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崩离析
沈幼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守所确认事情的真伪。
再次见到沈建宁的时候，不心疼是骗人的。他很憔悴，胡子拉碴，已经没有往昔那个慈父的模样。
“不用问了，事情是真的。我的确向那些人借了钱，加上利息差不多七百万。”
没等沈幼倾发问，沈建宁就和盘托出。
“小倾，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再问了。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但是我没有办法。”
沈建宁一字一句，他这个模样。让人想要发泄都找不到出泄口。
“爸爸，能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么多钱你不可能一下子就用完，你到底花在什么地方了？”
沈建宁苦笑一声，眼眶湿润，摇了摇头：“不要问，这对你没有好处。小倾。归根结底，是我欠你的。”
沈幼倾还想问，但是时间已经到了。
“……爸爸”她在话筒里呼喊着，沈建宁含泪说了声“再见。”他侧头的时候，沈幼倾甚至看到他头上的白头发。
沈建宁以前很注重养生，但他在监狱的短短几天，就让他生了许多白头发。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其他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回到家，沈幼倾就听到妹妹沈幼欣的痛骂声。
“你怎么能这样，姐姐已经很困难了，你还要雪上加霜。”
这时又听到刘素娟的声音：“我怎么了我，你爸爸进去了。我就是第一继承人，家里的钱我想干嘛就干嘛。她敢管我嘛！我不把她赶出去就算好的了。”
“还有你，干嘛胳膊肘老是往外拐。你爸进去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她沈幼倾算个什么东西。”
沈幼欣气得快要哭了，她身体不好。但她明是非。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德行。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姐姐？
“……不可以的，妈妈。我们去把那些钱要回来好不好！”沈幼欣祈求着刘素娟。刘素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刘素娟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囔声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你要是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也就高兴了。”
沈幼倾假装没有听到那些话，走进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欣怎么哭了？”
刘素娟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走进卧室把门重重关上。
一看到沈幼倾，沈幼欣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走过去抱住她，在她怀里微微抽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沈幼倾问。
沈幼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她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说。刘素娟的所作所为，让她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愧疚。
沈幼倾慢慢顺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姐姐看着好心疼。”
沈幼欣不说话，只顾着哭。眼泪都要把沈幼倾胸前的衣服弄湿了。
最后还是看不惯的钟冉出来说道：“你妈妈还是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你还是拿着卡去银行查一下吧！”
一开始沈幼倾是不信的，虽然刘素娟常常赌。但她也知道节制，再怎么说她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直到看到银行卡里的存额——2635元。
绕是沈幼倾的脾气再好，此时她也忍不住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刘素娟兴师问罪。
刘素娟把门反锁，沈幼倾就找到钥匙把门打开。把存储卡扔到她身上，气急败坏道：“家里的钱呢？家里不是还有三十万嘛？”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本来她还比任何人都还要理直气壮。
比后辈教训，尤其是她最看不惯的沈幼倾。刘素娟气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算老几，你管我干嘛。那些钱是我们沈家的，我爱拿干嘛干嘛。”
沈幼倾气笑了：“我不姓沈嘛，我不是沈家的女儿嘛。我之所以叫你一声“妈”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不想让他难为情。但至少你也要有个长辈的模样。”
刘素娟道：“谁知道你亲妈是谁，我可没哭着喊着让你叫我“妈。”是你自己要叫的，怪谁。到最后却倒打一耙。”
“沈幼倾，没有你之前。我的女儿才是沈家长女。突然有一天，你爸爸把你带回来，说你是他的私生女。哭着求着让我接受你。”
“这么多年，我没有把你弄死都算不错的了。你还指望我承认你的存在，做梦。”
以前的事情，沈幼倾大都记不清楚了。有记忆的时候，她已经是沈家的女儿。
刘素娟继续说：“你妈妈才是第三者，她才是破坏我家庭的人。你妈妈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素娟几乎是用喊。这件事好像在她心里隐藏了很多年，压抑的太久。一经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沈幼倾脚步有些踉跄，还是身后的沈幼欣微微扶住了她的身体。
沈幼欣忍不住替她抱不平，苍白着脸说：“……妈，求求你，别说了。”
她的声音太小，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没有听见。
刘素娟苦苦笑笑，指着沈幼倾怒骂道：“沈幼倾，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教我。你妈妈是个小三，如果不是我接纳你，你现在指不定流落街头。”
“说到底，都是你们沈家欠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爸爸，我现在指不定还过着富裕的生活。”
往昔温馨的家庭氛围，随着沈建宁的入狱，终于撕破了脸面。
刘素娟早有打算，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拉了出来，拉着沈幼欣的手：“走，小欣。这个家妈妈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我们离开。离开这里，就可以过以前那种生活。”
沈幼欣被她拉着，哭着喊道：“妈妈，我不要走。我要姐姐，我要姐姐跟我一起走。”
刘素娟完全不在乎她的想法，使劲地拽着她。
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脆弱，这下更加禁不起打击，竟然吐出一口血。
“小欣。”沈幼倾跑了过去，刘素娟也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她看着吐血不止的沈幼欣，微微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