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牢中
这片地界，真的就和养牲畜一模一样，靠墙的一圈是大小不一的牢笼，牢笼间用铁丝网隔开，两边的人，都能见到对方，每个牢笼里又关了不同个数的人，有几人的，也有几十人的。
赵峥看自己牢笼里，一旁都是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满脸泥泞，但胸口都挂着一个银质的雪白的狼头挂坠，一看就是经常擦拭。
赵峥也开始吃起自己的那小半碗饭来。的确，对于一个饥饿的人，这一口饭什么都算不上，只是平白的更增加了饥饿的感觉。
就像洗冷水澡时用冷水淋头一样，让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瞳」的声音响起：“赵峥，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食物是哪儿来的，这儿可是神裔星，不是蓝星，这儿可是黑土，是种植不出这些作物的啊。”
赵峥经过提醒，也发现了这一问题，盯着手中最后一点儿剩饭发呆。
对啊，这是小米和大豆，不是神裔星的那些黑红色作物。自己的确是在蓝星游戏里待了太久，对这一切都不敏感了。
旁边的一位老人看见了赵峥的样子，就像是看出了赵峥的问题，向他询问：
“你是外城的吧？孩子。”
赵峥转过头，看见了老人苍老的面孔，褶皱已经遮住了眼睛，脸上是数不尽的小伤疤，从右耳到右嘴角处有一条长长的刀痕，现在还没有痊愈，看起来极其可怖。
“不是，我是从荒野上来的。”赵峥回答。
与此同时，赵峥盯着老人，他的警惕也提高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赵峥的意识里是需要戒备的。这种戒备的能力本来是赵峥在神裔星培养的能力，大大小小的打了数场，而且自己的基因能力也对其有了特殊的感觉。
而这种能力后来在标签塔里的逃亡之中更加完善，毕竟是不能吃好，不能睡好，时刻提防着有没有人来要他的命。
“荒野上来的，那的确不知道神裔星的内部粮食关系。”老人点点头，“你是不是对这里的大豆和小米有些疑问。”
“是的。”
“在神裔星内城，即使只是在一旁的百花城，你也可以看到这一种东西，甚至是索里戴特都有，不过那里的你拿不到。
有专门的人和组织觉醒能力是可以改善黑土，得到土壤肥力极高的土壤，就是之前蓝星那种……说之前蓝星你也不懂，就是人类在灾变之前的土壤。”老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话，双眼的焦距涣散，发起了呆。
赵峥大概明白了，就是有一些东西或者基因能力是可以改善神裔星的标准土壤的，但现在还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那就要去帮「瞳」把这份服务器弄到手。
一个虚拟的蓝色人物蹦了出来，对着赵峥比了个爱心。
“小矬子……”赵峥下意识地说道。
这个小孩子说的嘟起了嘴，叉着腰看着赵峥。
……
赵峥又与「瞳」笑着聊了两句，然后与「瞳」开始商量自己的身体改善的问题。可惜的是，「瞳」的数据库里并没有能加强身体素质的能力，之前吸收到的都是有关机器人的知识。
当自己的人工智能发展之前，现在的「瞳」帮助是没有那么巨大的。
赵峥又稍微调整了一会儿，放平了心境，开始囚徒锻炼，就像自己原来在神裔星的状态一样。
他的眼神锐利，用瘦弱了许多的身体，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一、二、三……”
赵峥咬牙切齿，顶着全身的疼痛，肌肉的颤抖，用瘦弱的身躯支撑自己一次次起身。
这种运动惊动了身边的所有人，他们看着赵峥的动作，感觉到不理解，甚至，他们最初还是把赵峥当做笑话看着的。
“刚刚来的新人，毒素没散，能做个5个就不错了。”
此时，「瞳」的数据里正在计算赵峥的身体机能。
“峥，按照你这种运动频率和运动方法，你最多可以做十二个俯卧撑。”
赵峥狠狠地咬着牙齿，腹部、腰部的肌肉都在颤抖，全身都可以感受到一种火烧一般的疼痛以及无力感。
“「瞳」，今天让你看看你无法计算的，人类特有的品质——坚毅”赵峥在头脑中恶狠狠地喊出来。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赵峥继续用着力，支撑身体不断的抬起和放下。
他一直做到了三十多个，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小疯子，你在干什么？”老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他。
赵峥撇眼看着对方说：“做俯卧撑。”
“我知道你是做俯卧撑，但那有什么用的？”
“锻炼身体。”赵峥继续着动作，汗液从眼角滴下，他斩钉截铁地说：“大不了一切都从头再来！”
然而，那名风烛残年的老人却一把抓过了赵峥的衣领，将软绵绵的赵峥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子，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完了，我们都是外面那些怪物的鲜活的备用食材！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提升自己的肉质口感吗？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成为什么样，是被直接吃了还是被磨成碎屑。”
赵峥瞟了一眼对方手腕上的手环，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过去，说道：“你猜。”
老人从赵峥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毫无退路的勇猛，嘴角抽搐，“难道你还想逃出去？”
“有何不可？”赵峥斩钉截铁的回答。瞬间逗笑了牢中的大部分人，他们身上的那颗雪白的狼头挂坠也晃来晃去。
“你凭什么可以逃出去？你就是一个瘦弱的孩子，而且刚才抓过来的身体毒素还没消散——按照我们的惯例，让毒素消散至少要一个月——觉醒能力还被封锁。”老人看着赵峥，“你知道吗？我们当时被送到了这里，那时我们还有近600人，但只经过两个月，你再看。”
老人指着四周的人，“就剩下不到100人了。你们这一批被抓来的也只有不到200，加上我们也不过是300人，你怎么确保你一个月之内不会被吃掉。
“而且这里就算逃出去，就算是距离最近的曲水城，期间也是800公里荒漠，到处都是这种生物和机器人，没有食物和水，你真觉得，你跑得掉？”
赵峥却是说道：“那又如何？人类的尊严，不允许我像牲口一样被伺养着活过一生。”
说着，赵峥挣脱了老人的手臂，开始继续锻炼。
“这是徒劳。”后面有一个人叹息着说。
众人以沉默来表示赞同。
只有头脑里的「瞳」正在默默的思考：“这就是赵峥所说的坚毅吗？数据不一定绝对正确的坚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