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蹄膀汤
推开门,家中空无一人。
白爷爷还在丽景楼,白婶婶这几天又包了几家酒楼的菜蔬,亦是忙的四脚朝天,每天都是披星戴月。
自上次白康安错过院试,只好待明年重新再来。
现如今他也更加卖力的在学堂读书,虽说姜欢每日都在鼎荟书院门口摆摊,可两人也是许久碰过面了。
每次他到家时,姜欢都已入寝,等姜欢早上出门,他也早走多时了。
今天姜欢看到这两个蹄膀,就想到了清炖蹄膀汤。
清炖蹄膀汤,清肺养气,温补滋养,是最为合适不过了。
将蹄膀切成一块一块,放到水里,泡出血水浮沫,将其捞出,再换清水,加入几块黄糖、枸杞、和切成块的白萝卜,最后再丢几块姜块,打结的葱,放在砂锅中熬煮两个时辰。
等蹄膀汤熬好,白婶婶也刚好驾驴回来。
走到院墙外,就闻到自己院子里飘出一股香气,闻着这股香气,满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推开门,就看见棚屋中立着的姜欢,襻膊束着胳膊,在案前忙碌。心想如果这是自己女儿该有多好啊!
姜欢听见声响,抬头一看,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婶婶,你回来了。”姜欢擦擦手,走出来,从她的手中接过缰绳,将驴拉到树下,拴好。
“是啊,这几日平江府的各大酒楼,就要开始评比了,要的菜也多,所以要忙一些。”
听到这些,姜欢想起几日前白婶婶说的。
“是一年一度的酒楼评比吗?”
“是啊,今年还是正店的评比呢 ! 欢儿想去看吗?”
姜欢正有此意,见她提出,不假思索的点头,“想。”
“那明日就随我去看看吧。”
“好。”
“对了,欢儿,你那宅子何时修缮,铺子何时开业啊?”
姜欢的宅子已买了有些时日了,那对老人和孩子也早也搬走了。
她想了想这些日子所得银两,再加上买宅子所剩的,不多不少整整好四十两银。
刚刚能把铺子修缮完。
“等这几日将酒楼拼比看完,就开始修缮。修缮也快,不过是再置办些桌椅和碗筷罢了。”
白婶婶见姜欢心中自有打算,便不再过问。
姜欢突然想起,自己炖的汤,还在灶上呢。
连忙转身,进到棚屋里,将砂锅拿下来,掀开盖子,见里面的蹄膀已炖的软烂,拿来一个瓷碗,盛来一些,端到白婶婶面前。
“婶婶,你尝尝这汤,”
白婶婶笑着接过来。
“我走至家门外时,就闻到这香味了,想来味道也是极好的。”
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香烂软嫩,不见油腻,又尝一口汤,咸甜相合,味道甚好。
白婶婶吃着止不住的点头。
等白爷爷和白康安一回家,白婶婶就给他俩各端了一碗,最后,一大锅的蹄膀汤消灭的干干净净。
翌日,
广福楼位于城西的太平坊的永定街,今日是酒楼评比,许多城中的百姓,没事的,大都会来凑热闹。
广福楼是这平江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光是酒楼面积就占了永定街的一半。
两人坐着驴车,穿过一座石桥,来到永定街口,抬眼一望,街上人山人海,两人跳下车,牵着驴好不容易挤到广福楼门前。
只见半人高的的白玉石阶,石阶两旁是白玉栏杆。
门前又用长木杆搭起与楼齐高的“彩楼欢门”,每一层搭出山形花架,装点上花鸟饰物,再在檐下垂挂丝绸流苏,精巧又华丽。
酒楼门口或屋顶上,还挂着高耸的“望子”,又称“青帘”或“酒旗”,多用青白布制成,上面大写着正店两字,很远便可望见。
此外,酒楼临街的两侧还会装一排木质栅栏,用来拦挡行人和车马,这种特制的栅栏被称为“柜马叉子”。
大门前站站着两个小厮,白婶婶上前说明身份,不一会,白婶婶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模样。
“欢儿,这是广福楼的小哥,把驴交给他,我们就进去吧。”
姜欢点点头,将绳子的小厮,跟着白婶婶进了广福楼。
首先入眼的是大堂中一张张八仙桌,粗略一扫竟不下十张,桌前是一个高三尺,长十尺宽八尺的台子。
大堂的两边则是用屏风隔出的小房间,屏风多是一些雅致朴素的古画,有得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有的是生机勃勃的花鸟画,让人仿佛置身其中。
二楼则是一间间的包厢。
与其他酒楼的不同的是,广福楼的三楼同样是有一个小厅,和一些小的包厢,听说三楼桌椅更加豪华,装饰更加精美,都是招待一些达官贵人和世家公子小姐用的。
这样的酒楼结构,一楼代表着人间烟火,二楼代表着人间寂静,三楼代表着人间天堂。如此装饰,放在现代,也是不遑多让。
姜欢一进来,见到如此规模,惊讶的张开嘴巴。
白婶婶看见姜欢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欢儿,你觉得此处怎样?”
姜欢在前世自是见过高耸入云的建筑,可在这个没有钢筋水泥的时代,能将这样的建筑建造出来,古人的智慧真是伟大啊!
姜欢带着敬仰的语气说道:“琼台玉阁,也不过如此了。”
听她感慨完,白婶婶就带着她来到左边的一间雅间,进到雅间,便看见桌前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丽景楼的胡掌柜,另外两个便是白爷爷和赵爷爷。
姜欢连忙走上前,一一行礼道:“胡掌柜,白爷爷,赵爷爷。”
胡掌柜见是姜欢,笑着道:“是欢儿啊,不要客气,坐吧。”
“多谢胡掌柜。”
白婶婶拉着姜欢落了坐。
很快,外面挤满了人,抬头望去,二楼的栏杆处也是坐满了人,想来今日广福楼应是人满为患。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锣响,顿时嘈杂的声音低了不少,这时挡在中间的屏风,被小厮搬到了一旁。
这时姜欢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大堂中央的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手中拎着一个铜锣,“咚”一声响声终于镇住了所有人。
男子如钟的声音在酒楼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