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苦尽甘来
许燕芸看着布置一新的殿阁，像是恍若隔世一般，从前靠着秦国公府的关系，她被指为太子的侧室，说得好听，进府封为侧妃协助王妃管理府中事务，谁知宋玉瑶是个善妒的深宅妇人，容不得其他女人做侧妃，但许燕芸都不与她计较，故而退而求其次暂居侍妾。
“她也有今日，忍辱负重这么久，宋侧妃也该吃些苦头了。”许燕芸悠悠地说道。
“下了堂的正室，境遇好不了哪去。”
许燕芸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端起茶盏轻压一口，虽还是往日的茶叶，可今日喝着却更加浓厚甘甜。
“把用膳的旧瓷都换成金的，王爷现在是太子了，咱们也用得起这些。”向晚笙的精神头也上来了。
前几个月，她被宋玉瑶接连警告，吓得的她连闲杏居的门都不敢出，别说太子的宠幸了，就算和其他姐妹说笑都得避着昭台阁的人，现在可好，宋侧妃连自己都难保了，再也不会来管她的闲事，别提日子过得有多舒坦。
“宫里赏赐的锦缎拿出来，做一身衣裳出来。”向晚笙吩咐道。
如烟收拾着地上一些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主子最喜欢的小物件，看着正厅桌子上一套新的茶具，如烟就都明白了，主子被宋侧妃压得紧，吃穿用度恪守本分，生活清苦不说，例银也被东扣西扣。
“主子，该攒些积蓄，若不省着些，他日又被哪位贵人截了去可怎么好。”
“没事儿，母家也送了不少礼物来，没想到会晋封。”向晚笙得意洋洋地说道，“以前我用不得好东西，看着韩昭训穿金戴银也只有羡慕的份儿，现在我也用得起这些了。”
如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觉得良媛一路走来不容易，身体单薄，大冬天也不给好点儿的炭火，可良媛性情乐观，硬是凭着自个挺了过来。
“奴婢也为主子高兴，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得好。”
一墙之隔的韩昭训却有着另一番打算，她来自西方小国戎族，五年前母国战败，她被送来大周和亲，圣上不喜藩国的女子，便将她送来王府成了一名小妾室。赵琦待她不错，见生的一张异域面孔，时常到她的殿阁吃酒跳舞，久而久之韩氏思念母国的愁苦也冲淡了。
“母国来信了，希望主子继续和太子琴瑟和鸣，他日助国君一臂之力。”玛瑙边为韩氏揉着肩边说道。
韩氏冷冷一笑，“什么琴瑟和鸣，府里的女人不胜枚举，我又算得了什么，将信烧了吧。”
玛瑙不服气道，“主子艳冠群芳，姿容又是百里挑一，放眼整个太子府，也就向良媛和您比肩，您又何须妄自菲薄呢？”
“只是多年未有子嗣，让母国担忧了。”韩氏失落地说道。
玛瑙将信件拿到后面的烛台上烧了，说道，“这有什么，看许良娣那盛宠的样子，不也是这样，日子还长着呢，主子不用着急。”
回到了暖阁里，韩昭训披着棉袄才算暖和一些，望着外面的灯笼，外面有人值夜不见任何响动，韩昭训打了一个呵欠，问道，“太子今晚歇在哪儿了？”
玛瑙眼波流转道，“宋侧妃连日心情烦躁，定是伺候不好太子，想来不是在许良娣处亦或者在向良媛处，这两位一位温和沉静，一位俏皮可爱，太子都很喜爱。”
“太子也不爱惜自个身子，总和姬妾混在一起，也不知搞什么名堂。”韩昭训淡淡地说道。
自从那日过后，韩昭训便时常让玛瑙留意太子的在何处歇息，有几次韩昭训都想为了争宠精心打扮，可太子近日多歇在外书房，韩昭训尚没几会见到赵琦。
不止韩昭训，后院的其他女人也是这般，每晚都伸长了脖子等到三更半夜。
话分两头，太子赵琦却心思不在后院，而是接连几日都在宫里，圣上勤勉处理政务到子时，赵琦从旁协助，在要紧的差事上出出主意，圣上大多采纳或修正，到了闲暇时分，圣上便邀赵琦一起骑马射箭，或是在暖阁里下棋谈心，御前侍候的宫女太监，都说太子深得圣上的信任。
远处贵妃的轿辇由远及近，几个有眼色的小太监迎了上去，行礼说道，“贵妃娘娘金安。”
贵妃高高坐于轿辇之上，抬手让太监停下，温和地说道：“圣上没在御书房？”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一个年长些的上前说道：“娘娘，圣上在和太子说话，这几日都不得空。”
贵妃也不恼怒，看了看门口，并没有哪位贵人的贴身宫女在殿外侍候，才缓缓道：“本宫来的不巧，若圣上问起来，就说本宫来过了。”
轿辇又被抬起，贵妃往别处而去。
“听御前的人的说，太子最近跟圣上形影不离，帮着圣上办成了好几件大事，圣上夸他有治国之才。”小宫女紫云说道。
贵妃从容道，“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后宫不能干政，以后又该惹人非议了。”
紫云道，“是，奴婢知道了。”
忽而一道灰色锦衣的男子出现的长街上，见贵妃的轿撵到了，忙停下了脚步拱手行礼。
“请贵妃娘娘安！”
轿辇停下，贵妃见是多日未见的沐王赵珏，温和道，“王爷往哪里去？许久不曾进宫，可有给你皇祖母请安？”
“娘娘说的是，儿臣身上的差事多，未曾前往惠安宫请安。”
贵妃笑道，“王爷勤勉本宫知道，太后时常叨念该给你立个正妃，好好静静心了。瞧着太子在你这个年纪连孩子都有了。”
“三哥是父王和母后所出，儿臣不敢与之比较，再说男儿应志在四方，怎能让后院闺阁之事绊住脚呢？”
“王爷好志向，若你母妃知道了不知该多高兴。”
赵珏谦和道，“谢娘娘提点。”
待贵妃的轿辇离去，赵珏便要出宫了，自从赵琦立为太子，他多年的布局也算消磨殆尽，尽管安国公还站在他这边，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互相扶持罢了。他必须韬光养晦，以待来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