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探病
云舒回到座位时，已经没有了曲婉姝的身影。
姜沐遥一个人安静地用餐，他的动作娴熟优雅，但是脸上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落寞。
“落寞”这个词云舒之前是没法把它和姜沐遥联系在一起的。
在云舒的眼里，姜沐遥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有的永远是世家子弟的矜贵和得意。
不过，好像也有那么一次见他如此，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年，他在她老家的那片荷塘前，也是这般沉默寡言。
云舒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许那时候他是睹物思人了。
云舒已经没了胃口，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看着他。
好一会儿，姜沐遥抬头，语气淡淡：“吃好了吗？”
云舒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姜沐遥把云舒送回家后，又出了门。
云舒看着他远走的背影，独自发呆出神。
“先生怎么这么晚还出去？”李阿姨看着发呆的云舒问。
云舒摇了摇头，然后回了房间。
他很久没有夜不归宿了，可自从在餐厅见了了曲婉姝，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公寓了。
云舒不是没有想过发消息问一问，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她和姜沐遥出双入对时，他总是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唯独在曲婉姝面前，他没有这样表态。
云舒想，或许曲婉姝才是他心底里真正在乎的人。
那这一年多以来，她和他之间算什么呢？
他对她的温柔体桖又作何解释呢？
云舒在公寓里一直没有等到姜沐遥，心烦意乱又百无聊赖的她随意刷着朋友圈，却被李清欢的朋友圈吸引了目光。
云舒和李清欢现在是不联系的状态，但是她们都还保留着联系方式。
云舒时不时地会看她发一下朋友圈，她喜欢发九宫格，这次也不例外。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中，云舒发现了姜沐遥的身影，一身笔直的黑色商务西装映衬着他和朋友谈笑风生的笑脸。
他的笑发自内心，很自然，也很随和。
他的肘间被一个黑色礼服的长发美女挽着，云舒放大了照片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侧脸。
其实不用看，云舒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她的身形和曲婉姝别无二致。
那日曲婉姝的一颦一笑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云舒的脑海里，她和姜沐遥应该是门当户对吧！
这么些天，姜沐遥一直没有回来这里，是不是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云舒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她本以为两人已经算是心意相通了，毕竟他们拥有了无数个相拥缠绵的长夜。
云舒继续看着李清欢的九宫格朋友圈，有好几张都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凭心而论，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宛如一对璧人。
云舒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李教授给云舒布置了新的研究课题，云舒心想这样也好，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想七想八了。
她白天几乎不着家，每天早起就去了学校，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查阅资料。
这天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资料，手机突然振动了。
她心头一惊，拿起手机，眉头微蹙，不是他，是李清欢。
李清欢找她干嘛？
云舒出了图书馆，在楼梯拐角处接了电话：“喂。”
“喂，云舒。”
“嗯。”
“我现在在医院，刚刚做了手术，你能来看看我吗？”
李清欢的声音很虚弱，做手术？
“你怎么了？”
虽然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听到她做手术的那一刻，云舒还是发自内心的担心。
“一两句说不清楚，你如果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李清欢说着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哭了。
“我有时间。”
“你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我。”云舒补充道。
云舒拎着自己细心挑选的果篮到了医院，李清欢穿着病号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见云舒来了，挣扎着起身。
“你别动！”云舒快速上前扶住了她，她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云舒看得出这是一间vip病房，房间里只住了她一个病人。
“云舒，谢谢你能来看我！”
李清欢靠着床头坐着，云舒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云舒笑了笑：“咱们就算不是朋友，也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不用这么客套的。”
李清欢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但是没有说什么。
云舒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了小块，然后放进碗里插着牙签递给了她。
李清欢接过，一口一块地咀嚼着。
“你这是怎么了，做的什么手术？”云舒问。
“流产手术。”李清欢没什么表情。
云舒却心头一颤，流产手术！
“疼吗？”
云舒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云舒的认知里，生命的到来都是有意义的，流产是扼杀生命，她其实并不赞成。
但是看着虚弱的李清欢，她不好多说。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也不能多说。
“疼！”
“好好休息几天吧！身体是自己的，得好好养着。”
李清欢放下了手中的碗：“嗯，我确实不想留这个孩子，但是失去ta却是个意外，我本来想用这个孩子留住孩子的父亲，但是他太狠了，他将我推倒了。”
李清欢说着，泪水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这一刻，云舒突然很心疼这个傻气的女孩，她抽了几张抽纸，帮她擦着泪水：“都过去了，别哭了，小月子也是月子，别哭坏了眼睛。”
李清欢顺势握住了云舒的手：“云舒，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么说你的，我现在也遭了报应了，你能原谅我吗？”
云舒其实没有真正的怪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维系这段友谊罢了。
“我没有怪过你。”云舒回握住了李清欢的手。
都是“富贵迷人眼”，当初她是多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啊！
她又何尝没有被金钱诱惑过呢？还有应媛。
临走时，云舒问了一句：“是许少杰吗？”
李清欢摇了摇头，笑了笑：“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现在没有联系。”
云舒没有多说什么：“我明天来看你，你好好养着。”
回到家后，云舒一边换鞋一边吩咐：“李阿姨明天早上，您帮我炖点鸡汤，最好是乌鸡汤。”
但是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李阿姨？”
云舒换好鞋后，往客厅走，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回来了！
姜沐遥一身灰色休闲装坐在沙发上办公，云舒一眼看过去，这一幕很熟悉，就像他往日那般。
可又很陌生，这一幕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见过了。
姜沐遥注意到了云舒，抬起头看向了她，由于隔了一段距离，轻微近视的云舒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炖鸡汤干嘛？”
云舒愣了愣才答：“想喝。”
“你去哪了？”
“图书馆。”
云舒记得他当时告诉过她，不让她和李清欢再来往。
他也说不让她和应媛多接触，但是上次她拍戏的事，应媛算是牵线人，他也是知道的。
“李阿姨呢？”
云舒没有看见李阿姨的身影。
“买菜去了。”
一问一答，他问她答后，她又问他答。
交流结束，云舒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