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出事
李七黎看着她,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那你试试吧!
你先试试你给她的这个机会,她敢不敢要,再看她会不会愿意去……试试。”
钱木枝知道何甜儿一直惦记着杨森的情况,怕她自己跑出去搞一轮新的失踪,所以在离开之前,留了几个捕快前前后后的守在她的房间前后。
“她有什么动静吗?”
“太有了!”
听到钱木枝问话的小捕快,听到老大发问,立刻一脸苦哈哈的答道。
钱木枝瞧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门板,没急着进去,招了招手,带着人到离房间远一点儿的地方去说。
“她都干什么了?出来找你们了?”
小捕快摇摇头,说:“没有,她倒是没跟我们说什么。
刚开始就是在屋里哭,声音也不大,就是不停的哭。后面没声了,我们就以为是累了,或者说看没人理她就哭够了什么的。
谁想后面的兄弟喊出了声,我去后面一看,这姑娘把后面窗户扒开了,想跳窗户出去!
虽说不高吧,但是咱们不让她出去,她就想上来抢佩刀,也不知道是想跟咱们拼一下还是怎么样,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强把人按住,送回屋里。
刚把人带到屋里,这姑娘真的是……抓着你裤腿子就跪下了,哭的真是让人狠不下心,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带她去见她的心上人什么的,放过她们之类的话……
老大,要没什么苦主,不如我们就放她回去吧,真挺可怜的,年纪那么小,估计……也想她爹娘什么的了。”
小捕快边说边叹气。
嘴硬骨头硬的犯人他也见过不少,但是这种浑身软乎乎,要么哭要么跪的犯人,他还真是头一回接触,属实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有提到她爹娘么?”
小捕快愣了一下,答道:“没有,是我看她年纪不大,觉得她会……想家。她说的一直都是什么……二郎?”
钱木枝闻言,颇为无奈的闭了闭眼,挥挥手道:“知道了,辛苦了,去吃饭吧。”
说罢,钱木枝琢磨着李七黎刚才的话,往屋里走,到门口一回头才发现,李七黎没跟上来,坐在院子里喝茶,远远的看着她。
钱木枝回过头,推门而入。
一进来见到的就是何甜儿坐在床边,头发披散着,脸上还有泪痕,可怜巴巴的发呆。
钱木枝暗叹一口气,别说其他捕快们,就是她已知全貌,看着何甜儿这副难过憔悴的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
“钱姑娘……”
何甜儿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向她,声音里带了些沙哑。
“你……”
钱木枝刚说了一个字,何甜儿就冲到她面前,急迫的打断了她的话。
“二郎他回家了吗?
钱姑娘,我可以走了吗?可以去见他吗?”
钱木枝所有打算说的话,一路准备的措辞,因为这三个问题,瞬间都憋回了肚子里。
“你想要……”
一个新的开始吗?
“回家见你的爹娘吗?”
话到嘴边,迎着何甜儿期待的眼神,钱木枝改了方向。
钱木枝突然明白,她以为的拯救,或许在她这里反成迫害。
几日后。
“公文递出去了?”
李七黎心情这几日明显见好,看着心事重重回家的钱木枝,扫了一眼,轻声问道。
“递出去了……幸亏谷绣他们在杨家,挖出了付进西给的银子,不然估计要杨森吐出来,也是麻烦。”
“最后没定成通奸,谷绣没跟你闹啊?”
钱木枝闻言,轻笑一声说:“勒索诈骗,最后城主定的是……银子还回去,打二十大板。
那二十板是谷绣亲自打的,看着杨森再不爽,打完也爽了。
他舒坦了,才不在乎最后定的什么罪。”
李七黎闻言惊讶一瞬,反应过来后一下子笑开了。
“谷绣亲自打?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七黎笑着在钱木枝身边坐下,好奇问道:“杨森,抗住了谷绣的二十大板?那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扛什么扛……没打到十大板就叫着晕过去了,泼水弄醒,又打了两板子,谷绣怕把他打死,就叫人给送回去了。”
“嗯,这合理。”
李七黎说完,见钱木枝趴在桌子上,跟一棵蔫巴巴的小草一样,笑着问:“干什么打不起精神?还在担心何香儿姐妹?”
“唉……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是今天刚知道,本以为何甜儿父亲对她还算好,也算慰藉。
谁知道,等这钱彻底没了,才明白。
一直咬死聘礼的何父,根本不是要给何甜儿留个保障,他只是买不起今年的种子,加上收成不好,等纳税,想要这聘礼去填空子。”
李七黎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并没多大反应。
“如今钱都还给付进西了,不知道杨森要怎么再拿出这个聘礼来,这桩婚事又要怎么办。”
钱木枝正说着,孙一紧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李七黎看向他,若有所思道:“打了板子这样的事,如今想必也传遍了他们两家。
别说拿不出聘礼,就是拿得出,只怕杨家也不会再愿意何甜儿进门了。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孙一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走近了还能看到他额头上细微的汗珠。
“我……七黎,对不起。
爹出事了。”
孙一说罢,拿出一张字条,递给李七黎。
「江丹
松柏林」
纸上只有两行字。
“今天一早,爹有个一月前的预约出诊,到了中午爹还没回来,我觉出不对,就去出诊那家问了问。”
孙一声音很低,垂着头说。
“到了那家才知道,爹已经离开一个多时辰了,但是却没回家。
沿路我也有问周边的商家,有人见到爹进了一条小巷,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回到医馆后,这张纸就放在看诊桌的正中央,压在砚台下面。但是铺子里的人不少,伙计们谁也没留意到这张纸条是谁放的。
松柏林我去了一趟,没见到任何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要把这张纸拿过来给你。”
李七黎闻言,把那张纸叠起来收进袖子里,倒了一杯茶,推到一边,示意孙一坐。
“当然没有人了,这张纸条是写给我的,我不去,怎么会有人?”
李七黎轻声道,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起伏。
“对不起,七黎。
是我没能保护好爹,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
孙一没坐,垂着头掩盖自己红了的眼睛,袖子里的手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
“这怎么怪得了你?
要说眼皮子底下……倒是我,我一个捕快,竟不知道,金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神人,光天化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大街上把人绑走!”
没等李七黎答话,钱木枝拍案而起,脸色十分难看。
李七黎轻笑一声,稳稳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看孙一,又看看钱木枝。
“你们两个,真是……
被人惦记着,对方在暗,这种事情谁会想到?都急着怪自己做什么?”
钱木枝皱了皱眉,不满道:“你还笑得出来……七黎,李大夫现在生死未卜,你……
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江丹不在你这儿么?那咱们现在手里根本就等于没有筹码!”
钱木枝越说越急,原地转起圈儿圈儿。
“不行,这样,反正他们以为江丹在我们手里,我们先按照他们说的做,去松柏林看看什么情况,李大夫安稳与否,对方有多少人。
叫谷绣带一些官差,埋伏在松柏林附。,要是对方人多,我们确定了李叔安全后,想办法把人带出来……或者困在山里。
对!就这么办,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