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论兵
“秦大哥，这样能行吗，我看那宝林的嘴都肿了，不会打坏吧？”
“灵均，无需担心，他们三个经常这样，宝林每次都是最惨，休养几天就好。”
听言，灵均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都是什么事，幸好这几个人没用上兵器，否则真没法收场。
“怀玉，这兄弟三个咋又打起来了？”苏定方回到帐内，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惊讶，估计也是见过太多次数了。
“苏将军，你还不了解，这三人喝多了就是这样。”
“唉，让他们三个继续打吧，冯管事，本将军敬你一碗。”
“苏将军不用客气，如不嫌弃叫我灵均即可。”
“行，既然如此以后我便喊你灵均了。”
灵均点头同意，指着正在混战的三人问道:”苏将军，我很好奇，为何不去劝架？”
苏定方听言和秦怀玉对视一眼，才说道:”并不是不去劝架，现在谁上去谁就要挨打，而且是挨这三人的打。”
“嗯？这是为何？”
秦怀玉接过话茬，“是这样的，刚刚遗爱和宝林二人对打的时候处默上去劝架，结果二人立刻双双对处默出手，此时我若上去他们三人会同时对我出手。”
说完端起酒水抿了一下，继续说道:”之前我劝过一次，结果是我被那遗爱偷袭受伤，在家足足卧床寻月有余。”
苏定方看到灵均震惊的表情，补充说道:”房遗爱天生神力，一拳之力足已打死一头牛。”
秦怀玉搂着灵均肩膀说道:“算了，不说了那三个憨货，继续吃酒。”
三人你一碗我一碗，直至深夜。
第二日，东宫明德殿。
“陛下，这是百骑司的定期奏报，请陛下过目。”
“嗯，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陛下，清河崔家和太原王家已将曲辕犁仿制出来，动用一百多个铁匠和木匠，一日可制造三百具。”
“成本可探查出来？”
“陛下，百骑司放在世家的探子时间较短，暂未探查到。”
“无碍，不过后续要多加派人手。”
李二继续问:“关中旱情情况查询如何？”
“陛下，目前还未出现旱情情况，不过泾河和渭河的水位却是下降不少。另外多处地方上报说田地里的小虫子很多。”
说完那百骑司统领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嗯，朕知道了。”
“陛下，农械作坊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冯管事的随从薛岳在读一本叫做＜三字经＞的书，确认是冯管事所书。”
李二听后说道:”书中内容可曾拿到？”
百骑司统领从怀中拿出一叠纸张，说道“已全部记录于上，请陛下过目。”
“嗯，放哪儿吧，还有何事？”
“那臣告退。”
“退下吧，叫李德全进来。”
百骑司统领出了明德殿，后背全被冷汗打湿，二月天的冷风一吹，顿时就是一哆嗦，不知是吓得还是吹得。
李德全进殿，说道：“陛下。”
李二头都没抬说道：“去叫玄龄和克明过来。”
农械作坊左武卫军营之中，灵均正在营地之中四处转悠。
“灵均，看了半天了，有何指教？”苏定方一脸平静问道。
“苏将军客气了，灵均何德何能能指教。”
“哈哈，你小子。”
“苏将军怎起的如此之早？”
“习惯了，以前在秦大将军帐下，无论何时何地，每日都必须巡查营房。”
灵均听后，很是不理解说道：“苏将军，这是为何？”
苏定方陷入沉思，说道：“为将者，与士卒同甘共苦，乃是秦大将军给我的第一课。”
“苏将军，你师承秦大将军吗，你说的秦大将军是翼国公吗？”
“非也，非也。”说完顿了顿说道：“秦大将军是翼国公无疑，但并非是我老师。”
看着苏定方不愿意透露师承何处，灵均也是转移话题道：“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是我对目前的募兵制度有些许想法，可以和苏将军交换一下。”
苏定方很是惊讶，“募兵制度相对带兵打仗，难上许多，不可比较，眼前乳臭未干之人竟然说有自己的想法。”
灵均整理了下思路说道：“目前我大唐兵制分为内外府，内府即长安地区戍军，包括天子亲检的北衙禁卫六军和太子三府三卫六军，可对？”
苏定方老成持重，虽然内心很是惊叹，却没表现出来回答道：“灵均所言极是。”
灵均继续说道：“外府则就比较混乱，各道、州、县均有自己的折冲府人数最多，按照我大唐的道、州、县划分，约莫得有六百多所。”
苏定方接过话茬说道：“不错，秦大将军和我说过，我大唐目前上中下折冲府兵马共计七十余万。”
灵均继续说道:”外府的另外一个便就是边军，但边军并不固定，由世袭边军和折重府兵源组成。”
说完后突然问道:”苏将军，你可知这种看似合理的兵源制度下的危机？”
苏定方不解道:”还请冯郎君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闲聊一番。”
灵均继续说道:“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劳动力的矛盾关系。”
“此话怎讲？”
“苏将军，你应该知道折冲府是没有粮饷的吧？”
“某自然知道。”
“看似我大唐如今兵锋较盛，可没有粮饷的折冲府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无法为边军和内府提供后备兵力？”
苏定方模模糊糊中明悟了什么，但又好似没完全明悟，问道:“还请冯先生指教。”
灵均听到先生称呼，也没有反驳继续道:“这样说吧，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后，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家中已无田产过活，同时还要额外支出钱财到折冲府，是你你愿意吗？”
“自然不愿，而且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逃避这既贴钱又危险的折冲府。”
“但根据大唐徭役制度，又必须去呢？”
苏定方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那我要将自己的户籍变成奴籍？”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所以我认为府兵制度危害巨大。”
犹豫半刻继续说道:“如果在一次对外战争中伤亡较大，就必须从府兵中补充后备，但后备折冲府已经空虚，便是王朝衰落的开始。”
苏定方听完后，冷汗直流，一时之间，不知所以。
“所以啊，苏将军，在我看来，一时的强盛春秋战国至今，比比皆是，要想长久不衰，大唐还需要改变许多。”
苏定方颤声说道:“如何改变？改变了就会长久不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