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证据
钱木枝听这话停住脚步偏过头看他,“他来他衙门了?”
阿才摇摇头,说:“不是,老大你还不知道吧?昨晚上,周夫人连夜休了周仰。
随后周仰就认了孙家祖先,成了正正经经的孙家人。
我也是刚刚听别人说的,今天下午全城已经传遍了。”
钱木枝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问道:“孙家那些族里没人了?一个被休了的上门女婿,还能反过来改名换姓认祖先?”
“谁说不是呢?他们说是孙氏全族都很认可周仰,哦不,是孙仰他的能力。
现在他认的是一个孙家远房表亲的族,上了族谱,彻底成孙家人了。”
钱木枝闻言冷笑两声,喃喃道:“原来不是为了保自己的男人,是为了保孙氏的生意。
怪不得……”
“啥怪不得?”
钱木枝斜过眼看向好奇追问自己的阿才,敲了一下他脑门儿说:“甭管,赶紧干活儿,把周……哦不,是孙仰,带过去。”
离开杨阿望家不到一个时辰,钱木枝又走了进来,只是这次前后都有捕快,周夫人脖子上还带着枷。
一路从衙门走过来,周夫人的脸红了又青,真到了杨阿望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是紧抿着唇,脸色发黑。
“看什么呢?进去吧。”
钱木枝倒是悠然自得,抱着手臂看向周夫人说道。
周夫人咬着牙,迈进这间她再也不想走进的房子里。
进了主屋后,周夫人语气不善的开口道:“钱捕快,罪我也认了,押我也画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带枷游街……呵,我孙家在金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竟然……”
“什么孙家?孙家的掌舵人如今……不是换了你的远房亲戚,孙仰么?那现在你丢人,哪里代表得了孙家啊?”
钱木枝打断她的话,说罢,看着周夫人阴晴难辨的脸,心情一派大好。
自作自受。
钱木枝说完这话就不出声了,周夫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动作,刚要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周仰便出现在了门口。
“夫人?”
周仰脸色也很不好,当街在自家铺子被强硬带走,任谁也看出,这次捕快对他的态度,和之前请他问话时截然不同。
“不是休了你吗?还叫夫人呢?
按照你家族谱,不得姐弟相称了?还是姨母什么的?”
周仰和周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错开眼神,不肯对视。
“钱捕快,有话……请您直说。”
钱木枝听了周仰的话,笑了笑,转身走进灶间。
“周……哦不,孙掌柜,二位进来吧。”
钱木枝把两人带到灶间,靠在架子上。
“杨阿望就死在这儿,这件事两位心里都有数。
现场被清理的很干净,只可惜,毕竟干这活儿的人,没怎么做过这种粗活儿,而且,她像我一样,不够细致。”
钱木枝说着,手指在架子上敲了敲。
“孙掌柜,借用一下你的右手可以吗?”
孙仰一脸防备。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再不伸手,我就没耐心跟你废话了。
我能做女捕快,从来不是因为脑子,只是因为粗鲁。”
钱木枝说着,看了一眼在门口守着的阿才。阿才见状,带着另一个捕快,直接上前,按住了孙仰的肩膀。
孙仰偏头恶狠狠的看了阿才一眼,甩开两人的钳制,大步上前,向着钱木枝伸出了右手。
孙仰的手指很短,不过倒也算干净。
钱木枝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架子上,孙仰看向钱木枝按着的地方,看到了那枚指痕,瞳孔瞬间放大,猛的回头看周夫人。
孙仰此刻的眼神十分阴狠,钱木枝都愣了一下。她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个谎话连篇的人,但到底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眼神,像瞬间变了个人一样。
被他这样注视着的周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孙仰,你自己的指痕留在架子上了,你现在看别人是为什么?”
孙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神平静。
“这不是我的手。”
都这样的地步了,还能狡辩?
钱木枝怒极反笑,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不是你的?
那好,你不承认可以,你自己敢不敢比比?”
孙仰见钱木枝有些激动,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极其自然的把手放在那个已经干涸的痕迹上比量一番。
“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手这东西,长短大小也不是千人千样,谁说就肯定没有巧合?
钱捕快,你不是抓不到凶手,打算随意诬陷吧?”
钱木枝闻言脾气上来了,猛的一下子拉住孙仰的衣领。
“你承认不承认不重要,物证就摆在这儿!没有口供,我们一样能确定你的罪行。”
钱木枝话说的硬气,但是这仅仅一个物证,定罪不可能仅凭这一枚指痕。如果孙仰真的找了状师,这件事也不是不可反转的。
“指痕不是我的,我没有杀人,你别冤枉我。”
孙仰毫不心虚,直视钱木枝的眼睛。
“有了物证,再有了人证,周掌柜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强辩了?”
正在钱木枝琢磨如何回答的时候,李七黎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王姑娘。
“人证?”
孙仰看了一眼王姑娘,眯了眯眼睛。
“王姑娘在杨阿望被害那日,亲眼看到有人穿着里衣,离开杨阿望的家。”
李七黎垂着眼睛说,眼里平静无波,淡淡的看着周仰,眼睛一眨不眨。
周仰嘴角笑意收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一言不发。
李七黎笑了笑,走到钱木枝的身边,眼神一刻没离开过周仰。
“周掌柜不会怀疑完物证,又开始怀疑人证的真实性吧?”
李七黎浅笑着,虽然她比钱木枝冷静多了,但是却让周仰更认真对待。
“我……我那天晚上,我肚子里的孩子突然闹腾,我也心情不好,焦躁不安。
随后我记得小,小李大夫说……让我没事儿可以在近处多走走。
我就去院子里散步,结果在后院儿,后门处见到一个,穿着亵衣的男人。
我不认得杨姑娘的男人,但是我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就是……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