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个哥哥多少有点大病
公主所在的国家交通便利，因此商贸十分繁荣。
街道两边有卖宝石和香料的商铺，也有传统的铁匠铺和马厩。
城堡中央的广场上耸立着巨大的国王雕像，成群的白鸽在这里觅食。
公主拿着面包一出现，鸽子就哗啦啦地飞到她身边，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她把面包掰成碎块，耐心地给每一只鸽子分一块。
不多给，也不会少给。
甚至有鸽子想多领的时候，她还会摇着食指说：“不可以，理查，你已经吃过一块了。”
陆连绵很好奇她是怎么记住每一只鸽子的，明明都长一个样。
“因为美丽的公主殿下是无所不能的。”
旁边蹲着的小男孩，眼神灼热地盯着公主，一边回答了陆连绵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陆连绵被他吓了一跳：“日，你什么时候蹲在这儿的？”
小男孩抬起头，露出一双死鱼眼，语气平淡地说：“在你盯着我们美丽的公主殿下发呆的时候。”
陆连绵：“……”
这死小孩咋有点像某条人鱼？
小男孩穿着破旧的衣服，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一头小卷毛在阳光下翘得很可爱。
他指着陆连绵的鼻子，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你是王子，但是我不会让你跟美丽的公主殿下结婚的！”
陆连绵：“哈？”
小男孩又转身看向公主，死鱼眼无缝切换成星星眼，万分崇拜地说：“我们美丽的公主殿下可是全国剑术冠军，你才配不上呢。”
陆连绵感觉他有点搞笑，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说：“既然公主这么厉害，那你认为谁有资格和她结婚呢？”
小男孩继续用死鱼眼瞪他：“只有能带给公主幸福的人有资格，而你和你的哥哥都是为了王位而来，所以我讨厌你们。”
陆连绵惊讶于他的三观好正，同时也得到了一条有用信息。
他问：“为了王位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你和你的哥哥打赌，谁能娶到美丽的公主殿下，谁就可以继承王位，这件事情早就传到了这里。”
陆连绵：“原来如此。”
游戏的主线终于变得清晰。
他需要赢下和哥哥的赌约，成功娶到公主，才能继承王位。
那么今天中午就要抵达这里的哥哥，想必是听说他还活着，过来继续赌约的，又或者让赌约对象消失。
这时，公主喂完鸽子，向陆连绵走了过来，小男孩立马害羞地跑开了。
公主无奈地在后边喊了句：“阿尔，跑的时候小心点。”
然后她坐到陆连绵旁边，头上还顶着粉红色的666。
倒像是一顶小礼帽。
公主可可爱爱地托着腮，问他：“你为什么不爱笑，是有什么心事吗？”
陆连绵：“心事挺多的，而且都比较棘手。”
公主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懂，你想继承王位。”
陆连绵：“差不多吧。”
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提议说：“你带我去找海怪，我帮你成为国王，怎么样？”
陆连绵直接拒绝：“你还是乖乖待在王国里，不要想着去找海怪，至于王位那种东西，有手就行。”
公主原本满含笑意的眼睛刹那间变得平静如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提着裙摆离开了。
陆连绵心想：完了，说错话了。
他不该这么直接地打击公主的热情，应该好好同她讲讲出海的危险，也许她会理解的吧。
陆连绵也不确定。
他想追上去，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他刚站起来，就被人抱了满怀。
那人在他耳边夸张地喊：“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活着，我太开心了。”
陆连绵：“……”
便宜哥来了。
便宜哥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典型的西方王子。
陆连绵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敷衍地笑了一下。
便宜哥心疼地握着他的双肩，眼角泛起了泪花，自责地说：“弟弟你瘦了好多，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要是哥哥一直陪着你，你就不会掉到海里。”
陆连绵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发现便宜哥的担心不像是演的。
于是他安慰说：“没事，我已经回来了。”
便宜哥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弟弟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我会保护你的。”
陆连绵试探性地问：“那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便宜哥松开了他的肩膀，擦掉眼泪说：“现在还不能回去，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吗？”
陆连绵：“没忘。”
便宜哥冲他笑笑：“那弟弟要加油了，我听说公主的性格很奇怪。”
陆连绵心想：何止是奇怪呀，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应该说是离经叛道吧。
不过他很喜欢公主的性格。
短暂的相聚之后，便宜哥必须到王宫觐见这个国家的国王陛下。
毕竟他这次是作为邻国代表来的，需要和国王陛下商量婚约的事情。
分别时，陆连绵谢绝了他的邀请，便宜哥哭得稀里哗啦。
他说他们兄弟才刚刚相见，就要被迫分开，世界上再没在比这还痛苦的事情。
陆连绵骂他有病。
便宜哥进宫后，他独自走到了城外。
独属于城堡的人声鼎沸顷刻间远去，海鸥的低鸣与潮声扑面而来。
这里的海鸥自由快乐，在海上和同伴飞行，在沙滩寻找食物，在窝里和伴侣互相梳理羽毛。
陆连绵突然想到了广场的白鸽，以及给白鸽喂食的公主，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但他没有细想下去的机会，因为他在意料之中的地方撞进了一双平静的海蓝色眼睛里。
人鱼隔着礁石，静静地望着他。
陆连绵的背后是高高的城墙，有不少人在上边经过。
人鱼只要走出礁石就会被发现。
原地犹豫了三秒之后，陆连绵向他走了过去。
人鱼的眼睛渐渐变成了竖瞳。
陆连绵太熟悉这种反应了，这说明这条人鱼又在想些流氓的事情。
他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不肯再靠近。
人鱼偷偷翘起来的尾巴，又黯然地沉回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