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云四起(2)
皇宫。
御书房。
刚上完早朝的崇贞帝,拖着许些疲惫的身体,坐在龙椅上。
苏清大公公捧着泡好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到案桌上,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崇贞帝端起茶杯,轻吹了吹冒腾热气的参茶,抿了一小口,目光凝视着杯中浮参,沉吟片刻:”苏公公“。
“老奴在“
紫衣蟒袍,手持拂尘的苏清大监恭声道。
“昨晚大理寺的事,你怎么看”。
自古以来先帝便立下规矩,宦官不得干政。
陛下突然开口询问,纵使是伺候崇贞帝半辈子的大公公也是手足无措。
很快,他便压下心中的慌乱,面不改色道:“奴才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崇贞帝抿了口茶。
苏清咽了咽唾沫,迟疑片刻,开口道:“老奴斗胆说几句,昨日有三轮刺客袭击大理寺,他们这般疯狂的行为,无非都是冲着血石去的“。
“依公公之见,可认得出他们隶属何门何派“
苏清道:”他们具是使用短刀,看样子是想隐藏自己的门派,但是,用来制造混乱的爆炸火球,只有两个门派会使用,西蜀唐门,断背山虎门寨,就算不是这两个门派所为,跟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苏清精细的眸子瞟了眼喝茶静听的崇贞帝,忿忿不平道:“大理寺也敢擅闯,这帮江湖武夫当真是不知死活”。
崇贞帝合上茶盖,正色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常情,公公又何必动怒“。
苏清大监汗颜道:“老奴失礼了,望陛下恕罪”。
崇贞帝笑了笑,苏清大监赶忙上前一步,将茶杯放到案桌上。
崇贞帝转头问道:“公公,血石当真有奇效?“
苏清一愣,低着头,不敢对向崇贞帝投来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崇贞帝伸手掀起茶盖,仅存的缕缕热气冒腾出来,很快消失不见。
他将茶盖猛的一合,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狠厉的光芒:“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还是出现在眼皮底下的东西”。
苏清如履薄冰,一言不发。
钦天监。
“吱呀”
阁门缓缓推开。
白衣道袍,头发灰白的天师走了进来,唤了一声:”师兄“。
站在观星阁的大天师,仰头望向空中烈日。
日光虽耀眼,须发皆白的大天师却视若无睹,轻声回应道:“师弟,你来啦”。
法号蒲易的天师望向转过身的蒲尘:“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蒲尘手中纯白色马尾拂尘一挥,慢慢地走了过来,正色道:“今日过后,你便继任钦天监的大天师”。
蒲易大惊失色:“师兄,何处此言”。
蒲尘叹了一口气:“大理寺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啦”。
蒲易点了点头。
蒲尘面色平静,语调中掺杂着隐隐的担忧:“血石的出现,恐怕会引起朝堂和江湖的纷争,它本就是不祥之物,不该出现的”。
蒲易思索片刻,两眼陡瞪,大吃一惊道:“难道师兄是想”。
蒲尘点了点头。
蒲易急忙否定道:“不可,师兄一旦这样做,那岂不是同整个朝堂和江湖作对,这是万劫不复啊“。
蒲尘笑了笑,笑容风轻云淡:“师弟,有些事总该有人去做的”。
蒲易上前一步,厉声说道:“那也不该师兄去做”。
蒲尘摇了摇头:“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啦,你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武当山和少林寺,让他们前来接应”。
蒲易开口道:“师兄”
语气恳切。
蒲尘转过身,重新站在阁楼边缘,仰望高空:“师弟,这里以后就交给你啦”。
蒲易滚落下两颗浑浊泪珠,单掌竖起,施礼道:“师兄,一路珍重”。
夜幕降临,白日的喧闹被夜晚的寂静取代。
一个个黑影在暗夜掩护下影影绰绰,似如鬼魅。
大理寺。
一辆由黑布遮盖的奇怪马车停落在大理寺后门。
赶车的马夫是个魁梧汉子,腰间系着金刀,脸色肃穆。
车帘掀开,走下七位身材健硕的汉子。
他们腰佩大金刀,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
紫衣蟒袍的苏清公公走了下来,拂尘一甩,二话不说走了进去,七名金刀侍卫紧跟在后面。
“公公,一切准备妥当”大理寺卿韩新道
“好”苏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名狱卒合力托起一块黑布遮盖的块状物体走了出来。
两名金色侍卫心有灵犀的走上前接了过来。
“陛下的金刀侍卫当真是神力啊”韩新由衷地赞叹道。
“韩大人,不可妄言”苏清细声道。
韩新赶忙住了口:“公公提醒的是”。
“咱家就先走啦”。
苏清大监转身缓缓离去。
“恭送公公”韩新道。
“大人”一名侍从走了过来,轻声道。
韩新抬了抬手:“像往常一样,死守监牢”。
“是”
大理寺后门。
两名金刀侍卫手托着物件放进马车,其余人陆续坐了进去。
缰绳一甩,马车朝着皇宫方向疾速奔去。
隐藏在暗处的黑影像梦魇一般紧跟在马车身后。
马车在经过长街拐角时,轰隆爆炸声响。
数十个火球从天而降,骏马前蹄上仰,惊声嘶鸣。
车帘帷幕掀起,两道人影纵身跃到高空。
数道金色刀芒闪烁,爆炸声在空中响起,七八个火球同时劈成两半。
两名金刀侍卫翻身一跃,停落在车篷上。
马车没有任何停滞,继续向前奔去。
街道上,悉悉索索声传来,密密麻麻的蟾蜍跳动,占据街道中央。
车夫视若无睹,一甩马缰,想一口气冲过去。
突然,街道上五彩斑斓的蟾蜍猛地跳起,吐出猩红舌头。
有的舔向马儿脖颈上。
有的舔向车夫。
一阵劲风吹起车帘,四道魁梧身影冲了出来,长刀飞舞,蟾蜍尽数被拍打了回去。
“咻”
黑暗中,一只细小的短箭飞来。
箭尖泛着黑色光芒,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不知死活”
车篷内响起不轻不重的恼怒声。
一只肥瘦均匀的手伸出,手掌做鲤鱼摇尾状,轻轻摆动,手腕处的紫色衣襟鼓胀。
摇摆的手掌往前一推,飞来的短箭瞬间冻结,无力地掉落在地。
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