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痴心错付
墨雨有些为难,旋即道,“姨娘将汤碗交给小的,待侯爷要用时,小的端进去给侯爷便是。”
秀春站了出来,拉着墨雨走到一旁,说道:“你是不是差事当傻了,不能让姨娘在外面干等着不是,再说了汤羹炖了几个时辰,凉了就不好喝了。”
墨雨挠着脑袋道,“好吧,时间别太久,侯爷正在气头上呢。”
费了好一顿功夫,张姨娘才算进了书房的大门。
沈嘉誉跟宋若瑶生了一肚子的闲气,连晚膳也没用多少,此刻见张姨娘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更添烦躁的情绪。
“侯爷辛苦,妾身为您熬了汤羹。”
沈嘉誉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望着张姨娘的婀娜多姿的身段,并没有对她产生半点儿兴趣。
“这么晚,怎么还跑出来,回头身上受了寒气又该这儿疼那儿疼了不是。”
张姨娘才不管沈嘉誉的这些说辞,自顾自地走到书案前,将汤碗放在一旁。
“妾身身子已经大好了。”
沈嘉誉忙将手里的公务放在一旁,站起身往暖阁里走去,张姨娘一不留神儿差点扑倒在书案上。
进了暖阁,沈嘉誉在书架前看书,张姨娘顺势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从衣袖里拿出几个花色,柔柔的说道:“妾身想给老太太做个抹额,侯爷不如陪妾身选选。”
沈嘉誉这才微微抬起头,看着上面的几个花鸟图案,想着母亲上了年纪,不喜这些太艳丽的花色。
“挑个稳重点儿的,褐色绣梅花的很不错,就它吧。”
张姨娘瞧了一眼远处书架上的曲谱,兴致也就来了,说道:“记得表哥那时喜欢吹箫,在花园的亭子里,一弄就一下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也不肯放手。”
沈嘉誉眉心微动,记得那时父亲还在世,他和盛京其他的公子哥并没有什么分别,整日弹琴吹箫,嬉笑游玩,从未想过建功立业,光耀门庭的事,直到父亲突然离世,沈家一下子就衰落了,那时圣上一直要沈家交出军务,不惜逼迫要挟母亲,为了沈家的百年声望,母亲甘愿一死,也要查清父亲离世的前因后果。
没有办法,沈嘉誉只得偷偷离家,毅然从军带着家族的希望,从小兵一点点做起,直到探得敌军重要情报,在阵前立下大功,才得以保全沈家的爵位。
“那时我时常进府陪伴姨母,表哥在亭子里吹箫的情景,我总挥之不去。”
沈嘉誉没听张姨娘的话语,满脑子都是当年的惨剧,父亲的死至今是他的一块儿心病,尽管仵作验的是疾病过身,可父亲久经沙场,从未受过内伤,怎会突然得病而去呢?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不嫌累,回房去吧,来日我会去看你。”
沈嘉誉的逐客令,让张姨娘稍好的情绪又被搪塞了下去。
“好吧,侯爷早些休息,妾身告退。”
走在回去的路上,张姨娘心里一顿嘀咕,自个并未说错话呀,怎就把她赶了出来。
甚好的心情顿时乌云密布起来,将帕子甩了又甩,极不情愿的回了秋夕居。
苏姨娘在房里久久不能睡去,想起嫂子捎来的口信,让她顺便给宋若瑶提一句,看她是不是想做药材生意。
在床板上敲了两下,冬雪拿着烛台走了进来。
“姨娘,怎么了?”
苏姨娘围着被子,盘着腿坐在床上,说道:“刚才我算了一笔账,以我现在手头上的银子,做个药材生意也不难。”
冬雪道:“前年姨娘就被苏家停了分红,姨娘还要和苏家做生意。”
苏家在林州可是富商大户,每年几万两的生意有很多,在丝绸这一块儿,已经经营的数年,因为宫里缩减开支,今年的丝绸生意减半,苏家打算借侯府的名号经营药材生意,宋若瑶又是万和堂的东家,这生意一准儿成。
“宋家一直走的科举路子,到了夫人这里却有自己的营生,咱们手里的银子虽不缺,可哲儿渐渐大了,我得为他多做打算,银子到了苏家才能流转钱生钱,往后哲儿打点也就不用愁了。”苏姨娘细细的说道。
冬雪担忧道:“夫人不比先夫人好说话,您用她的产业做生意,人家答应了才行,别一个不小心弄得鸡飞蛋打。”
翌日,苏姨娘想了又想,还是到宜兰院,约见宋若瑶,因来的很不凑巧,为了祠堂祭礼的事,宋若瑶不在房里。
“姨娘,夫人不在。”司琴福了福说道。
苏姨娘仍不死心,往里面望了望,才带着冬雪出了宜兰院,在回去的路上,冬雪提醒道,
“如今夫人和侯爷的感情很好,若瞒着侯爷和咱们做生意,侯爷恐怕会不高兴。”
苏姨娘暗暗道:“从前咱们和先夫人做生意,侯爷也是允了的,她难道与众不同,将金钱视为粪土不成。”
“姨娘不是这话,先夫人毕竟出身清流人家,身上没金山银海,再说她一介妇人,手上的钱财都是用一个少一个,有能赚钱的营生,她自然不肯放过。”
“此话说的有理,看来和夫人做生意的事先搁着了,若夫人那儿谈不拢,要是让侯爷知道,又该怪我惹事生非了。”
主仆俩一路嘀咕着,便到了周姨娘的门外,见灯笼亮着,苏姨娘便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
见绿菊在门外廊下烧炉子,那烟气更是呛人,见苏姨娘来了,绿菊顾不得撂下蒲扇,到苏姨娘面前行礼。
“厨房不给好的炭火,如今只得拿出灶上的来用。”
苏姨娘用锦帕捂住口鼻,往屋里走,里面烧着炉子虽不似她屋里暖和,但相比之下,周姨娘这里略显寒酸。
“姐姐怎么不自请去福熙堂伺候老太太,她一向最疼你的,看张姨娘殷勤的模样,真让人看不过去。”
周姨娘见苏姨娘的脸色红润,就知道她心直口快,并不曾将什么事放在心上,让绿菊端来玫瑰露,姐妹两人到暖阁这边说话。
“我素来这样,不爱出风头,老太太不曾召见我,又怎会不知廉耻的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