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此说来，倒是朕的错喽？
我和齐聿就这样对峙着，我看着眼前这位俊美无双的少年帝王。
十五岁登基，为先皇守孝三年，十八岁娶妻，如今二十一。
要治理国家，要独自面对朝堂各方势力，还要顾及后宫……
心中不免升起怜惜之情，十五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我妹妹今年也是十五岁，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他却在十五岁时便坐上了王位，背后的艰辛无人知晓。
我知道此刻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想这些，似乎显得有些圣母心，自己或许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朝不保夕。
可是人的想法总是难以控制的，总会一个一个在不经意冒出来。
罢了，这世上又有谁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呢？
每个人都不容易。
如今我同情他就是对自己残忍。
然后！
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在我沉思这些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抚了抚他的头！
真正的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真的不是精心算计过的。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手已经在齐聿头上了。
齐聿也甚是不解地望向我，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但是在我的手靠近他的时候，他并没有下意识地闪躲，说明他对乔景也并不是毫无信任度可言的。
可这已经足以证明，这场心理博弈战，我赢了。
于是，我便将错就错，摸着齐聿的脑袋泪眼婆娑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妾。”
齐聿不动声色地拨开了我的手，缓缓起身，走回榻上。
坐定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朕知道立后一事与乔大人和陆大人无关，朕相信他们。不过景爱妃所言是真是假，朕倒是没把握，毕竟，景爱妃说过的话有些多。所以方才只是想看看一下爱妃是何态度。”
我听了这个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刚刚他就是在耍我，就是想试探我。
但凡我表现出一丝的心虚或是慌张，他便会察觉到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就是为了后位，那我说再多嘘寒问暖好听的话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可是不管内心如何波涛汹涌，表面依旧要保持淡定从容。
乔景，别生气，否则功亏一篑了。
我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对着皇上说道：“那皇上可看清了臣妾是何态度？皇上可得仔细看看，好好看一看臣妾的心意。”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姐姐还没出力呢。
小暴君，你等着吧，让你耍我，咱们慢慢来，以后可有你好看的。
齐聿依旧不依不饶，对昨晚之事步步紧逼，一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的架势：“所以景爱妃可以好好同朕说说昨日发生了何事吗？为何额头会受伤，又为何突然对朕破口大骂？朕倒是好奇的很呢。”
“皇上，正因为昨日臣妾撞到了头部，所以之前的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记忆。臣妾有试着去回忆，但是一回忆就头疼的不行，便就此作罢了。所以昨日发生了何事臣妾想不起来了，臣妾也很想知道这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完我还佯装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微微抚额，微微蹙眉。
头疼是装的，但是额头被撞的伤口处的疼痛是真的。
昨晚居然忘记上药了。
“至于对皇上出言不逊一事……皇上，臣妾昨晚刚醒来，脑袋一片空白，便被皇上……臣妾自然是害怕的，不是有意冒犯皇上，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臣妾。”
我一边半真半假地解释着，一边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小声抽泣，可谓是我见犹怜。
但是一提到昨晚，就想到了昨晚的屈辱，都不需要我演戏了，是真的挺难过的，甚至现在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惶恐。
齐聿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但仍然能看出他对我的质疑和不信任。
我也点到为止，擦干了泪，再哭就惹人烦了，凡事适可而止。
我没指望他能真的相信我，撞到头失忆这种事情，像齐聿这样颇有城府，心机深沉的人是肯定不会完全相信的。
我只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如果能对我有一丝心软的话便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话，我不想说，他便也不会强人所难地继续追问下去。
齐聿双眉微蹙，沉声道：“乔景，你当真是让朕有些看不清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是昨夜不问后果、百无禁忌的你，还是现在能说会道、曲意逢迎的你？你可知在朕面前不说真话的都是什么下场？”
我听后，不禁笑道：“皇上，不论是昨夜的乔景，还是现在的乔景，都是你面前的乔景。只不过，人在清醒的时候会审时度势罢了。皇上，难不成自保也是种错误吗？”
我以为齐聿听我说完后会继续挖苦我，或是刨根问底。
没想到他反倒是一副释怀的模样，笑道：“景爱妃，你可真是大胆。”
“皇上过奖了，臣妾不过是说了想说的话罢了。”
突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豁然感，虽然和齐聿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说开了，但是起码昨晚的事情暂时算是翻篇了。
在我刚想趁热打铁、得寸进尺问齐聿我能不能先站起来的时候，肚子叫了……
这具身体貌似昨天中午吃完午饭之后到现在都未进食。
刚刚一心和暴君博弈，都没感觉到饿。
现在不仅觉得饿，还觉得跪得难受的很。
我乔景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跪过谁，现在一早上跪了两次，且持续时间久。
齐聿也听见了我肚子的叫声，贱兮兮地调侃道：“景爱妃可是还未用过早膳？”
真是丢死人了，恨不得现在地上能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我故作娇羞，用一点点带着嗔怪的语气小声埋怨道：“可不是嘛，还不是为了快些来见皇上。”
齐聿听完便笑了，这次的笑容我看的很真切，没有生气和不耐烦，也没有不屑和嘲讽，是放松中透出些许无奈：“如此说来，倒是朕的错喽？景爱妃当真是有趣的很呢。”
我怎么听着这语气似乎还有一闪而过的宠溺，宠溺？不能吧？也可能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