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白什么是现实
大哥走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敢再去看他。面对大姑，也是见一次哭一次。我似乎对上学也产生了很大的厌烦，很多次我都有不想去的冲动，快到学校时，远远的坐在石头上，看着溪水流下去，看着学校的位置，眼泪不禁控制的默默流下来。感觉到那一天我就会做下那个重大决定，学校多次催收学费了，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每个星期也不再往大姑家去了，利用闲暇时间，上山采草药，去茶山摘茶叶，挣了些零碎的钱，可远远不够交我和妹妹的学费。婶婶也不止一次说了，马上农忙了，家里没人干活，也没有多余的钱再供我们几个上学的零花钱。我也不想那么就放弃学业，更接受不了学校募捐，搞得我跟真的没有了父母一样。
这天上学又迟到了，班主任把我叫去办公室，“学费不交就能经常迟到吗？学校想着给你按贫困生一样减免学费的，可看看你这态度，真的是怕糟蹋了那个名额。”这时历史老师进来了，“她学习成绩挺好的，不用那个名额，我们几个老师凑一凑吧。”“郭老师，不能遇到不交学费的学生我们就凑吧，你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是要养一家人的。”“那就郭老师一个人做好人就行了”数学老师顺口说道。”听到这我一下按捺不住情绪，蹲地上大哭起来，只能感觉到路过教室的老师和学生都在往我这看，也不停的在议论纷纷。听着那些碎碎语，我在心里暗暗做个决定，就今天吧，跟学校说再见，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也想从这几年艰难的上学路挣脱出来。每天又是农活家务活，又是学习，我早已坚持不住了。上学打瞌睡，放学肚子饿得走路看着眼前都是晕的，只有我放弃学业，才能让妹妹安心去上学。
“老师们，你们别再说了，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不上学了，感谢老师一直对我的细心教导。”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去到教室收拾完我的东西，跟谁也没说话，走出了校门。回家的一路上我哭了，再有舍不得我也要做出决定了。我为上学也努力了，前几天跟妹妹回家，每天被婶婶赶出门，找姑姑找舅舅借学费，都被拒之门外。最让人心痛的是舅舅的一番话。“他舅妈给俩孩子拿点吃了，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饿了，吃完叫她们赶紧回去，明天还上学呢？”我和妹妹自然不会吃，原路返回了。几天过去了，没有借到钱，回家婶婶又是一通数落，这天叔叔没有上班，“你看看你们那些亲戚，有一个管这俩姑娘的吗？那么远的路去了，没有一个出手帮忙的。是人吗”“行了你别说了，孩子听了难过。”“知道难过是好事，就知道我们的好了，倒了霉了，那时就不应该听他爸妈的，什么去了会给寄钱。现在呢？一句话也没有，我们就是冤大头，给别人养孩子也落不到一分好处”“你没捞好处，俩姑娘也没少帮家里干活，看你养得肥白的手，俩娃娃手都成啥了。”“这个家我挣钱，自然是我做主，该给孩子拿的一分也不能少。”“你挣的那几个臭钱能够干啥，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儿女。我的意思是大的别上学了，帮着家里干干活，还能去挣点贴补家用，小的上完小学也就别上了，”“你给我闭嘴，还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不收拾你，你就忘了你犯的错。”叔叔说着就想动手打婶婶去，我见状就去把叔叔拉开，“叔，行了，婶婶说的是实话呀！别伤了和气”每每他们这样，我无不拉架，我知道，没有拉架也是我们不在家时，过后婶婶会越发恶语相向，对我们更是恨之入骨没有好眼色。回到自己家妹妹几次问我，“姐我们是不是不能上学了，每天老师都问学费，班里的同学都笑话我”看着妹妹，我心疼了，要是真不能上学，那肯定只有我放弃，毕竟我比妹大2岁，我至少小学毕业了。我也是迷茫了，回到自己家，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好似想把这几年睡不够都要补回来，还做了个梦，梦里的妈妈说话特别清晰。“可苦了你了孩子，”我抱着妈妈，大声的哭喊着，你们这是去那了，我和妹妹想你们啊，”只见妈妈越走越远，我再怎么抓都抓不住，梦只能是梦，终归要面对现实。
我做了个决定，白天我像往常一样往上学的方向走去，变道给自己找些零碎能挣钱的伙计做，先把妹妹上学的钱挣上再说。离家很远的一个茶园，老板是个很和气的阿姨。我给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她也很是同情我，就留下我摘茶，收拾茶园。一天给我5块钱，中午还管饭。我自然愿意去，我在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不到茶叶罢园，我就能挣够妹妹的学费，还能给留下些零花钱。以后就我供妹妹上学了，等她再大一点，我们就带着路费找爸妈去。
我把钱拿回自己家，放到墙边一块松动的砖头下面压着，谁也不告诉，若无其事的像往常一样去叔叔家做着晚饭。让婶婶挑不出一点错来，毕竟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和妹妹。婶婶照常给每天打稀少的米，5毛钱菜钱，也少不了恶语相向。“这都是你们欠我的，长大了还得还我，总不能饿死你们不管吧”我心里在想若不是叔叔一心坚持，早我们也被赶出家门了。出门我会把我一半的米放进妹妹的饭盒里，剩下的米，我会拿回家放进妈妈以前放米的米缸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茶园上肥，这样的活我干不了，老板就让我先回家了。我一如往常悄悄回家，准备补个觉，远远听见有个人喊我的名字，等我走出去就听见“在这，是我们家”“于心凌的挂号信，从新城寄来的。”“给我给我，我侄女上学去了，回来我交给她”那好，你签收一下吧，远远的看见邮递员走远了。我想走上前去抢过信，肯定是爸妈寄来的。可又停下了脚步，我这一进去，没有上学的事就得穿帮。我忍住不再上前，只听见院子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信？”“上面那个谁们给她们姑凉的信”“今天老太太出门了，你我抓紧时间相好吧”婶婶娇情的看了那人一眼，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看到这我被猛然一惊，回想起那年的事，被吓的赶忙往自己家方向跑去。跑着又想到爸妈的信，又折了回去，看婶婶跟那人进了里屋，信放在了厨房门口的柜子上，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一把抓起信，就快步走了出去。“什么声音？不会有人回来了吧””怎么会呢？老太太天黑才能回，娃娃都上学去了。别扫兴了，来呀”一阵妩媚的声音，听得我不知怎么形容。
这个事叔叔怎么会知道，叔叔每个星期都会上个整天班，为叔叔不值的同时，这个事也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那真是不要命的表现，可不告诉叔叔，走觉得很愧疚。思绪被拉回，看着手里的信件，轻轻的打开。“女儿，爸爸妈妈又给你们写信了，你们还好吗？爸爸妈妈把挣来的钱都托人给你们寄回来交学费，还有生活费，开学时的学费收到了吧。我们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挂心，好好学习。过俩年挣多一点钱，爸爸妈妈就回来看你们。”看到这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爸爸妈妈何时给我们写过信，何时寄过钱？我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婶婶在作怪，那那些钱呢？钱又去了那里呢？一阵阵疑问涌上心头，可我怎么去跟婶婶对质呢？我得找个万全的办法，如果她不承认，倒打一耙，那我又该如何应对呢？这一下午的经历是我从未接触过的，抱着爸妈的信，我睡得很香甜。原来爸妈没有抛弃我们，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明天我就给他们写信，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没有上学的事。钱都给寄回来了，他们知道我没上学，也只能干着急，只会生气的，改变不了任何事。我也不能回头了，也回不去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原谅我爸爸妈妈，我跟你们一样有很多的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