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乱

    沈时佑看着流年离开的背影渐渐远去，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交代那端的人调查一些事。

    ……

    流年回了趟家以后，又去医院看望陈芸。他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刘妈和陈芸的交谈声：“老夫人，你难道要让流年一直不回家吗？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以后流总的公司的位置怎么能让那个孩子来坐？”

    陈芸闻言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强硬地：“那本就是流年的东西，当年我已经让流川写好遗嘱，那个女人什么也得不到。”刘妈愣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可言的情绪。

    流年站在门口，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他这才想起，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和他留着一样血脉的孩子。即使他从未见过，也不难猜想那个孩子的模样。他恨流川，包括和流川有关的一切。当然，他自己也毫不例外。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不是流川的孩子。

    流年整理好情绪，开门进了病房。陈芸见到他来，连忙问：“年年，怎么这个时候来看奶奶，下午还要上课呢？”

    流年和刘妈打了招呼，坐到病床前，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床单。他说：“奶奶，我等会直接去学校了。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你放心，有刘妈在这里照顾我，我没问题的。”陈芸看着流年这张和儿子流川相似的脸，有些不忍的开口说道：“年年，奶奶知道，你不想回那个家。可奶奶离开以后，你一个人走怎么能放心，能不能答应奶奶，不要抗拒他的照顾。”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流年的手紧紧扣在掌心。

    “奶奶……”流年痛苦的眼神望着陈芸。他知道，奶奶总会离开他，可只要一想到那一天，他就感到心脏被狠狠抓紧的疼痛。他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可他只有奶奶了。

    陈芸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她还是紧紧的抓着流年的手：“好好好，奶奶不逼你，但你要答应奶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流年这才点头答应，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刘妈见状说道：“老夫人，别难过，流年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下午时间两点了，流年得去学校了，看着床上睡着的奶奶，他往上拉了拉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学校里，教室的吵闹声夹杂着一声无奈的吼叫：“陆小小，你给我松手！”

    流年刚进教室，只见陆小小死死抓住纪凡的衣角，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他走过去，陆小小连忙放开，看着流年说：“流年，你终于来了，事情都解决好了吗？”纪凡看着陆小小那个转头就不理他的样子，感到一阵无语。

    顾盼也看着流年，流年回答：“都解决好了。”两个女孩子这才放心。流年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课本，他问纪凡：“今天晚上来我家，有事和你说。”纪凡一个手势，表示可以。

    下午的课很快过去，流年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顾盼叫住他。他转身问道：“怎么了吗？”顾盼迎上来，小声的问：“可以一起走吗？有点事想问你。”流年点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门。

    因为今天周六，没有晚自习。两人没有等公交，而是选择步行回家。

    两人走在桥上，顾盼在流年的里侧，她一路上低着脑袋纠结的样子，让流年不经意见笑出了声。顾盼听见声音抬起头，疑惑问道：“怎么突然笑起来？”

    流年说：“看你这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捏手指，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吧。”他只是觉得女孩的纠结想问话的样子很是可爱，所以连自己莫名发现的声音也没有忍住。

    顾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她小脸满是严肃的看着流年：“今天早上那个叔叔你真的认识吗？他就那样把你带走，真的没有对你做不好的事吗？”

    “真的没有，他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他。可能因为太久时间没见面了，他想和我单独说会话。”流年耐心地回答着顾盼。

    其实，他也不理解沈时佑的做法。可是，也找不到原因。看着女孩为他担心的样子，流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今天早上真的把顾盼吓到了。这样一想，他忽然有些愧疚。

    “顾盼，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流年郑重其事的对顾盼说。

    顾盼这才相信，她点了点头，嘴里说道：“那就好。”随后，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顾盼扭头看向桥外的风景，忽然指着喊到：“好漂亮的晚霞，流年你快看。”她指向西边正在漫步的晚霞，橘色的柔光将白色的云也染上了颜色，更远处金色的光辉也在洒落，桥下一片片绿色的树就像涂上了金粉一样闪耀。

    流年看着那样的橘色和金色，轻声道：“嗯，很美。”两人隔着护栏站在桥上，顾盼扬起笑脸看向旁边的流年：“我们在这看一会儿再走，好吗？”

    流年点头，他看见少女眼里是纯粹而又雀跃的，及耳的短发也因为洒下的余晖变得更加亮眼，流年忍住想要揉上去的想法，他温柔的目光缓缓移开。

    他们在黄昏的街道驻足，那一刻，流年想，世界好安静，但是他的心跳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