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碎

    陆小小看到蓝溪，朝她身边走去。陆小小挽起蓝溪的手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表姐，蓝溪。”

    就在蓝溪进门的那一刻，顾盼一动不动的僵住。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避之不及的女孩终究还是再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命运，还是没有放过她。她遇到了生命里最大的危机，她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枯萎。

    蓝溪扬起笑脸，她还是在陆小小家的那副打扮，却一点也不显得寡淡。素颜的样子看上去毫无攻击性，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抱歉来晚了，路上有事耽搁，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蓝溪同样挽着陆小小，她说完还亲昵地摸了摸陆小小的脑袋，俨然一个温柔姐姐的形象。

    蓝溪看向面前的众人，她的目光在触及到顾盼那张乖巧的脸蛋，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她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惊喜：“顾盼，你也在这里？我好想你呀。”蓝溪抱住了顾盼，一副感人至深的场面。

    周围的人发出疑问：“她们怎么认识？”而站在不远处的纪凡和流年也不例外，他们似乎都在疑惑蓝溪与顾盼之间的关系。

    陆小小站在蓝溪的身后，她对于蓝溪的行为也甚感诧异。当然，陆小小也明显的感受到顾盼整个人不在状态，她看见顾盼那双眼睛里有什么在破碎。

    就在蓝溪出现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就已经转向了她。她无疑是神秘的，让人忍不住探究。

    顾盼垂下的手缓缓动了，她慢慢搂住蓝溪。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对蓝溪的恐惧与厌恶，她必须忍耐。这是陆小小的生日，蓝溪是陆小小的表姐，顾盼告诉自己，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她只能同样回以蓝溪拥抱。

    顾盼安静的一言不发，她在想，自己这个样子一定惹人怀疑。可她做不到微笑面对，和蓝溪那样的亲昵拥抱，已经是拼尽了最大的勇气。很快地，她放下了手，在暗处用力将蓝溪轻轻推开。

    蓝溪也不气恼，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顾盼，等会我们可得好好聊聊。”陆小小早已在她们身旁站定，她问蓝溪：“你和顾盼之前认识吗？”

    蓝溪不置可否，她看向顾盼。蓝溪有些好奇顾盼会怎么和陆小小说起两人的关系。

    陆小小眼神里满是不解，顾盼硬着头皮淡淡说：“我们是初中同学。”她的语气里没有旁人想象的熟络，反而很冷淡。

    陆小小察觉到顾盼的神色不对，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继续让大家坐回去吃吃喝喝，包间里又充满了欢笑声和嘈杂的交谈。

    蓝溪以和顾盼好久不见为理由，将陆小小与顾盼隔开来。她坐在顾盼身边，她看似随意地执起顾盼的手，说了句：“顾盼，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这句话，让顾盼仿佛置身冰窖，寒意四起，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忘记过去，她还陷在那个泥潭里苦苦挣扎，终日找不到出路。

    蓝溪的一句话，在别人眼里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相遇的感慨，只有顾盼知道，这是一句诅咒，这句话让她坠入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顾盼猛得甩开手，她站起身来快速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顾盼落荒而逃，而蓝溪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逃走，一脸的不在乎。

    顾盼的举动，令陆小小和流年都感到奇怪，而纪凡早就躺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开始了游戏，丝毫不晓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顾盼回来了。她的发丝是湿的，应该是用凉水洗了脸。她的脸色苍白，一双唇瓣失去了血色，看上去摇摇欲坠。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陆小小拉过顾盼走出门外。

    “顾盼，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陆小小问道。

    顾盼勉强地摇摇头：“可能是有点累了，今天你生日，别因为我扫兴。你快回去吧。”可顾盼的声音明明隐含脆弱，她倔强的藏起了自己的不安与慌乱，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镇定。

    陆小小还想再问，就见流年出来寻她们。流年走过来，他看出顾盼的不舒服，出声询问：“我送你回家吧，顾盼。”

    流年没有给陆小小投去目光，他的眼神里只有顾盼一个人。

    陆小小真想在这一刻鼓起勇气，她想问流年：可不可以看看我？我一直在原地，而你却不愿意向我走进。

    可是陆小小没有问出口。她压下心底的不舒服，抬头看向流年：“流年，那你送顾盼回去吧。我还得在这里呆着。”

    顾盼短暂的愣了一下，她看着陆小小，并没有忘记方才陆小小眼神里全是苦涩的一幕，她正要出声拒绝，只听见流年说：“我会的。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陆小小似乎想要张口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想说了。她好累，觉得自己快要伪装不下去了。她的失望和伤心，不断充斥着自己。

    顾盼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陆小小的肩头，她轻声开口：“小小，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明天，一定和你说清楚。”顾盼眨眨眼，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陆小小，她都知道。

    就这样，流年和顾盼离开了。陆小小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内心却是疲倦而痛苦的。她做不到马上坦然接受，可又无法逃避。

    纪凡站在门口注视着陆小小落寞的背影，他慢慢走上前去。突然从背后伸手捂住陆小小的眼，却在下一秒手一抖，他的手一片湿润，那是陆小小的眼泪。

    纪凡把陆小小转过身前，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双眼通红，却咬住了嘴唇不愿意发出声音。纪凡心疼极了，他轻轻用手擦干陆小小脸上滑下的泪水，慢慢弯下身子将陆小小拥入怀中。

    这一刻，纪凡忘记了自己曾经所有的坚持。他只想把心底喜欢多年的女孩揽入怀里，他不管陆小小会不会挣脱，他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陆小小终于抑制不住的抽泣，她埋入纪凡的怀中，哭得纪凡心都要碎了。

    两人站在离包间不远的走廊处，纪凡捂住陆小小的耳朵，努力地想让她忽略包间里的笑声，只是好好的哭一场。

    而在他们身后两米远的蓝溪，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两人相拥的背影。蓝溪垂下的手指，渐渐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