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尽力的代价
富人区在解除了封锁后，人们的生活依旧，徐家的惨案早已被渲染成了因财务纠纷产生的入室杀人。
有矛盾，有纠纷的凶杀案，富人们并不在意，他们反而更害怕单纯的强盗杀人。
那会让人怀疑富人区的安保能力与措施。
两人在安家大院前停下，门口的女仆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家的少爷。
安三岁皱着眉头，这清楚记忆的方法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无害。
“他们的反应速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面对安三岁略带质疑的话语，方巧耸耸肩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们对于恐怖的记忆都过于深刻，只有强力的消除法术才能保证他们精神的安全，而强力就代表着有后遗症。”
两人走进别墅，李管家听女仆说公子回来了之后，便早早的侍奉在了大厅中。
“公子在那吃的怎么样？”
看着李管家迷茫的表情，安三岁只能说自己这一天过得不错。
随后两人又去拜访了一下王雪，顺便介绍了一下方巧，她自称是那位女士的亲戚。
王雪有些呆滞的表情正警示着安三岁，这个世界很危险，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这为数不多的亲属。
两人告别王雪，来到了安三岁生母的灵堂门前。
推门进入，门内的不值早已被人恢复，神龛上的华冉，笑容依旧。
安三岁捻起三支香，点燃放在香炉中。
“你们两个长得很像。”方巧学着他的样子，跪坐在地。
安三岁拜了两拜，道：“这毕竟是我的母亲，长得像理所当然。”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搏命的夜晚，这唯一一扇自动打开的房门。
是她救了自己，她还没有消失。
“我会保证你香火不绝，感谢你，母亲。”
两人又拜了拜，才离开房间。
香炉内的香火气在屋内绕了几圈，随后进入了神龛之中。
来到安三岁自己的房间，方巧四处看着，像是在找东西。
“你先歇会，我一定要洗个澡。”安三岁直接进了浴室，想洗个澡真难。
浴室内，他脱下上衣。
腹部刻印着的鬼面骰正在缓慢的转动着，就像是被人赋予了灵性一样。
在医院醒来之后，他能感觉到鬼面骰似乎有了一些意识，就像刚刚诞生的婴孩。
经过短暂的沉睡后，它在向自己索要什么。
安三岁现在并不能和它顺利的沟通，但是却摸清了鬼面骰的一些用法。
在进行某些动作之后，他可以拨动鬼面骰增加成功率，或者在某些动作必然成功的时候，可以通过鬼面骰增加一些威力。
现在他每天能使用鬼面骰六次，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增加次数。
至于鬼面骰的来历，只能等自己可以和鬼面骰沟通的时候问了。
不过他不会怀疑鬼面骰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一个救过自己两三次的东西，不论外表和名称有多么吓人，也不该怀疑。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拿了个毛巾便出了浴室。
安三岁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方巧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了？”
见方巧魂不守舍的样子，安三岁有些奇怪。
“没事！”
她急促的说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疯狂的滑动，虽然手机并没有解锁。
在经历了一段小插曲后，安三岁告诉了李管家，自己要和方巧去星宿公学院报告。
虽然李管家现在的精神依然迟钝，但面部表情依然能看出喜悦感。
这星宿似乎是个不错的学校。
就连安家，想要放人进去都需要一些难度。
李管家想了半天，才想起了什么，跟安三岁说道：“公子，老爷过两天可能回来，您那时候忙吗？”
在思考了一下行程之后，安三岁才摇了摇头。
“我应该是回不来，跟我爹说一声，我不忙了自会回家。”
李管家虽然奇怪，但并没有继续劝告。
看起来公子像是傍上了大腿。
安三岁又给李管家交代了几件事情，才和方巧出了安家。
出来之后，安三岁才想起了王绮。
“对了，那已经死掉的人，在他们的记忆中会以什么方式存在？”
方巧听完，就直接说道：“当然是直接从记忆中抹除了，不然会很麻烦。”
安三岁听完这话，便默不作声的从院子里拿了一块锦衣卫用来修理房屋遗留下的木板。
他将木板竖着插在地上，拢了一些土堆，做了一个简易的墓碑。
随后又叫来一个女仆。
“这是我安三岁放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许动。”
那女仆只能记下，然后去告知李管家。
方巧看着安三岁的动作，有些调笑的说着。
“你似乎和普通的富家子弟不太一样。”
“在我是富家子弟之前，我是一个人类，没有救下王绮，是我的罪责。”
他对着木牌稍微拜了拜。
“王绮他的父母还记得她吗？”
听到安三岁的问话，方巧只能叹口气道：“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王绮的家人只有她的嫂子，现在她嫂子正在金州这边的精神治愈中心实施康复疗法。”
“为什么要进行康复？不是清除记忆就可以了吗？”听着方巧的话，安三岁有些奇怪的问道。
“王绮的哥哥死了，而且她在她嫂子的心中分量极重。”
“她疯了。”
方巧说完话之后就默默站在木牌前。
安三岁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亲人，他们是谁的父亲，谁的母亲，谁的儿子，谁的女儿。
情感的积累不是简单的删除记忆就能去除的。
而自己只能救下一个方巧。
如果未来碰到这种事，自己这么弱小，能救下几个？
又会有多少人因自己的弱小死亡，疯狂？
“看开些。”
“丰叔跟我说过，只要尽力，便能无愧于心了。”
方巧尽力安慰着少年。
“但如果尽力却不能救人，尽力有什么意义？”安三岁的询问让方巧有些不舒服。
“你又懂什么？只不过经历了一次事件，就以为自己有救人的实力了吗？”
方巧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你可知道每年死掉的锦衣灵士有多少？你可知道未知有多么恐怖？”
“无愧于心四个字你以为只是我们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周围的女仆似乎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你如果想再给他们洗脑一次，就继续说。”
方巧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安三岁一句话堵了回去。
安三岁不想做过多争吵，便让李管家先安排车。
两人坐上车，一言不发。
星宿公学院离富人区并不远，车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方巧并没有叫上安三岁，安三岁也懒得跟着她进去了。
负责开车的李管家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少年略有些感伤的表情，当即决定还是不触这个霉头。
过了一会，方巧才回到车上，她将手上的批准入学文书甩给了安三岁。
安三岁打开文书，上面写着国立星宿公学院批准金州安三岁入学。
入学时间是在十二月二日，在一周之后。
“去金州机场，夏女士要带他参加一个会议，大概要一周的时间。”
李管家捂着脑袋，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这个事情。
“李叔，我没事，你和我妈在家好好待着就行。”
安三岁直接示意李管家不要开口。
李管家只能相信他的判断，毕竟这个公子自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
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安三岁才看到这个世界的机场。
不同于上辈子充斥着钢铁色泽的机场。
这一世的机场则是以正红色为主要颜色。
由于事先没有跟李管家说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安三岁什么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都没带。
但显然锦衣卫不会连个衣服都不给自己换。
安三岁告别李管家，跟还在生闷气的方巧走进了金州机场。
“尊敬的乘客，感谢您选择大日航空。”广播声在富丽堂皇的机场大厅中回荡。
安三岁和方巧都是属于那种外貌协会顶尖成员，不说继承了母亲完美五官的安三岁，方巧虽然身体太过平板，但是脸和腿都足够养眼。
两人进了机场大厅，离他们稍近些的乘客都有些惊叹于二人的外貌。
安三岁看到这种场景，有些感叹。
自己上辈子那么有钱，都没有现在这种关注度。
果然长得好看才有代入感。
不过方巧并不喜欢别人那种扫视的目光。
她低着头向售票处走，安三岁无奈跟上。
“嘭。”
方巧低头走路，却不慎和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她给那男人说了一声。
“。。。没事。”
那人灰衣灰帽，看样子很是憔悴。
安三岁看到了他身上的徽章。
拽着方巧，稍稍离开了那人。
“怎么？”方巧有些气恼的回头看了一眼他。
“没事，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先上飞机再说。”
孽血神会的信徒。
他现在没有任何自信能在这种人流量极大的地方拦住对方。
只能先记住对方的面容。
高耸的颧骨，微薄的嘴唇，危险的眼神。
这人不好惹。
不过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安三岁的动作，他拿到机票后便走向了登机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