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历史的真相
与此同时，山羊在车队一个有着车载式熔炉的马车上面整修装备。
马车内部缺少制冷设备，熔炼废铁产生的废气和废热大部分从一根连接着熔炉的钢铁排气管道排出。
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废热无法排出，这时的工匠就会打开马车四面的通风扇，让马车内部温度保持在30-40摄氏度左右。
马车内部墙壁上挂着工匠用的一些工具，但那些也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主要的锻造工具还是手动式砂轮和动力锤。
车厢内部被熔炉金红色的光芒照亮，液态的铁水与鼓风机发出恼人的噪音，工匠从一堆零件堆里取出两根粗弹簧，让鱼叉枪那两根几近断裂的弹簧光荣下岗。
鱼叉枪替换零件之后会变得更结实，射击距离也会更远，但是相对的，上弹也会更困难一些。
工匠一脸蛋疼的看着山羊，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这已经是她弄坏的第26根高强度弹簧了。
“谢了。”
她取回自己的爱枪，丢下几十马克的维修费用走出了马车。
寒冷的空气重新灌进肺部，但是她早已习惯。
“哈？”
如同一条流浪狗一般，派克慢慢从马车里出来，正好与山羊对视。
这厮，一言不发，那张恐怖的金属脸就一直呆呆的凝视着山羊，仿佛被抽走了魂一样。
“哦～我的好兄弟，发生什么事了？绷着张司马脸？”
“没什么，见到同族有些兴奋而已…”
“吼，你这算兴奋？我还以为你是去给人奔丧去了。”
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萨姆伊的感受，反正再过段时间把钱攒够就跑路了，也不用再担心什么社交问题。
“我知道你们的民族正在没落，虽然那也比我们要强上不少……”
派克摇摇头
“不，不是种族问题，是个人原因。”
山羊回想了一下，对比了萨姆伊和派克的各种特征。
她好像知道，自己大概不太适合安慰人，于是便直入主题。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你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是吗？”
“……应该是吧？”
“嗯哼～就这些？
那么……你觉得你能解决它吗？”
“做不到…”
“那你在担心什么？与其操这点闲心还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
她扯住派克的衣领就往外面走
“走啦，今天中午我请你！”
“呃……我…”
“走啦！”
态度之强硬，不容派克拒绝，但好消息是她至少知道关照人的情绪。
山羊推开门，大喊着点单，侍者速度很快，态度也非常的和蔼可亲，毕竟瞎子也能看出来。
两人奇装异服，头戴狰狞古怪的面具，虽然没有猎人协会的身份牌，但就差把【我不是善】茬纹脸上了。
“你先点，但愿你吃完心情能好一些。”
山羊把菜单递给派克，他接过之后，粗略的看了几眼。
……我要不还是出去随地扽两把草算了，这饭……搁给沙口都不吃！！
但毕竟还是山羊是一片好心，也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正常些的食物。
“我要烈焰羊内脏”
他将菜单还给山羊
“服务员！一盘烈焰羊内脏和八分烤肉！”
粗犷的声音很快就唤来了服务员，毕恭毕敬的小心接过菜单，然后跟开了疾跑一样“逃”进了后厨。
还不如去莎莉的店里吃呢……
虽然贵是要稍微贵一点…
“oi～老板，我们来了！！！”
吵闹，好像人数还不少，而且……这b动静怎么那么该死的熟悉？
不知道几目相对，空气似乎焦灼了起来。
山羊回头看了两眼他们，小声问道
“你们认识？”
“别问…我不想回忆…”
五六秒过去了，几个人跟还在加载一样，安静定着不动。
最后还是派克实在忍不住了。
“你看你妈呢？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自打上次俄罗斯转盘之后，这伙人好像就内斗去了，但就现在来看怕是已经斗完了，剩下这些就是主要心腹。
“不是……哥……没别的意思……我们已经找到活干了…
已经是中午了，过来吃个饭而已…”
“唉…真倒了血霉！”
几个人疑似已经从良了，派克明面上不能说什么，但是从心底还是觉得膈应。
……牛头人真该死！
派克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这群人非常识趣，安静的像天花板上的耗子一样，窸窸窣窣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然后用堪称娘炮的声音小声点菜。
大约十几分钟，两盘看着就奇形怪状的食物被端了上来。
一块土豆面饼上面插着被炙烤过的鲜红肝脏块，男侍者走上前倒上一瓶烈酒，然后划着一根火柴。
如同生长出来的火焰玫瑰一般，土豆饼和肝脏经过了二次烤制，薄荷酱的味道一下被激发了出来。
“还挺…花哨…”
“啊？你还不吃吗？”
山羊用叉子插着一半鲜红的牛肉大快朵颐，派克个人感觉那牛肉好像就只有二级烫伤的样子…
派克拿起烤肝，慢慢咬下一块来，味道居然还不错。
或许是他的味蕾与正常人不太一样，这种味觉粗暴的东西往往更能让他觉得美味。
肝脏的腥气被薄荷和酒精遮掩，干脆的口感更加能勾引起人都食欲，土豆饼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怎么做都贼鸡掰好吃。
（豆门！！）
【呵…吃得挺香啊？】
“！！！
界……界外魔…？何时来的？”
【你和那个亚细亚人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了】
“你这次来又是什么目的？”
【我想想…给你上一堂历史课？】
“这个世界的形成和发展史？”
【不，只是关于亚细亚人的老祖宗怎么被团灭这档子事】
“………”
派克表示洗耳恭听，界外魔想了想，最后选择用举例子的方法来讲述
【你是一个有钱人，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你感到有些烦闷 。
但是某一天，你脑海里有了一个新想法。
你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大约一立方米的生态箱，然后精心布置了植物分布和生物发展格局。
然后你满足的离开了，等待生物演变和进化。
按你的时间观念来算，差不多过去了三天，你便急不可耐的过来观看成果。
但当你打开生态箱的盖子时，一只比手掌还要大的虫子从里面冲了出来，目标直奔你的俊脸。
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派克发现界外魔完全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视角来描述问题，于是他的回答。
“一巴掌拍死它”
祂点了点头，继续说
【在那只恶心的虫子崩了你满脸气味恶心的体液之后，你发现生态箱里已经堆满了那种虫子，你的选择是？】
派克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虫子即人类。
他依然站在一个“正常人”角度选择
“大清洗”
【在你彻底清理了生态箱之后，你重新开始，第二次也依旧出现了那种虫子。
于是你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清理，打扫。
直到第八次，你发现土壤里面生出了许多奇妙的生物，它们的大多外形都偏向你的审美，于是你决定。
留下这箱小生物。
但是那种虫子依然存在，现在一个两难的局面出现了。
坐视不管
还是继续大清洗？】
两难的局面，选择清洗，那些生物也得跟着死，选择坐视不管，那些虫子迟早也会把那些生物吃光。
派克犹豫片刻，选择了折中。
“喷洒杀虫剂，但是要用最小的剂量”
界外魔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之后，你也知道了，整箱生物居然安然无恙，虫子也得到了有效抑制，甚至有成为这个生态一部分的趋势。
大欢喜结局！可喜可贺！】
祂颔首，完全肯定了派克的想法。
“………我们居然只是虫子…”
【纠正一下，是【他们】。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算虫子的超级进化版】
“……好吧……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告诉我这个残酷的真相。”
【乐意至极】
派克再次睁眼，眼前依旧是自己那一盘有些凉了的食物，和伸手探脑观察自己的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