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鬼与蹊跷
沉闷的老旧牛棚当中，闪烁着火把的微光。
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个人已经将这牛棚里挤得站不下了。
兰斯来到冯特身边看着围栏上狰狞的血手印，仔细端详过后皱了皱眉头。
伸出左手比在血手印上，根据指爪根节，他发现这是一只右爪留下的印记。
这是黑暗生物的爪印没错，但从血手印的规模和抓痕，并不像是食人鬼的爪印。
被他重伤的食人鬼虽然只剩下一只手臂，但这条手臂却是左爪。
而且食人鬼的手爪纤长无比，这个血手印明显短了许多。
看完血爪印后，兰斯又回到牛圈中，蹲下来仔细端详奶牛的伤口。
伤口呈噬咬状，内脏被掏空，全身都是翻卷的皮毛，里面的血肉打大多被掏成白骨。
虽然是一次黑暗生物的袭击，但死的却是奶牛！
要知道，食人鬼，食人鬼，这种黑暗生物的攻击目标主要是人类。
因为是吃人类腐尸存活的，所以及即使进化成吞噬血肉的存在，也依旧喜食人肉，还是活人肉。
虽然不排除伤势过重，为了修复伤势，随便吞噬血食。
可当时是在晚上，农场主的住处就在不远处。
袭击一个在睡梦中毫无反抗的人类，可比一头半吨多重的奶牛轻易多了。
这显然不符合食人鬼的习性。
这么些个不合理的线索凑到一切，预示着这场袭杀奶牛的事件很可能不是食人鬼所为！
所以这只黑暗生物究竟是什么呢？
兰斯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
对着冯特示意了一下。
而冯特作为经常和黑暗生物打交道的城防军队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所以刚才他才会对着那个血手印冥思苦想。
因为他也想不出来，这只血爪印是哪种黑暗生物留下的。
而且，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只袭击耐久的黑暗生物不是食人鬼，那么将意味着，托恩城的地界还有其他未被发现的黑暗生物存在！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有其他黑暗生物在托恩城地界活动，他们作为清缴黑暗生物的存在，居然没有及时发现。
如果黑暗生物造成了托恩城民众出现恶性伤亡事件，那他们也难辞其咎。
就在二人对着这仅有的线索愁眉不展之际，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角落中响起。
“咦？你们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兰斯将目光投向说话的少年，却意外的发现正是路小南。
随即，他快步来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看着路小南手指的地上。
干枯的草料垛曾经堆过的地面上，现在已经被牛的排泄物混着泥浆和纤长的麦秆铺满，散发着难闻的发酵恶臭。
在这一片污秽的角落中，兰斯接着背后投来的火光，隐约看见一团泛着火光的亮晶晶液体。
随即它快步走进，当他来到路小南身边蹲下时，下一刻，直接嗅到一股难言的腥臭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当即被熏得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起身远离，而是抬手用衣袖捂住口鼻，就继续端详这摊亮晶晶的液体。
在他身后冯特也走了过来，显然是被这里的线索所吸引，三个男人，瞬间将这狭窄的角落挤满。
周围一些还想进来的人，只能被拦在木栏外。
端详着地上的液体，兰斯迟疑了一秒，还是伸出手，摸向下去。
不过在触碰之前，他的心中默念，圣光啊！
淡淡的圣洁微光浮现指尖，将他手指瞬间包裹护住。
这样就不怕这摊液体会有什么毒性或者腐蚀性。
兰斯指尖闪着微光，轻轻蘸起一点液体。
这液体极具黏性，沾上一点轻轻抬手，居然在半空中扯出晶莹的拉丝。
这粘液的触感，顺滑黏腻，像是水生生物体表附着的那层黏液一样，仿佛河道里的鲶鱼泥鳅。
兰斯感受着手中滑腻的触感，脑海中的记忆快速飞转。
一旁的路小南看着低头沉思的兰斯，其实他的内心早有。
在他发现并靠近这摊粘液的同时，脑海中的深渊系统便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叮】
检测到暗黑生物的残留体液，发现新型物种，黑暗生物图鉴已更新！”
“暗黑物种：水鬼！”
“物种信息：水鬼，由溺死而微腐的人类尸体沾染暗黑气息，异变而来。身形消瘦，皮肤惨蓝，体表覆盖一层粘稠的腥臭体液，双爪和嘴口异常锋利，常常生活在沼泽当中，或者江河湖泊当中，肮脏污秽的下水道里偶尔也能发现它们的身影。”
看着图鉴中那只身形瘦小，只有人类五分之三高的蓝皮怪物，路小南心中当即对水鬼的形象了然于胸。
当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他便已经了然这是那种黑暗生物所为。
但作为一个刚刚入职没两天的实习教员，按理说是没有接触和学习过黑暗生物知识与习性的。
所以，为了低调，也为了隐藏，路小南选择让兰斯来“发现”这个杀害牲畜的罪魁祸首。
但他看着周围被狭窄角落拦住的的众人，还是没忍住在兰斯的耳边轻声提醒。
“水鬼。”
听到路小南提醒的耳语，兰斯愣了一下。
脑海中迅速锁定那个曾经在典籍上学习过的惨蓝色怪影。
是了，在牛棚的不远处有一条水草丛生的河流，或许这个水鬼，就是从这条河流中出现的。
怪不得，先前都没有征兆，原来是潜藏在人迹罕至的河流中。
心中的疑惑解开，兰斯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他转头瞥了一眼路小南，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
原来这小子早就发现了。
但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思绪一转，便明白路小南这么做的意思。
当即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众人宣布。
“这次袭击农户家牲畜的并不是食尸鬼，而是……水鬼！”
兰斯停顿了一下，将手中发亮的粘液高举，让众人看清。
随后人群都发出了了然和惊叹的声音。
都在赞叹兰斯的博学的见闻，连这种很少见的水鬼都能依靠一滩粘液分辨出来。
随后，三人终于出角落，让相关的神职人员去里面收集采证。
既然，杀害牲畜的罪魁祸首已经确定，下一步就该找到这个损害人民生命财产的水鬼，将它彻底净化。
留下几人在牛棚中处理善后，其他人跟随者兰斯和冯特一路直奔不远处的河流。
既然在牛棚中留下了痕迹，那这一路上也必然会留有痕迹。
果然，在队伍行进的路途中，在一片杂草丛生的溪水边果然发现了一滩有一摊粘稠腥臭的液体。
越靠近河流这种粘液就越多，这里显然是水鬼活动的范围。
众人一路来到了漆黑的河水边。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起来，有点点繁星挂在夜幕中。
听着耳边稀稀拉拉的流水声，众人看着眼前火把光亮照不尽的黑暗，停下了脚步。
兰斯作为队长，虽然发现了黑暗生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这次来是为了解决食人鬼的问题。
虽然水鬼也是黑暗生物，但却只是弱小的一阶黑暗生物，甚至是不入流的黑暗生物。
水鬼的习性让它们极少在岸边或潮湿地域以外的范围活动。
最多也就袭击一下牲畜，很少去攻击岸边的人类，除非有人不长眼，跳进了河水中，他们才会潜在浑浊黑暗的河水中，将那人拖进水底溺死。
这次跑这么远去农户院中偷牛吃，估计也是饿极了。
但食人鬼不一样，它的猎食目标主要是人类。
一旦游荡在黑夜伤人，那被袭击的人几乎已经宣判死刑。
似乎是明白兰斯内心的焦虑，路小南悄悄地凑到他身边，低声道。
“我问你，这次水鬼袭击牲畜的事件，你不觉得的蹊跷吗？”
兰斯听完眉头一挑，觉得这少年话里有话：“哦？怎么个蹊跷法？”
“作为水鬼，居然半夜偷跑到河流百米以外的农场主院中，噬杀一头牛，而且食量还不小，几乎快把整头牛都吃空了。”
路小南似乎早就发现了不对，这话里都是提点兰斯的意思。
兰斯也顺着路小南的思路继续往下想。
“这的确不符合水鬼的习性，而且……它的体型格外瘦小，体重只有普通人类的一般不到！所以……”兰斯回忆着典籍中记载的水鬼资料，一点点的也发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路小南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所有，它根本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它也吃不下这么多的血肉，除非……”
兰斯思索着接过话头“除非，它想把这么多肉给带走！可它要把那么多血肉带到哪儿？况且那么多血肉，一只水鬼根本带不了。”
兰斯下意识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示意他继续解答，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这时他才发现路小南，已经停在了几步之后，伸手摸着一边草丛中的树叶，对着他一边抬手一边说道。
“或许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最起码三只以上，他们要把血肉带到需要这些血肉进补恢复的食人鬼身边。”
路小南举着摸过树叶的手掌。
指尖沾染着早已凉透的暗红血液，除此之外上面还掺杂着粘稠的腥臭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