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怨恨
嘈杂的教室里，无一不彰显着青春少年少女的活力。
“小小，你昨晚喝醉了没？”顾盼偏头问着旁边趴在桌上的陆小小。
只见陆小小抓了抓头发，撇了撇嘴：“当然醉了呀。还被我妈数落了一晚上……”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苦闷心情，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顾盼有些幸灾乐祸，她笑了笑：“哈哈哈哈，还好，我妈没有对我狂轰乱炸。”说完揉了揉陆小小的头发，接着拿起笔记起了单词。
纪凡和流年正走进教室，陆小小眼睛一亮，扯了扯顾盼，满脸花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她说：“顾盼，昨晚是流年送你回去的吧！你怎么这么幸福！”顾盼摇了摇头，一言难尽道：“丢脸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流年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看到陆小小发亮的眼睛点了点头。也注意到顾盼低下的脑袋，也许是知道顾盼害羞昨晚喝醉的事，流年一直没有和顾盼开口说话。
纪凡还是那个纪凡，和陆小小抱怨着他昨晚有多不容易，才把陆小小送回家。还要让陆小小叫哥哥道谢。陆小小是什么人呢？让她叫纪凡哥哥，还不如杀了她。只见她扯着纪凡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做梦呢？！谁让你背我了，给我安生点！！”
纪凡哀嚎着扯下陆小小的手，嘟囔道：“狗咬吕洞宾…”白了陆小小一眼，低头看漫画了。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顾盼背起书包快速的走出了教室，今天的她没有像往常等着陆小小。陆小小收拾好东西，才抬起头就看见顾盼急匆匆走出去的样子。
“奇怪，顾盼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她耸了耸肩，转头和纪凡说：“我爸妈出差了，今天就去你家蹭饭喽。”纪凡闻言笑着说：“我早知道了，走吧。”
顾盼走出校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奥迪，顾盼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座上一个穿着蓝色毛呢外套的男人，是顾盼的父亲。
他转过头来，带着温和的笑：“盼盼，累了吧。”说着睇过一瓶酸奶给顾盼去。
顾盼接过，吸了两口，一对梨涡甜甜的在嘴角两边，“爸爸，你出差一周了，我好想你。”女孩娇软的撒娇声传进男人的耳朵。
白色奥迪从校门口驶过，流年正从校门口走出来。他拿出手机，给奶奶打电话，“奶奶，我刚放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流年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眉头皱起，好像不能忍受似的。可他却只是在那边说完话后，淡淡道：“奶奶，我知道了。那你注意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流年没想到，流川居然堂而皇之的带着那个女人去医院看望奶奶。他根本不能见到那个女人虚假的嘴脸，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再让奶奶担心了。
流年回到家，随便应付的吃了几口午饭。走进有些狭窄的书房，打开了最顶上的柜子，拿出了一个看上去是朱红色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只旧手机。也许是有人摔过，手机的边角破损严重。流年拿着这个破损的手机，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静静的坐在那，时间久得有些长了，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进了卧室。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然后，手机开机了。
手机的界面锁屏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流年用手轻抚着那个女人的脸，有些克制的手在那一刻微微颤抖。女人是方琪，流年的母亲。这只手机是方琪留下的，流年一直保存至今。
他只是想查证一件事。关于当初母亲自杀的起因，他一直耿耿于怀，奶奶不曾和她透露太多关于和流川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消息。可流年知道，在方琪自杀前拨通的最后一通电话，是那个女人接听的。
这也是他在流川书房门口听到的，在方琪被送去医院抢救失败的晚上。流年的奶奶和流川在书房产生了争执，流年听到书房里传来奶奶痛心的责骂：“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在家好好照顾方琪，被一个女人使了绊子。方琪没了，你要怎么面对流年啊！”老人的声音满是失望，她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儿子，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流川嘶哑的声音哽咽：“妈，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天晚上喝多了，我没有接到方琪的电话。是我错了……”站在书房外的流年握紧了拳头，即使尚且年幼的他，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他好想冲进书房，质问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及时接听电话？他好害怕，他的妈妈就那么离开他了……
流年哭了，他哭泣的声音传到了奶奶的耳朵里，只见陈芸着急的走出书房，看到躲在地上哭泣的流年，她痛心疾首的抱起小流年，嘴里安慰道：“年年不哭，奶奶在这，我们流年最乖了……”流年抓紧奶奶的衣服，哭着说：“奶奶，我害怕，妈妈怎么也叫不醒，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看我了？”
小流年害怕的质问让站在一旁的流川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的背脊弯了下去，他喘着粗气，想把流年抱在怀里。可流年尖叫着躲开了，他握紧拳头的小手砸在流川的身上，嘴里喊到：“你是个坏人！你把妈妈还给我！”
流川哭了，此时的他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得不到原谅的他看上去有些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一通电话，让他失去了妻子，他这辈子，终将带着愧疚活着。
……
流年从回忆中醒来，他的眼里不自觉又满是泪水。他打开手机相册，照片里大多是流年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是方琪和流川的合照。两人看上去是那么相配，帅气的男人，娇美的女人。
谁曾想，那个幸福的家庭就那么破碎了。流年失去了母亲，他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流川，也不会原谅那个让妈妈崩溃的女人。他的眼里是阴鸷的神色，流年将手机放回桌上。随后，走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