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龙阳
熟悉的声音,招人恨的语气。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吃一堑不长一智的谷绣。
钱木枝看了看谷绣身后的小楼,眼中了然,讥笑一声道:“在这儿看到你,倒是不惊讶。一大早从妓院出来,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谷绣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边整理自己肩膀处衣服的褶皱,边向两人走来。
纵使是那样好看的一张脸,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也……怪讨厌的。
“那二位这是从哪儿出来啊?”
谷绣走到两人跟前说道,边说,边瞟了一眼两人身后的巷子。
“其实,你们金城这方面还不错,价格也算公道,两位何必这么亏着自己呢?
要是舍不得银子,就言语一声,我请钱捕快一起就是了。”
谷绣指了指自己身后,完全不给钱木枝两人说话的机会,自己念叨的一包欢乐。
“不过……小李大夫。”
谷绣眼神锁定在李七黎身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小李大夫”四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几乎一字一顿。
“怎么了?”
李七黎的表情却是温温柔柔,谷绣表现的越气愤,越阴阳怪气,她越觉得……还挺逗的。
谷绣冷笑一声,舔了舔自己后槽牙说:“没怎么,我就好奇。小李大夫连我这样的都看不上,找的小相公,那会是个什么口味的。”
“谷绣,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是……”
“你们他娘的是来破案的,是不是?”
钱木枝话没说完,就被谷绣打断。
“我们在京都每次逛窑子都这么说,看来,钱捕快也是喜欢这个借口啊?”
“你……”
“木枝。”
钱木枝听完谷绣的话,一秒也忍不下去了,拳头直接冲着谷绣的面门而去,因着李七黎的一声,拳头堪堪停在谷绣的眼前。
谷绣也不躲,只是垂下的拳头攥紧,看起来是随时防备着,眼神挑衅的看着钱木枝。
“回衙门吧,别在大街上跟他纠缠。”
李七黎在钱木枝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钱木枝闻言,磨了磨牙,冷哼一声放下了拳头,恶狠狠的瞪了谷绣一眼,拉着李七黎离开。
“钱大捕快,把我扔监牢里,你还是第一人,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两人没走多远,就听谷绣在身后喊道。
李七黎脚步骤停,眼神不是很和善,回头看向谷绣。
“登徒子,要记仇,你最好是记我的仇。你不会没脑子到,记恨都不知道算到谁头上吧?”
谷绣闻言笑嘻嘻道:“我哪舍得跟你记仇?咱俩之间那叫情调,跟她……可不一样。”
钱木枝拉了李七黎一下,“甭理他,找我寻仇的人多了,他算个屁。”
钱木枝说完,李七黎沉着脸收回目光,两人刚转身,又听谷绣道:“你很快就能知道,跟你寻仇的人里,老子排第一!”
“有病。”
钱木枝嘟囔一句,这回俩人谁也没回头。
义庄。
从阿注那儿拿回来的外袍,因为是做了一半的冬衣,所以尺寸要大一些。不过纵使减去一些尺寸,这件衣服看起来也很像是霍父这种高壮人士能有的尺寸。
只是可惜,霍家没有任何跟霍父身材尺寸有关的东西。但是李七黎觉得只这一样,也基本可以确定第一具尸体就是霍父了。
“七黎,我刚刚跟阿才确定了第三具尸体的身份。是个街头混混,好赌,搞点小偷小摸混日子,一个人逮哪儿住哪儿。
但是他无论如何,跟霍向两家也扯不上关系。”
钱木枝推门而入,一边拿画像给李七黎看,一边说着阿才的调查结果。
“那他手指头怎么回事儿?”
李七黎看了看画像,骨相基本能对的上,随口问道。
“跟你想的差不多。
在赌坊赌输了,叫人砍了。你这边儿怎么样?那衣服对得上霍父吗?赵烨宁说过,他们都说霍父还挺高的,我看差不多。”
李七黎从一边拿过来另一件衣服,打开和放在桌上那件对比。
“是很像霍父的尺寸,我觉得基本可以确定是霍父了。
虽说衣服尺寸这种东西,没有办法确定就是一个人,但是阿注手里这件衣服,肯定是霍父的,而这件衣服的尺寸和沉木山找到的另一个人的衣服尺寸几乎一模一样。
这说明这两件衣服都是霍燃父亲的,而这两件都可以对上第一具尸体的估测尺寸。若这第一具尸体不是霍燃父亲,那就巧的有点过分了。
总之,这件衣服的出现,我们不仅能基本确定第一具尸体是霍燃父亲,更能确定的是,沉木山和向然父亲住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钱木枝摸了摸两件衣服,语气有些呆。
“七黎,那个……沉木山的那个房子,我没记错的话,就一间卧房,一张床……吧?”
李七黎歪头看向钱木枝,“你想说什么?”
钱木枝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不自在。
“不是我自己瞎琢磨,主要今儿见了阿注他俩……那个,你说哈,向父去找暗娼,为什么会找阿炎一个男的啊?
会不会向父其实是……内什么,然后他跟霍燃他爹,他俩是内什么……”
“内什么?龙阳,这两个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李七黎表情淡淡的说,她可完全没有钱木枝的纠结与不自在。
“这种事古已有之,没有必要这个表情,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在有的时候,龙阳还是一种风尚呢。
只是,如果他们两个真是龙阳之好的话,找凶手的方向,我们就要变一变了。”
“怎么说?”
“之前我们都锁定在仇杀上,但要是龙阳,那两边的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们知道以后接受不了,冲动杀人。
还有,是不是有一个像你一样,视龙阳之癖如蛇蝎一般的人,只是因为看不惯,所以杀人。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造成跟仇杀差不多的特征。”
钱木枝清了清嗓子,试图为自己的狭隘而解释。
“我没看不惯,我就是……
哎呀,反正也不一定,说不准就是好兄弟,也可能一张床今天你住,明天我住呢?也没谁规定两个人一定要同时待在那间房子里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