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怪的疆域
用了两年半时间，一边赶路，一边游山玩水，顺便采药的冷无香正式离开大尧国境。
离开大尧这天，正好是他七十岁生日。
他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搓一顿。
也是巧了，赶上一个村子里有老人过寿。
过的还是七十大寿。
冷无香在村头儿就闻见饭菜香气了。
随了两钱银子的礼，冷无香笑呵呵进了寿星家的院子，揣着手找了个墙根坐等开席。
以为他是寿星家亲戚，有人过来跟他搭话。
他一点不让话掉地上，很快就跟好几个人聊熟了。
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甚至在跟他聊过后，找到寿星家大儿子，打听冷无香是谁家孩子，想让他当自己女婿。
寿星家的大儿子自然不认识冷无香。
但今天来的人多，他估摸着可能是其他兄弟姐妹那边的亲戚，便让大叔去问问其他人。
大叔不死心的问了一圈。
结果……。
好嘛，寿星家没一个人认识那帅小伙。
大叔本想告发帅小伙蹭饭。
想到万一帅小伙成了自己女婿，以后这事儿说起来挺丢人，大叔索性装不知道。
吉时很快来到。
冷无香跟着众人向拄着拐棍、一说话便控制不住流口水的寿星祝寿。
走完流程，寿星的大儿子宣布开席。
冷无香因为看着小，只被安排了一个末座。
他也不生气，坐下便开始搂席。
跟他一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也就比他小个一二十岁，牙口不咋好。
没一个人吃的过他。
冷无香：o(￣︶￣)o
不等散席，吃饱喝足的冷无香先溜掉了。
而那位大叔是个好酒的，喝着喝着就醉了。
等他清醒过来，哪里还找得到冷无香，只能另觅佳婿。
因担心国情不同，稍不注意惹出什么麻烦，冷无香也不问路，一个劲儿往东北走，终于在第七天来到一座规模还算宏伟的城池——丹砂城。
作为偷渡客，冷无香原还担心会被守城士兵盘查。
不料凑近一瞧，好家伙，别说守城士兵，这座城连城门都没有。
“倒是奇了，就算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大同世界，城门总归还是要有的吧？就不怕敌国打过来？”
好奇的走进城里，冷无香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沿途所见的一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就是一普通城镇，跟青山县城区别不大。
冷无香暗暗留心，既不找人问东问西，也不在任何地方招摇。
就连买东西，也都是直接付银子，而不是大尧那边的铜钱。
天快黑时，冷无香找了家客栈住下。
洗过澡，吃过饭，冷无香这才从钱袋里掏出买东西时别人找的铜钱，仔细打量。
这里的铜钱也是外圆内方，跟大尧的铜钱区别不大。
可它的反面没有任何标识，正面也只有‘通宝’二字。
“这里的铜钱也怪得很，一般铜钱不都是以皇帝年号命名嘛，如洪武通宝，永乐通宝。”
忽然，冷无香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不成这里并不是某某国家治下，没有皇帝、衙门和军队？”
为了进一步印证自己的猜测，冷无香在之后几日将整个城镇逛了一遍，就连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也没放过。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这里还真没有各种衙门，甚至连捕快都没有！就连最容易产生纠纷的市集，一切买卖也全靠自觉，没人收税，更没有恶霸地痞。
冷无香还发现了另外两件怪事。
一：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以做生意的铺子为例，大多快中午了才开门，开不到三个时辰就又关门了。
二：这里的医馆、药铺相当普遍，平均一条街就有两三家，且许多常见方剂流传很广。
冷无香在饭馆吃饭时，就曾见过一个客人跟小二说自己最近总感觉很热，好像有中暑倾向，让小二看着安排。
而小二没多大会儿功夫，便端上来一碗排骨汤。
冷无香只看了一眼就断定，排骨汤里加了鲜荷叶边、鲜银花、丝瓜皮、西瓜翠衣、鲜扁豆花和鲜竹叶心等六样药材。
与其说它是排骨汤，倒不如说是祛暑清热的清络饮汤剂里加了几块排骨。
冷无香当时就震惊了。
随便一个街边小馆，居然就能做出对症的药膳。
医药知识在这里是有多普及！
爱了爱了！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为了精进自己的医药本领，冷无香从各个书铺买了许多中医药书籍，翻看过后收获不小。
在这里进修了三个月，冷无香这才继续踏上寻仙之路。
他本以为这座城只是个例外。
却不料一路走过，哪哪儿都是这样的城镇。
对冷无香这个医者来说，这样的大环境就好像好色之徒到了女儿国。
关键是这里的人在医药方面从不敞弊自珍。
书铺里各种医书都有得卖不说。
其中甚至不乏某某医药世家几代人的医案合集！
这里许多地方还时不时举办医药会。
甭管是坐诊的大夫，游方的郎中，制药的匠人，懂点医理的小老百姓，都可以与会，发表意见，参与讨论。
整个氛围好的一批。
于是各种难治之症频频被攻破，也常有精妙药方流出。
这何止是好色之徒到了女儿国！
简直是好色之徒到了提倡全员不穿衣服的女儿国，过瘾的很！
冷无香自是低调，从不参与。
但每路过一地，各种书籍都没少买，尤其是名医医案。
消息灵通人士讨论医药会成果时，他也会竖起耳朵听着，受益匪浅。
似这般过了五年，冷无香在许多地方留下足迹。
虽然并没找到药王令背后的宗门，也没遇到其他修仙者，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听到，但他的眼界提高了许多，医术更是越发炉火纯青。
但他并没有出手给任何一个病人治病，不想留下痕迹。
通过这五年见闻，冷无香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药王令背后的宗门便藏身于这片医药高度发达的疆域，并且有可能是这片疆域的无冕之王。
若否，这样一片毫无组织的散漫疆域，不可能遗世独立，早就被其它国家攻占、瓜分了。
而药王令背后宗门收徒的标准，可能不是优良的灵根，而是医药天赋。
佐证便是药王令带了个药字，而冷无香和徐远志都是大夫，极有可能药王令背后的宗门是以医术或炼丹为主。
若真是如此，冷无香觉得这个门派倒也不是不能加入。
能跟一帮志同道合的同门一起钻研医药，想想就带劲儿。
这天，冷无香再次来到一座小城。
他正在城里闲逛，背后忽然有人喊他。
“冷大夫，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