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规矩
罗远战战兢兢的迎上了江欣欣的目光，过了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一瞬间，冰冷的感觉笼罩下来，从头到脚。
四周的空气安静了下来，班级内笑着闹着的同学们像是在表演哑剧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罗远站着的这一小块空间内有三道粗浅不同的呼吸声。
罗远心中惊骇：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同学明明近在咫尺，为何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低喃道：“她呀……”
“……是堕兽，你不是见过了吗？”
罗远转过头，茫然的看向张子航。
张子航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满是真诚。
“所以……你是我们的同类吗？”
罗远的心脏静止了两秒，然后开始砰砰砰砰砰的狂跳。
“我……我……你……你不是我的好兄弟吗？”
罗远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最好的兄弟……竟然也是怪物。
张子航肯定的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好像就被别人吸引去了目光。
教室里的其他人正在一个个的离去，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哦？”张满脸兴奋的叫道：“好像放学了，放学铃又没响啊。走走走，我们也走吧。”
他轻轻的拍了拍罗远的肩膀，四周瞬间恢复嘈杂，各种声音一股脑的灌入了罗远的脑袋。
罗远愣了一秒，然后猛然蹿起，全力向门口冲去。
江欣欣正要有所动作，却听到张子航淡淡的说道：“让他去吧。”
江欣欣面露不解之色。
张子航笑道：“他可是我的兄弟，当然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说着，他收敛了笑意，一只手掐住江欣欣的脖颈将她提在了半空中。
他欣赏着江欣欣脸上痛苦的表情，缓缓的说道：“记住了，以后动手要干净点，不然我真的会吃了你的哦，小江同学，毕竟我也是会饿的。”
……
罗远越过人群，疯狂的跑向校门口。
可等他到了门口才发现，大门口已经围了几圈人。
他赶紧挤到最前面。
门卫大爷正扛着黑黢黢的电棍，耀武扬威的在一众学生面前走来走去。
“规矩就是规矩，没打铃就是没放学，谁都不能出去！”他迈着威风的八字步，眼神凶狠的扫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时间已经到了啊，你这个门卫怎么死脑筋啊！”
“就是就是，快点开门，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没有晚自习，我还要赶车回家呢。”
同学们群情激愤的声讨着门卫大爷。
可大爷始终是那副拽的不行的模样。
“没放学，想要出学校必须要有请假条，没有的赶紧离开这里。”他抠着鼻孔慢悠悠的说道。
罗远悄悄的回头眺望。
远处张子航一眼就看见了他，正满脸阳光的冲他挥着手。
他的身旁，江欣欣低眉顺目的站着，面无表情。
罗远赶紧缩回了脖子，他向前迈了一步，好声好气的对门卫说道：“大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都到点了，你再这么拦着大家也不合适啊。”
门卫大爷歪着脑袋看向罗远，“我纠正你两点错误，第一，规矩就是规矩，它是活的。第二，人未必是活的。”
众人爆发出不以为然的嘻笑声。
罗远听完却心中大骇，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这句话显然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喂，死老头！再不开门我把门给你砸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要行动了。
门卫大爷双手抱胸，满脸不屑的看向对方。
那位男同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噌的一下就蹿了上去，准备对他拳脚相向。
门卫大爷闪电般挥出电棍。
啪！
像是熟透的西瓜被一棍子打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白之色溅了满地，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地。
“啊————”
人群中顿时爆发无数尖叫声，所有人都疯了一般的向后跑。
“那……我说什么来着，这个人就不是活的了。”
门卫大爷冲着地上的尸体呸了一口，提高嗓门道：“规矩就是规矩，死人才不用守规矩。”
……
罗远躲在教学楼一楼楼梯下方的三角形区域中，将身体隐藏在一堆扫把、水桶之后。
他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规矩是活的，人未必是活的……”
“规矩是活的，人未必是活的……”
他的精神濒临崩溃，脑中不时的闪过刚才那个脑浆迸发的画面。
早上在实验楼里的那一幕也在他的脑海里来回穿梭着。
他开始干呕起来，泪水和鼻涕也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他死死的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规矩是活的，人未必……堕兽……”
罗远强行压抑着惊恐的情绪，努力将各种念头串联。
规矩、堕兽、天赋、系统、速效再生丸……
这难道是一场屠杀游戏？
罗远有了大致的猜测：一个被规则封锁的校园内，隐藏着名为“堕兽”的怪物，而他则是众多待宰的羔羊之一。
不对！他有系统！
罗远的心中涌起一阵希望，是啊，他有系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开始理性分析。
那些可怕的堕兽可以在校园内捕食人类，不过目前看来不能明目张胆的进行，应该也是受到了规则的约束。
学校内目前仅剩的两位教职工方主任和门卫大爷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不过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攻击自己，只要自己不头铁去招惹他们的话。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的战斗力不足啊。
罗远看了看堆在身边的清扫工具，在江欣欣面前连两秒都坚持不过。
他需要正儿八经的兵器。
如果有兵器，他出其不意的偷袭杀了江欣欣获取其属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张子航……尽管罗远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把他当做堕兽来对待了。
他的手段未知，但是单从能够控制周围声音这一手来看，危险等级就应该比江欣欣高。
而且看二人的神态动作，很显然江欣欣是听命于她的。
对付他，唯一可能得突破口就是兄弟情义这一点了，毕竟在教室里，他没有杀自己，关键的时候说不定会饶自己一命。
想到这里，罗远忍不住又联想到，会不会同学中还隐藏着其他堕兽，又会不会还有跟他一样有天赋的人，如果能够联合到真正的同类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会提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