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的心事只有季秘书
季广权是过来人,他看出女儿的低落,抽出两张纸递给她,“橘子不好剥,可以切瓣。”
季绫不好意思地擦手指上的果汁,“那我去厨房重新切盘橘子。”
“不用了,好好坐着。”季广权轻叹了口气,“知道我和你妈妈的感情为什么走到那步吗?”
这是季绫第一回听父亲谈及和母亲的感情,诧异地等他下文。
“我和你妈妈当初同一般年轻人谈恋爱那样,美好又甜蜜。婚后初期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久而久之,生活里的各种矛盾就出来了。
婉澜的生活过得文艺又静谧,她喜欢干净、整洁;而我有时工作太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躺沙发上抽烟,烟灰掉落在沙发上。
婉澜提醒过我,她也不喜欢我把烟头按在她养的花盆里。
是的,当初追婉澜时,我什么都依着她,你妈妈那么漂亮,追她的人很多,我那时的百依百顺,算是给她提供了很好的情绪价值。
你妈妈能做到上班知性大方,回家依旧优雅温柔。
而我慢慢地受不了她在细节方面的啰嗦,对于她的话题时常粗暴对待。
比如她说,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我却回她,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怎么知道。
我时常用反问的语气对待她。
是的,我就是别人口中那种,他人挺好的,人又老实,做事脚踏实地,嘴虽笨,但心不坏。
婉澜受不了我的语言粗暴,觉得我不够体贴,和当初的追求形成落差;但也离不开我对她的疼爱,她想吃什么,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我觉得你妈妈对习惯的不满都是小问题不曾在意,我也爱她,从未想过离婚。
于是,我们都不曾正视问题,解决问题,我们的婚姻一直畸形的维持。
直到那个同你妈妈有共同爱好的男人出现,我很生气,故意拿刀威胁那个男人不要靠近婉澜,争执中失手杀了他。
绫绫,感情中,不仅落实行动重要,语言沟通同样重要。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季绫眼眶湿润地看着父亲,她记忆中母亲和父亲确实会因小事争吵,母亲从未说过父亲对她不好。
父亲也很疼爱她们母女俩。
“清明节前,我整理房间时,发现了你母亲的日记。”说到这里季广权眼睛湿漉漉,红红的,“她从未出轨,日记本上她记录了很多事,包括那个男人,他们只是有共同爱好交流,更多的是为了气我。”
原来如此,怪不得清明节父亲会同她一起祭拜母亲,每每监狱探监,父亲常会怨母亲。
“婉澜温柔优雅遭受那些谩骂、打击才会精神失常。如果当初我能多体谅你母亲、关心她,也许……
可是没有也许。
我愧对你们母女俩,更对不起你,让你那会孤孤单单。
你妈妈的日记,在她书架上,你想看就去取。
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悲剧收场,我不想看到你感情也不顺。”
听完这些,季绫震惊又酸涩。
“我经常梦见你母亲,她依旧是温柔对我笑。我没脸下去见她,不敢说让她带我走。”
“……”
父女俩眼泪汪汪。
也许多年来的心结终于解开,物是人非。
一片悲凉。
因着过往的事翻开,季绫安慰好父亲,心绪复杂,睡得也晚。
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听着电话响。
“你跑哪里去了?”是醉醺醺的男声。
季绫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又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喝多了。”
邵离柏的声音沙哑又混沌,让季绫心里泛起担忧。
“只喝了一瓶。”
“你在哪?高特助不在你身边吗?”
时间凌晨三点。这么晚还在外面。
季绫手机开扩音,退出通话界面,给高特助发了信息。
【你和邵总在一起吗?他喝醉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只想在你身边。”
他的话直白得让她心跳加速。
季绫从床上起来,窗外光线昏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他说她的爱太薄情吗?怎么就成她不要他了。
“你喝多了,不想同一个醉鬼讲电话。”
“你想不想我?”
“你看我的新领带好不好看?”
季绫觉得醉酒的男人竟然生出一股孩童的幼稚感,今晚和父亲的谈话让她觉得要好好珍惜爱,正准备回他。
“好看的,邵总,这领带好配你。”
是一个女声,甜甜的,软糯的。
电话戛然而止。
季绫下意识地揪紧床单,床头灯亮着暖调光线,眼睛有些红肿。
邵离柏无意间给她很多温柔深情。
她常常沉迷其中。
美好的,梦幻的,不真实。
她和他是爱情吗?
她和他在工作中、床上相处的时间更多。
他雍容华贵,魅力十足,常常吸引女生心花怒放。
是她要求不公开的。
她没有资格吃醋、生气。但为什么她的心会好痛。
是她越界,才会患得患失吧。
三十分钟后
【已接到邵总,正送他回家。】
看了高特助的信息,季绫躺在床上,眨了眨眼。
爱情相对于位高权重,淡漠利己的人,既不能当饭饱腹,也不能让人快乐。
钱,挣钱稳当。
她想着想着居然轻笑一声,扯过被子盖住头,闭眼睡觉。
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四点,窗外天色微泛白,但床上的男人睡得沉。
高特助和邵家佣人一起扶老板上楼,先前收到季秘书信息,查了老板位置过去接人。
他到的时候,邵离柏坐在花坛边,顾延中站他旁边。
“你老板最近怎么了?今晚喝了一瓶轩尼诗,还喝了一瓶云顶1919,本少爷不是在乎钱,而是他囫囵吞枣,尝出味了吗?”
高特助不说话。
“得嘞得嘞,你赶紧把人送回家。看着就来气,刚让他等我一下,转眼就不见人。会所服务生还见他拿着手机哇哇讲个不停,要不是服务生拉住他,他都睡马路上了。”
“你看他现在又乖得不得了,安静坐花坛边哪都不去。”
顾延中虽是骂骂咧咧,但关心的神情藏不住。
“麻烦您了,顾少。”
高特助俯身去架邵离柏,将人弄上车。
老板反常还能因为什么。
他的心事只有季秘书。
对外不八卦老板私事,对内做好本分工作。
高特助叮嘱佣人好好照顾邵离柏,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