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哲哥的婚事
此时宜兰院里，得知了哲哥媳妇的人选后，司琴大惊小怪地跑来对主子说：“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在御花园遇见贵妃的情景，没想到贵妃和您投缘还有另一番的关系呢，那个孩子便是秦国公府的小姐呀，她的姨母便是太子的许良娣，竟然有这样的缘分。”
宋若瑶淡淡一笑：“这下大姐又该不高兴了，你小心一些，别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见到哲哥，也只管恭喜他便好。”
司琴却乐观地说：“想必哲哥会让新媳妇敬重您呢，哲哥都喊您母亲了，将来新媳妇怎么会不顺着哲哥呢。”
宋若瑶想着当年那幕窘迫的场景，想到若是当年的凌王殿下换成江淮之，她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口中呢喃的家人冷漠的话，仿佛当初嫁入侯府被警告的凉薄之感还在肆虐，不禁明白这孩子和哲哥一样没有幸福童年，他们的存在一样维系着家族的关系，可他们兴许就能互相体谅对方，只有受过一样苦的人，才能明白受苦的心。
司琴则兴奋地说：“夫人，方才您说到贵妃曾在御花园照拂与您，咱们便是贵妃娘娘的亲信了。”
宋若瑶点头：“不错就是她，想想的确是缘分。”可却叮嘱司琴别高兴过头，不要反过来给哲哥添麻烦，司琴见主子如此为哲哥着想，心中只有高兴哪能不答应，却不知主子心里，另有打算。
而橙姐哲哥的婚事定了，宫里的皇后娘娘必然有所表示，宋若瑶这个做嫡母的实在疼爱着孩子们，早早打发秋梨准备好东西送来橙姐的屋子里，生怕橙姐那点例份不够花，夜里橙姐摆出皇后娘娘送来的东西，对晓蕊笑道，“你总说娘娘在碧霄宫日子节俭，可每回给咱们的东西，从不吝啬，往后更要多想着孝敬娘娘才好，咱们离宫这么久，娘娘也贴补了不少。”
晓蕊也感到无奈，扫了几眼桌子上的金银玉器，让小丫鬟先搬到库房里收好，一面含笑说宋若瑶这个做母亲太过操心，她说过好几次会芳斋的日子富余不需要夫人的帮衬，可夫人还是隔三差五送月钱，她也没法子。
橙姐说这是她的福气，嗔怪她怎会不好意思收着，突然叫小兰过来，橙姐温和地在耳畔说：“有件事儿，要跟姐姐您说。”
小兰将手里中的东西放下，转过身面对他，眼眉弯弯地笑道：“不见你这样说过话，怎么啦，可是又要出府玩儿，要我帮着遮掩？”
橙姐嗔怪：“小兰姐姐真会说笑。”旋即拉着她坐下，好声道，“你可知道哲哥为何仓促定亲，还是匆匆定在五月里。”
小兰摇头笑：“若是政务上的事，你叫我如何猜？”但心里又一个激灵，轻声说，“我听墨雨说，他从书房处听来，说圣上最近在准备军用粮草，这是要打仗？”
橙姐欢喜地说：“你就是这样聪明。”
可橙姐更聪明的是，以正经脸色说：“你这样来对我讲，难不成你再试验我喽。”
小兰摇头：“眼下还不是全部的事，到底是圣上派兵打仗，还是让侯爷带兵御敌，都在等最后的决定，不过这事儿必然是要成的，五月哲哥定了亲，估摸着咱们家和贵妃的母家有了亲属关系，到时联合到一处，一道对付北面的汗布拉多了。”
橙姐面色紧张，拉着小兰的手，“亏你笑嘻嘻对我讲，我听得心里直晃荡，但你放心，若父亲真上了战场去，家里母亲定会等着他回来，我时常进宫陪着娘娘，兴许大军早些能凯旋而归。”
“我知道，眼下这事儿不能告诉旁人，我就怕你到时候突然得到消息紧张，才早些告诉你。”小兰握着橙姐的手，说起了往事，说当年她初来侯府，便被几个大丫鬟欺负，多亏了侯爷路过，让她去浣衣院当差，才免受了很多的苦。
可橙姐却想起那年另外一件事，对小兰道：“我在家听祖母说过，祖父当年便是延误军机的事儿，当年是大皇子出来指证的，这事儿闹了好一阵子呢。”
小兰沉下脸色道，“那时候，老太太都觉得这事儿子虚乌有，但我现在不懂了，不是圣上无情，是咱们太把亲情当回事。当初老侯爷延误军机是事实，若换了一个将军，大家兴许只会关注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就是因为是老侯爷，又牵扯出大皇子指证，所有人都侧重到娘娘和老侯爷的兄妹之情上头，才显得圣上的冷酷无情，你说是不是。”
橙姐摇头：“我是不懂的，我只是提醒你，之后若父亲真上了战场你要小心谨慎些。要是被福熙堂的人听了去，不是太尴尬了。”
小兰微微一笑：“有你的提醒，我自然谨慎。”说话的时候气色渐渐和暖，橙姐的双颊绯红。
“母亲太小心，总惦记着我，等过几日，再去宜兰院说话，权当咱们母女的情分。”橙姐笑着抬起头，但见小兰凝视自己，心中微痛，转身又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过了五月初五，侯府带着聘礼往秦国公府和襄熙侯府上行初定之礼，橙姐自然从会芳斋出嫁，而萧氏将从外祖家家出阁。
少夫人本姓萧，襁褓中失去双亲，被外祖父秦国公接入府里抚养，父亲当年是犯了事判了死刑的，家中败落多年，她从未见过父亲家中的亲人，且她在国公府是外姓人，尽管亲外祖母庇护的紧，可毕竟年事已高，一旦身故，国公府里孩子众多，且舅父们和母亲不是一个娘生的，到时候真没什么人会在乎她这个出身坎坷的孤儿。
她这个被忽视的外姓孙女，反成了侯府与皇家联姻的筹码，这些日子过得比往年好了许多，在老夫人的调教下，学琴棋书画学礼仪规矩，就等着她长大之后给侯爷做儿媳。
但萧氏选婆家没赶上热闹，这一次哲哥定亲再落选，年纪渐长的她只能退了求其次，在伯府子弟中择婿婚配，总之她一定要嫁给皇家的旁系子弟，才不辜负老夫人对她多年的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