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歼灭
时间过得很快，当姜司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或许不止。
和莎多琳差不多的特征但是兽化更严重，灵活狡黠的小眼睛变得肿大，散布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死死瞪着面前的人，显得格外恐怖。
红红的脸蛋变得苍白发黑，隐隐有兽类的毛发长出，脸都变了形，稚嫩的手昨日还拿着乳酪糖给姜司，要姜司抱抱睡觉。
和她一模一样的红色头发，由柔顺变得毛躁打结，苍白干枯的手甚至瘦的可以看见骨头。
她晚上会甜甜的叫姐姐，甚至到姜司刷碗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姜司刷碗，会下学后给姜司这个可怜的漂亮姐姐各种糖果。
当她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一股愤怒的气息蔓延开来，野兽的怒吼从贝蒂的口中发出，姜司的脑子“嗡”的一声，手几乎拿不稳东西。
这么多天的安稳生活几乎让她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或许她有感觉但是忽略了，贝蒂的死给了姜司当头一棒，心中的无力强烈的撕扯着她。
周围一片漆黑，就像一个巨大的嘴巴等着她被吞噬，姜司的心跳咚咚作响，贴着墙根，勉强站起来
祈安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身体僵硬，双手低垂，即使静静抬着眼，眼底也有深深的丧气。
“这是第几起了”，姜司默然的问。
“刚开始是动物，现在到了孩子，孩子里的第一起，我该看好她的，明明知道不对劲但还是没当一回事，我该看好她的……”。
自责几乎要将祈安淹没，眸子颤抖地看着绑在椅子上挣扎的贝蒂，“贝蒂的母亲收留了我和江遥，没把我们当成异类怪物，把她唯一的女儿交给了我，但我却没能救了她”。
“江遥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没让他看。”
沃尔夫被最近发生的事拌的姗姗来迟，精心保养的胡子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精神的身板也佝偻起来，像一个小老头。
但愤怒的双眼给了他起来的志气，他身后还有孩子，他不能倒下，任何人都能倒下，但他不能，他是首领，他还要继续保护族人。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些是怎么来的？”。
沃尔夫深深地看了姜司一眼，“他们不是这片大陆上的物种，甚至没有血肉形态，我们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他们没有思想，基因里只有掠夺和侵略。”
“掠夺的方式你可以看到，占有当地物种的生命身体，什么都吃，尤其喜欢鲜活的有魔力的血肉”
“就算杀掉他们的寄生体，他们也死不了，他们会寻找下一个寄生体，继续他们的掠夺”
“没有东西可以杀掉他们吗？”
“或许有，目前正在研发，希望时间够用”，沃尔夫疲惫地闭上眼，他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我能做些什么？”，姜司问道。
沃尔夫没有回答姜司。
“时间快到了”，立在角落的祈安突然低着头发声道，“没有用的，你做不了任何事，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你的能量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而我们只是历史的一抹意识，这是既定发生的事”。
“同时也是歼灭”
时间快到了……
“你会做什么？什么也不做吗，就干等着吗？”
“我会尽我所能”，祈安闭上眼，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以为起码会到贝蒂长大，来的太快以至于身为长兄的他连陷入悲伤都那么奢侈。
他的内心备受煎熬，还必须照顾江遥，要振作起来才行……
他怎么能不伤心啊，那是他一直照顾的一直很听话的的妹妹。
祈安猛地睁开眼睛，越发坚定了决心，野草在心中疯长，深棕色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我不会让它们好过的，就算只是螳臂挡车，不会放过它们的……”。
“绝对不会！”
说罢，祈安就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沃尔夫在照顾贝蒂。
“他总是这样，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想把一切都自己处理好，但一个人，怎么能负担那么多事情呢”，沃尔夫叹息道。
身影都苍老的很多，他没有孩子，都是把这几个孩子当亲生孩子照顾的，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死神降临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但他们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到成年期。
“他是个锻造天才，但他又太执拗，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如果有时间就好好和他说下话吧，我知道你们是同一类人”。
沃尔夫又故作轻松道，“我已经老喽”，也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昏暗的光线下，沃尔夫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头部覆盖着银丝，没有平日精神气的遮挡，显得格外沧桑。
“嗯，我会的”，站在门前，姜司坚定地对这个此时脆弱的老人许下承诺，她也会尽所能。
姜司转身离去了这个孤独的小院子，和那个老人
暮色蒙蒙，沉重的雾气笼罩着大地，阳光黯淡无光，本该是热烈的盛夏，可一路的景色活像无人在意的深秋，树叶凋零，没有任何人的街道独自沉睡着。
初开的路灯柔和地照着这座失落的城，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恍惚间，她好像又一次回到了未进入城池的时候，唯一的区别是没有街市间的吵闹声，也没有维特呼喊她的声音，她又变成一个人了。
姜司晃晃脑袋将头脑中的想法甩出去，还没结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要紧的是追上祈安。
祈安刚刚的样子让她感觉有些不安，必须赶紧找到他，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姜司的心里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找不到出口，时间好像在和她作对一样，房间找不到，大街小巷找不到，他最喜欢的河边也没有，他去哪里了！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姜司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极力控制着气息，压抑心中蔓延开来的心慌，紧闭牙关，放慢前进的脚步。
冷汗从额头划过，流入凌乱的衣襟，纯黑色的眼睛酝酿着风暴。
仔细想想，姜司猛地抬起头，研发中心！沃尔夫说他擅长锻造，既然身体弱，他想报复异种绝对会借助外力，研发中心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虽然祈安没提过研发中心，但他一定在那里有他的实验室，而系统的收割一定会在果实成熟时进行，没有人会喜欢吃尚在青涩的果实，任务者一定会有自己的天赋技能。
祈安的技能就与锻造有关，说不准他的身体也和技能有关。
姜司借助灵力一路狂奔，风在耳边嗡嗡作响，发丝凌乱飞舞，泥土溅在衣摆上都顾不得。
一定要赶上祈安，姜司的心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到了！
姜司把沃尔夫给她的令牌放在蘑菇上，一道白光闪过。
姜司进入了大厅，直直的走向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