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鸡鸭鹅
第二天天还没亮，工坊一处空地上，一个简易的木屋拔地而起。
一夜未睡的灵均看着眼前这座木屋，忍不住感慨道：“基建狂魔的血脉不是随便叫的啊。”
随后和大门处值守的士卒交代几句之后，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今日的长安城异常忙碌，宵禁放开之后，路上便时不时的有马蹄声响起。
如果有人仔细查看，说不准就能发现骑马之人可能就是某家的贵公子。
左武卫的士卒天还未亮就接到命令，“到长安城或者周边区域收购鸡鸭鹅蛋。”
刚开始很多士卒并不了解，后来那些参与修建木屋的士卒回营后，才知是为何。
这活计妥妥的名利双收。
一时之间，很多人为了抢到一个“收购”的名额打了起来。
唐人尚武，加之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谁都不服。
若不是苏定方反应迅速，估计一场械斗在所难免。
后来还是秦怀玉想的办法，才解决这才有了长安城那不断响起的马蹄声。
“队正，你说咱怎么去收这个鸡蛋、鸭蛋啥的？”
队正也不客气，一巴掌就打在头上说道：“你个笨蛋，平时的聪明劲都去哪儿了？这还要老子教你？”
年轻人一脸委屈，说道：“队正，砍人俺没二话，可这收鸡蛋没干过啊。”
队正看着眼前几个年轻人说道：“此事简单，谁家的烟囱冒烟，就去谁家去收。”
几个年轻人听后，顿时一喜，说道：“还是队正有主意多，哈哈。“
说完几人便分散开来，各自寻找人家去了。
“家里有人骂？”
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出来了一个汉子，那汉子看到眼前士卒打扮之人，担心说道：“差爷，上个月我已服完徭役，这是？”
士卒道：“你徭役服没服完，我不管，今日前来就是想买你家的鸡鸭鹅蛋。”
听到并不是让过来加服徭役，那汉子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说道：“家中却有些许鸡蛋，那鸭蛋和鹅蛋确实没有。”
士卒想了想说道：“鸡蛋也行，爷今日可是带着现钱来的，你有多少，都拿出来把。”
那汉子听后，返回家中，在婆姨的叫骂声中，将仅有的十六个鸡蛋拿了出来。
士卒看到鸡蛋，说道：“这十六个鸡蛋你是要钱还是要鸡仔？”
还可以换鸡仔？汉子确实头一次听说，虽然有些许的好奇，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现钱。
士卒带着现钱收鸡蛋的场景，在今日的长安城多处发生。
作为李二眼睛的百骑司自然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稍微打听之后，便已收集到了全部的消息。
东宫，明德殿内，李二和房玄龄正相对而坐。
“玄龄，叫你过来是朕听说城中多处在大量收鸡鸭鹅蛋，你可知此事？”
房玄龄早就知道此事瞒不过陛下眼睛，稍微理了下思绪说道：“陛下，此事乃微臣所为。”
李二装作惊讶说道：“玄龄，你声音怎滴如此沙哑？收鸡鸭鹅蛋又是为何？”
房玄龄想到昨日骂了那查县令足足一个时辰，转移话题道：“收鸡鸭鹅蛋是为了治理蝗灾，不过目前还未确定是否奏效，故没有向陛下禀报。”
李二虽然知道房玄龄和其他几个国公府都在大量的收鸡鸭鹅蛋，但是对于如何使用却并不了解。
此刻听到房玄龄如此说，也是连忙问道：“玄龄，详细说说来龙去脉。”
“陛下，这个事情还要从灵均说起。”
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日我那逆徒，到我府上，要我帮他收集大量的鸡鸭鹅蛋，说是准备孵化出更多的鸡鸭鹅幼仔。”
“然后再将幼仔散养在关中各处，用于吃下地下的蝗虫幼虫。”
“微臣并不相信，可耐不住我那逆徒苦苦哀求，最后也是答应让他一试。”
李二听后沉思说道：“玄龄，鸡鸭鹅本是蝗虫天地，你我皆知；你那学生不知这个事情的难度在于如何孵化出大量的鸡鸭鹅幼仔吗？”
“安玉自然知晓，不过他说他相信他的学生。”说完房玄龄又咳嗽几声，一旁的李德全在李二的眼神示意之下，连忙是递了茶水。
“又是灵均那小子所为吗？”
看到房玄龄在低头喝水，李二继续说道：“玄龄，既然此事是灵均所为，他就让他去做吧，如能孵化，当是此次蝗灾的第一大功臣。”
房玄龄何等人也，跟着李二这么多年，脾气秉性早就十分熟悉，听到李二所言，仍然是没有抬头继续喝水，装作没听见。
李二看着眼前风风雨雨走过来的老伙计，也是莞尔一笑道：“玄龄，你对灵均这个人怎么看？”
李二这话，房玄龄已无法再躲，是非成败今日必须要说出了子丑寅卯出来。
想到这里，房玄龄抬头回到道：“陛下，灵均虽然流民出身，但师承安玉，倒是学得了一些本事。”
看到李二并不满意，继续说道：“腹有诗书，外有钱财，更甚者是忧国忧民，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李二听后确实诧异道：“玄龄，你不是一直看不上你这个徒孙吗？”
“陛下，并不是臣看不上，而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懂得极多，智尽于妖。”
李二想了想百骑司给自己的奏折，也确实如此。
“玄龄，你可知灵均有没有其他的师傅？”
房玄龄奇怪，陛下为何如此问，仔细回想之后，说道：“据臣了解，确实没有。”
李二并未接话，转身从书案上拿出一封关于“灵均论兵”的奏折，给了房玄龄后，便一个人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房玄龄接过奏折，入眼之后，便是双眼震惊，越往后看，越是心惊，待全部看完之后，也是满身冷汗。
抬头望去，发现陛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房玄龄说道：“陛下，此书所写内容是否为真？”
李二点点头说道：“百骑司所报，自然千真万确。”
殿外的李德全正在值守，突然之间殿内便没了声音，习惯性的向内看去，确实发现李二和房玄龄相对而坐，无声之中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