第30章 洞里的人会邪术
蓑衣人说：“先生，这不就是个会伤人的怪物嘛，当然会不对劲。有啥值得奇怪的？”
三眼真人指着孰湖的眼睛，说：“孰湖好歹也是灵物的一种，双眸应该炯炯有神，透着灵气。眼下它这双眸子却是血红之色，里面透着阴祟之气，像是中了邪。那头蜼的眼睛也不对劲。你先把孰湖摁住，我来给它治治。”
他翻出蓑衣人白天采购的朱砂、雄黄，在黄纸上勾勾画画，做成一道符。他撬开孰湖的嘴，将符往里一塞，符便化作一道烟，自动钻进去了。
他捡起一片绿叶，在孰湖眼前一扫，轻轻念诵道：“扫邪除秽，元亨利贞。”
孰湖眼中的鲜红血丝渐渐退去，随后便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咦？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好，你醒了就好。”三眼真人如法炮制，又对蜼施了同样的法术。
蓑衣人眼都不眨地看着这一切，他堂堂一介武夫，只修行过粗浅偏门的法术，三眼真人施展的这些法术对他来说，都显得非常高深莫测。
过了一阵，蜼也清醒了过来。它打着哈欠，发出了类似人，但非常尖利的声音：“真奇怪，像是刚刚做了一场梦……”
它忽然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瞪视着蓑衣人和三眼真人。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三眼真人答道：“洒家只是路过此地的修行者，对你们并无恶意。依洒家愚见，你们两个都是中了邪术，一直在被某个人控制，我来帮你们唤醒一下记忆，如何？”
孰湖和蜼都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它们对眼前这位三眼真人似乎颇为信任。
三眼真人又画下两道符，贴在这两只怪物的额头上，它俩的记忆开始逐渐苏醒。
首先是蜼，它记得自己一直在深山之中修行，算是与世无争。但某天忽然遇上了一个披着黑色破烂长袍，头戴朽烂斗笠的人，那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腐臭与黑暗的味道，让蜼觉得非常危险。
蜼下意识地想躲开他，但没想到那人的动作比它想象中要快得多，直接冲到蜼的面前，在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那人的话语之中似乎带着某种无法描述的言灵之力。
蜼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进入了无法动弹的状态。
接下来，那人对它下了很多指令，它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地服从。这些年来，应该是做了不少恶事。
孰湖的回忆也差不多，也是那个穿黑长袍的人对它做了什么，接下来它就浑浑噩噩……只能模糊记得那人带着它和蜼来到了这座山里，并把山里的居民抓了起来，关在山中的矿洞之中，随后那黑袍人就把洞穴的门封了起来，把自己连同那些山中的居民都封在了里面。过了很多天之后，那人才重新开了门……矿洞之内飘出浓重的血腥味，之前被带进去的所有居民都不见了……
之后，官府派人来这里驱赶怪物，黑袍人派孰湖和蜼出去对抗官军，它们俩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冲杀一阵，在这种神兽的冲击之下，官府的人无法抵挡，被杀了个屁滚尿流，白白折损了不少人手，更有一些士兵被孰湖抓了回去。
黑袍人令孰湖把那些士兵抓进了矿洞，随后重新封好矿洞。过了一阵之后，矿洞再次开启，里面的血腥味越发浓重。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山中再也无人居住，官府也不敢再派人过来。
但黑袍人却命令孰湖和蜼，去附近的山里、河道上劫掠活人，只要把人带回来，就给他送进矿洞里去，他有重要的用途。
三眼真人追问道：“黑袍人在那矿洞里都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孰湖和蜼一起摇头。
孰湖说：“我们只知道每次抓了很多人之后，黑袍人都会把他们带进矿洞，然后封住矿洞入口，这时候我们都不能打扰他。他好像在做某种法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洞穴的口子才会打开，那些人就都不见了。但此时的黑袍人却会变得神采奕奕，精气神都和之前不同，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蜼补充道：“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那么在此之后就是个血血方刚的小伙子。但他身上会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就好像用鲜血沐浴过一样。”
“抓人……鲜血……沐浴……返老还童……”三眼真人皱眉思索了起来。
蓑衣人问：“先生，我们要不要赶紧逃走？”
三眼真人说：“你带出来的仆从都不见了，你不打算把他们找回来吗？”
他问孰湖：“你知道那三个仆从去哪里了吗？”
孰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之前把他们都给送进矿洞里去了……抱歉，我之前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服从黑袍人给我下的指令，完全没办法抗拒……”
三眼真人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这不怪你。”
他转向蓑衣人，说：“现在我准备去山里瞧瞧，会一会那个黑袍人，你呢？有什么打算？”
蓑衣人摇了摇头，说：“我的使命是守护我家大人的遗体，直到把大人的遗体送回他的故里，在此期间，我不会参与任何额外的战斗。如果先生有兴趣，先生可以自己去，恕我有使命在身，不能陪您同往。”
三眼真人皱眉道：“可被带进山里的三个人，可是由你带出来的，你要为他们负责啊。”
那些仆从都是因为蓑衣人才来的。在三眼真人看来，蓑衣人应该对那三个人的人身安全负责。
蓑衣人耸了耸肩，说：“凡是我带出来的都要我负责吗？我曾经在两军阵前指挥过千军万马，是不是要对每一个死者负责？”
他这算是胡搅蛮缠，但从他这类人的眼光来看，自己的做法可是带有充足的合理性。
三眼真人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你们这些当官的，思路真跟我们老百姓不一样。这样吧，我去山里转转，你跟这两头异兽等在外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