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告别过去
一行人走到了校门口，静静的等待开门。
门卫大爷扛着电棍迈着嚣张的八字步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方主任。
“啧啧，居然有三位觉醒者。”大爷抠着鼻孔，睥睨着罗远、刘漫和阎闯。
狂力咂咂嘴：“好家伙，这里的堕兽领袖都快被你们养成精了，要不是我和大师两个够强，今天非得交代在这。”
门卫大爷无奈道：“要不然呢？太简单了会找你们来？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随便干预，所以硬是让那个家伙一路杀了十几个觉醒者，直到现在收不了场了。”
方主任干咳两声说道：“之前觉醒的那些家伙实在太弱了。”
他很意外的看了看走在最后的罗远，然后感慨道：“现在多好，觉醒的这三个应该都不差吧。”
狂力笑呵呵的说道：“是啊，这几个质量还成，这回你们也可以放个假了，好好休息一下。”
门卫大爷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不是，再不出货，我们几个就要崩溃了。”
狂力大步一迈伸手握住了门卫的手，丝毫不在乎他刚才抠过了鼻孔。
“两位老哥，有时间去外面玩玩，到了打我电话，请你们喝酒。”
“当真？”门卫大爷两眼放光。
方主任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我狂力说话从来不整虚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一看老哥你的面相就觉得对路子。”狂力信誓旦旦的说。
门卫大爷顿时满面红光，“那我可就记下了啊，你放心，这几个小家伙你们先领走，有我看着，审查不会出幺蛾子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哥你明事理，这样就不耽误事了。多谢了啊，回头你一定要去找我！”狂力热情的搂着门卫大爷像是他的亲兄弟一般。
门卫大爷乐呵呵掏出遥控按钮，对着大门一按。
大门缓缓滚动打开。
罗远看着空旷的校门口，内心涌起一阵阵紧张的情绪。
他终于要离开这个梦魇了。
可是，他又迷茫了，离开之后该去哪里呢？
他的爸爸妈妈、他的家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答案。
等到门全部打开，狂力和大师带着三位新人走了出去。
校门口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就在罗远三人陷入茫然的时候，一阵轰鸣聒噪的发动机声响由远及近的快速接近。
前方路口转弯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漂移过弯，然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他们面前。
面包车的推拉门自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孔从副驾驶的窗户上伸出了脑袋。
他扯着嗓子喊道：“快上车，来不及解释了！”
罗远愣了，这不是他们七班的班主任老王吗？
不，应该说是他记忆中被设定为班主任的那个人，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也和门卫大爷一样，是规则的执行者吧。
大师转过头看向三人，开口道：“上去吧，跟你们的过去告别，之后会有人送你们去10号世界报到的。”
懵懵懂懂的三位新人很听话的上了车。
驾驶位上的光头大汉一脚油门，面包车呼啸而去。
熟悉的街景在罗远的视野里急速倒退，这一刻他觉得这些看过无数遍的建筑物在一点点的变得陌生。
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死亡的城市的躯壳，毫无生机。
他甚至都没能在这座钢铁水泥的世界里找到任何一个有生命的活物，所有的东西明明都是有颜色的，但是在罗远的眼里看起来却全都像是灰色的，死气沉沉。
奔腾的面包车很快就穿越了一个行政大区来到了城市的北边，这种速度快的难以理解。
罗远甚至感觉整座城市像是在和车做相向运动，原本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居然只过了十分钟就到达了。
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桥上，老王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都下来看看吧，看过了以后就别胡思乱想了。”
罗远三人下车，走到了桥的边缘向下眺望。
令人意外的是，桥的下方竟然是一所学校。
名字是……羊城一中。
今天是新生入学的日子，校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前来相送的家长。
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从今天开始他们将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令人向往的高中生活。
未来的几年内，这些孩子的身体和心理都会变得更加成熟，以后他们会为了未来而努力学习，会为了个人和集体的荣誉在体育场上挥洒汗水，也会开始对异性产生悸动，偶尔还会憧憬以后得美好人生。
所以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开心的。
但是他们的父母却完全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浓浓的不舍，很多人甚至还控制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罗远看着桥下的场景，一时间有些迷糊了。
桥上和桥下是两个世界，上面的世界死气沉沉，下面的世界却一片鲜活。
“发现了吧，我们和他们在一片时空，但却像两个泾渭分明的空间。”老王啪嗒一声点燃一根香烟，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然后说道。
“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被统称为灰域，通常是没有生命体的。而下面的那个学校，是我们人类开辟的一个小型出生地，专门用来培养觉醒者的。”
罗远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阎闯和刘曼的表情中也同样带着些许震撼。
“进入出生地的人也会正常的生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出生地的管理人员就会对整片空间进行干预，通过各种随机事件去刺激里面的学生。”
“目的就是激活这些人胚体内可能存在的血脉，这种血脉可能是觉醒者，也可能是堕兽。”
“时间将在觉醒者和堕兽都出现的时刻被锁定，无限重复同一天，直到某一方被彻底消灭，时间才会继续。”
老王弹了弹烟灰，满脸惆怅的说：“在你们之前已经觉醒了好几波人了，都被堕兽消灭了。堕兽的等级已经提升了，实力太强。”
“实在没办法我们才选择再次进行强行干预，找了狂力和大师两人过来帮忙，要不然就凭你们三个，哦不好意思，算上死掉的那个一共四个人，都完全没可能活下来。”
“所以……你们是真的幸运，可要好好感恩啊。”
这番话说完，阎闯和刘漫的反应还好些，他们之前就从狂力和大师口中知道了一些，而罗远则是满脸的不能理解和无法接受。
老王瞥了瞥罗远十分淡定继续说道：“至于你们的从前，就和下面的那群孩子一样，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被0号接管了，学校生活开始以后你们的每次离校活动、每次和家人团聚都只存在于幻想中。”
“不可能！”罗远激动的反驳，他深刻的记得每个周末回家时和父母相处的温馨画面，那些都是他宝贵的精神财富，是真实的记忆，不可能是假的。
“呵，你是最后才觉醒的，所以脑子还不清醒，我也不会怪你。”老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
“好好看看吧，给你们最后半个小时时间，在灰域中待时间太久了，别说是你们，就连我都承受不住。”
罗远呆呆的伫立在栏杆前，忽然他的身体一顿，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