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上的黄縢酒馆
不多时，第一位顾客就来了，
“秋老板，二两酒。”
“好嘞！”
好在打酒是秋大龙的活，徐大胜靠在柜台边看着秋大龙不同于往日的模样，
黄縢酒馆的布局很简单，就五张桌子加上秋大龙专属的沽酒位置，横着摆了三张，也就意味着其实秋大龙的门面并不是很窄的那种小铺子，
虽然铺子不小，但也只有五张桌子。
用秋大龙的话说，
“我开店子不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消磨时间。”
随着第一个人的光顾，
黄縢酒馆就像是那开了闸的水库，
刚开始还是一个两个的来，徐大胜感觉还是挺轻松的，再加上大多只是点一杯酒，
不仅如此，还有大部分的人自己带了酒杯，所以徐大胜的任务也就是在人走后收一下杯子抹一下桌子，以及去后厨端一下已经被麦红酥装好的红酥。
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但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忙碌，徐大胜不由想到：
“秋哥对小余秦还是挺好的，这点轻松活每个月能领这么多工资，唯一诟病的大概只有早起这一项了。”
“不过秋哥这个样子真不多见，平时的他就像一块木头，那种腐朽殆尽的木头。”
太阳慢慢突破了山峦的阻拦，阳光也露出了一抹缝隙，仿佛那一抹阳光也在垂怜腐朽枯败的秋大龙，想要给予他一丝光芒。
徐大胜也看到了那一抹阳光照在土褐色的那一抹身影之上，不由脱口而出：
“贩卖早酒的秋哥像是贩卖阳光的太阳。”
“新来的小二吧，你这话说到倒是没有错。”一位坐在徐大胜旁边的客人说道。
“秋掌柜每天早上六点之前的酒只需一东币一两，六点到九点十东币一两，其他时间就是一百东币一壶也就是半斤。”
“又有那些人能这么早喝到一东币一两的黄縢酒呢，无非是没钱的酒懵子以及在这段时间开始工作和准备休息的辛勤劳动者。”
“秋掌柜倒是好心，给这些人便宜又好喝的酒，不过这些人也没什么钱，谁有钱干这起早贪黑的活。”
那酒客摇头笑了笑，然后把最后一块红酥吃掉转身就离开了黄縢酒馆。
“秋哥这里的客人倒是各种各样。”
以徐大胜的眼光来看，刚刚那酒客就不是一般人，自己稍加感应就感觉到一把屠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一样，
倒不是那人动了杀意，纯粹是那人的刀意挺邪门的。
徐大胜暂时没有去问秋大龙关于刚刚那个客人的想法，因为现在已经六点多了，
也就是说，黄縢酒馆将要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徐大胜已经满头大汗了，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
这小小的城市怎么这么多喝酒的，平时没见到这么多人啊！
怎么这些人这么有钱，一二十块的早餐说吃就吃？
红酥五十一份啊，怎么还有人点？
五张桌子太少了，一个个的等着我去搞卫生。
徐大胜在这不大的大堂里跑来跑去，这里抹完那里抹。
“小二，这里收一下！”
“小二，这里的红酥怎么还没来！”
“小二，快点！”
“小二”
此起彼伏的声音，嘈杂又急促，
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徐大胜感觉到不适，甚至有直接不干了的想法，
偏偏秋大龙在沽酒的间隙时不时瞥向这边，嘴角勾起的弧度在徐大胜眼里好像就是嘲笑，
嘲笑他不能信守承诺，嘲笑他没有资格学习他秋大龙的绝世秘籍。
事实上呢，秋大龙就是单纯看着徐大胜手忙脚乱的样子想笑。
其实对于秋大龙来说，有没有徐大胜其实没什么差别，之所以准备这么多干净的抹布，就是为了这种情况。
秋大龙在这里开了五年酒馆，最初的时候还抱着余秦这个奶娃子，
街坊邻居发现这里的早酒在六点之前很便宜，而且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大家伙儿传着传着就火了。
就是火的那段时间，秋大龙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几个负责城内环境的老爷子来喝酒发现没有干净的位置了，就把一个新的垃圾桶放在了门口，和秋大龙说：
“掌柜的，这是一个新的桶子，您到时候让用您店里杯子的在喝过之后放到这里，”说着说着又从兜里拿了一块新的毛巾：“再到桌子上配一块干净的抹布，劳烦客人抹一下，一个人的话，虽然忙点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秋大龙接受了老人家的建议，第二天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块干净的抹布，以及一张竹制小牌子。
随着时间过去，余秦之志余秦五岁的时候，一块抹布就差不多够用了，
只有偶尔才用到厨房那些多的抹布。
不过秋大龙也不打算告诉徐大胜，不是为了看徐大胜笑话，单纯就是让他历练一下。
就拿徐大胜身上的暗伤来说，一味的勇猛很强，甚至可以让人感到惧怕，但终究会伤害到自身，
但徐大胜的灵力太过粗犷了，这也是猛虎灵气的同病，徐大胜家族里修炼猛虎灵气的大多有这个毛病，
一般情况下，一生中舍命的战斗越多就越短寿，但徐家一脉传承的性子，战斗不搏命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摄人的气魄加上细腻的掌控，是徐家最强大的秘籍，
但还有一句是，疯狂的姿态平和的心态。
徐家终究是大家族，有着心高气傲的资本，
傲慢已经藏在了传承里，徐大胜也不例外，
要不是黄縢酒馆里没有正常的生灵，徐大胜在这就是另一番面孔了。
让徐大胜走到平民里面去，对他好，对他家族也好。
秋大龙心里暗想。
“秋掌柜，新来的小二还没有余秦利索啊。”一位只来喝早酒的老顾客和秋大龙说到。
“哈哈哈，我都替新来的小二感到不好意思。”秋大龙送了一小杯酒给刚刚那位老顾客。
好在徐大胜以往来黄縢酒馆每次醒来之后都快吃中饭了，不然这名老顾客也不敢调笑山境的强者。
“老板，来一两酒！”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到。
“余秦你小子不睡觉来喝酒？”秋大龙笑着说
“七点多了，比平时多睡了好久好久，睡不着了。”
余秦老实答道。
“喏，你的酒，不收钱。”
秋大龙递了一杯与众不同的浑浊的“酒”给余秦。
“秋叔，我已经六岁了，怎么还拿豆浆给我。”
“八岁，八岁之前不准喝酒。”
“不喝就不喝。”
余秦端着一大杯豆浆往里面走。
“小余秦来了！”
“小鱼来了啊！”
“余秦今天怎么没有来帮忙啊？”
“小余秦啊，大胜哥店小二的水平不如你啊，哈哈哈哈。”这是一名熟客，不然不敢这么开玩笑的。
“那是，大胜哥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余秦咯咯笑道。
“大胜哥，来一碟红酥！”
余秦中气十足喊到。
“小余秦你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别给你哥添乱。”
“我有钱！你拒绝顾客，小心我向秋叔告状！”
“小祖宗啊，我给你拿。”
徐大胜赶忙答应，毕竟就是奔着秋大龙去的，不过当这短短三小时的店小二，也差不多被人使唤了三个小时，
还是平民老百姓使唤的，这让徐大胜感觉一阵难受，要是被圈里人知道，他徐大胜又该面临什么样的嘲笑。
徐大胜心里暗想，不管了，我徐家也是老百姓发家，被老百姓使唤就使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