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宣布
北境的天气太纯粹了,
纯粹的冷,
纯粹的灰蒙蒙,
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感到压抑,就算是心性最为坚韧的战士也不可避免的遭受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徐家,包括其他的家族不把家族建立在大寒城,而是建立在小寒城的原因。
(人族总共有二十五小片的疆域,也就是二十四节气加上“年”这一首都。
每一片疆域中又有一座核心城市,
以小寒为例,
小寒境,也可以叫做小寒域,其核心城市便是小寒城。
为了区分境界和地域,自此往后的地方性称呼统称为“域”,前文所提到的风萍城全称:秋分域风萍城。)
小寒域小寒城的位置并非位于小寒域内最核心的位置,而是在更靠近立冬域的一侧。
因为地理位置更靠近中部地区,
小寒城虽然位于小寒域内,有着北境普遍的恶劣天气,但在仲夏之时也有着一段时间的晴朗天气。
但终究只有少数的日子才有那样的好天气,
徐懈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短暂的日子,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在春光灿烂的草甸上酣然入睡,
他想要在和风细雨的乌篷里酣然入睡,
他想要在烈日灼人的凉亭里酣然入睡,
没有人可以规定一个人必须要做什么,
徐家也是一样,只不过需要在一定的年纪去军队中历练一番。
十六岁的年纪恰好是进入军队历练的门槛,
按照徐懈以往的表现,他会和绝大多数的普通士兵一样,按部就班的训练。
但觉醒了天灵体的徐懈就不一样了,
并非军队之中的人看碟下菜,而是天灵体太特殊了,
天灵体和地灵体人灵体的觉醒不一样,天灵体的觉醒更像是一次新生,在觉醒天灵体之时的一段日子里,
天灵体会比较的脆弱,
就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有着夭折的可能性。
但十六岁入伍是徐家的祖训,
在祖训和一个尚未可知是天才还是什么的天灵体面前,
徐家需要做出一个抉择。
如果是小孩子的话那一定是会选择其中一个,但大人不一样,大人的选择必然是全部都要。
更何况是徐家这一流传了几百年的老不死了,不仅全都要,还要要的很好看。
徐懈被安排到了后勤部队里面,
并非是押运粮草那种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部队,而是作为厨子的火头军。
而且是在基地里面的火头军,
除非是整个大寒域沦陷了,不然轮不到徐懈那地处大寒域最南端的基地的火头军上场。
在北境的火头军里面历练没有什么问题,但也并非是一项在徐家履历里光彩的一项,只能说是偏下的表现了。
但徐懈是欣然接受的,
安稳的完成自己不想要但又不得不参与的任务,这样已经是很美好的结果了。
只是有了别的心思的徐懈的嫡系长辈在这件事情上略有微词,他们觉得参加火头军对未来的徐懈不是一件好事,
但考虑到天灵体刚刚觉醒,他们不得不妥协,
一个天才但过往履历差劲的后代,还是一个庸才但过往履历平庸的后代他们的选择只是犹豫了一下。
犹豫也是对于“大梦”这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天灵体的质疑。
徐懈带着刚刚觉醒的天灵体简单的度过了他的从军生涯,
没有意外,
两年之期一到,徐懈就选择了退出了军队。
几十年过去了,人族疆域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应该不是足迹,而是他的美梦。
“恰逢北境十年大比将至,五长老竞争者的后代在大比表现优秀者也能为竞争者添色几分。”
刚刚那些游离的目光也因为徐老爷子的话回过神来。
徐家老爷子看着那些因为自己话而产生各种神色的徐家嫡系旁系并没有失望。
只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就不可能避免这种情况,与其野蛮生长,不如给他们一个正式的场合一较高下。
徐老爷子只是扫了一眼,然后举起手中的酒爵一饮而尽。
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席。
并非罔顾礼仪,
而是年纪大了,和自己同辈的老家伙都“藏”起来了,场下的都是晚辈,再加上自己刚刚宣布了五长老的消息,
倘若和哪个晚辈多说了几句,九成九的概率会被一些心思太多的家伙给曲解。
与其说一些家长里短让别人误会,不如借着这次机会消停一段时间。
留下了觥筹交错的众人,徐老爷子来到了山坡上的祠堂。
扫了一眼壁画上的猛虎,目光又转向了那两张有些空旷的桌子上。
徐老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牌位,神色庄严的摆放好。
回家过完年的牌位也在刚刚徐家子弟进入会堂入席的时候被收了回来。
牌位很多,
拿出,
找好位置,
摆好,
重复一遍又一遍。
虽然有些枯燥,但徐老爷子在完成这些重复的动作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这是徐家为什么能流传这么久还依旧辉煌的功臣。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最后的一个牌位是徐振夏的牌位。
看着这与桌子上那些牌位比起来要年轻一些的牌位,徐老爷子的脸上也有些复杂。
徐老爷子的头发是花白的,但仍然能看出活力,
但他手里的牌位是有些冰冷的,
没有活力,甚至是充满死寂的。
这不仅是徐家辉煌的功臣,
更是徐老爷子的儿子,
徐老爷子的幺儿。
“幺儿啊,你的后代们很优秀啊。”
“倘若你在下面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说完这一句话,徐老爷子愣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想了想也不一定,以你的性子大概是想让大胜那小子远离徐家吧。”
徐老爷子用自己的袖子仔细擦了擦徐振夏的牌位,然后放到了桌子的旁边,而非它应该待的地方。
牌位很快就被徐老爷子摆完了,遗忘在桌边的牌位被徐老爷子揽进了怀里。
祠堂的门槛上,徐老爷子没有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仪,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坐在门槛上。
和怀里的牌位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什么,
其余的人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情,这偌大的山坡只留下了徐老爷子一个人,
没人知道徐老爷子在今天早晨和那牌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