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销毁证物
这日,老太太突然驾临秋夕居,让张姨娘很是意外。
“姨母,您身体尚没好全,怎就来了棠儿这儿?”
老太太摆了摆手,让许嬷嬷领着丫鬟们下去,屋里只留了张姨娘,待房门关上,老太太在榻上坐定。
幽幽地说道,“棠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虽偶尔拈酸吃醋,权当贵女娇嗔,可没想到居然拿子嗣说笑。”
张姨娘眼珠子转了转,跪在地上爬到老太太的脚边,往老太太膝盖上一趴,顿时哭了起来。
“姨母,棠儿最乖巧听话,从未违逆过姨母半分,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定是旁人挑唆的。”
老太太心里的怜悯之心也瞬间跌落谷底,抚摸张姨娘的手停在半空中,将张姨娘推到一边。
“老身清静惯了,最见不得后院里的污言秽语,张姨娘若觉得房中寂寞,可以找些别的事做。”
张姨娘闻言,心里更是一颤,难道老太太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宋若瑶倒打一耙。
待老太太走了,张姨娘还瘫坐在地上,秀春忙上前扶起她坐在榻上。
“快去问问,主院出了什么事?”张姨娘忙里慌张地说道。
秀春没出屋,安慰道,“姨娘莫急,左不过老太太不信咱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姨娘大笑道,“看来姨母也开始想着她了,难道真因为她是妻,我是登不上台面的妾室吗?”
秀春也不敢多言,张姨娘这次借着小产诬陷宋若瑶非但没成功,反而惹来老太太的怀疑。
“姨娘,咱们还是将手撤了吧,万一不小心将底牌给他们查出来,可就不好了。”
张姨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又将这件事想了想,说道,“给母亲递消息,我的事不成了,让她将首尾料理干净,不能让夫人的人瞧出破绽。”
秀春刚要从后门出去,又被张姨娘拉住,说道,“还有那些药,统统都扔了。”
自知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假孕争宠,可后头的小产就不得了,若真让宋若瑶查个底儿朝天,别说老太太面儿上无光,就只说她自己恐怕在侯府再也待不下去。
“姨娘……放心便是。”
秋梨去给老太太院里送药包的功夫,便见秀春神色慌张的从后门溜了出去,行迹很是可疑,秋梨是府里新挑上来的丫鬟,虽不是不分出色,可她观察细微,发现了不少的密事。
“你们先去,夫人交代了我些别的事。”
两个小丫鬟点点头,先端着托盘去了福熙堂。
晚间,宋若瑶房里摆晚膳时也不见秋梨回来,司琴很是着急。
“夫人,秋梨这小丫头也不知去哪儿了?奴婢交代她的事儿到现在都没落到实处。”
“兴许要紧的耽搁了。”宋若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转念一想,说道,“让人去找找。”
司琴得了嘱咐刚要走出屋,秋梨却从外面走了进来,和司琴差点儿撞个满怀。
“秋梨,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去了。”
秋梨来不及解释,扶住司琴站定,便到内室来禀报。
“大事不好了,张姨娘销毁了证物。”
“什么证物?”
秋梨在宋若瑶耳边说了几句,宋若瑶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果真吗?她胆子也太大了。”
“奴婢亲眼所见,烧东西的是秀春,绝错不了。”
宋若瑶立刻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这事得让侯爷知道,正要往屋外走去,宋若瑶又停了下来。
“不急,张氏作妖也不是一天两天,若那日她自个兜不住了,看谁来保她。”
司琴也敲了秋梨的脑袋一下,“死丫头,一下午又不见人影儿,回来就给夫人添堵,往后怎么敢让你做事。”
宋若瑶又回到座位上坐定,细细的说道,“这事我先记你一功,下次再遇上先派人回来禀报一声。”
秋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奴婢记住了。”
临就寝前,宋若瑶又将秋梨的话想了想,烧了些奇怪的药材,那味道闻起来呛人,应该和小产有关,还有一些旁的东西。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沈嘉誉悄声说道。
宋若瑶又差点惊了,顿了顿,说道,“也没什么,快元旦了,想着给母亲做件皮袄,那件灰鼠皮子的都是几年前的样式了。”
“有心了,母亲向来崇尚节俭,灰鼠皮子的那件,还是节日里姑母赏的。”
提起老太太,沈嘉誉便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兄弟当年全靠母亲一人扶持走过来。
“每年都会让许嬷嬷多采买衣料,除去赏赐的,母亲大多都给了南溪,还有苏姨娘。”
宋若瑶一一记下,又道,“瞧着南溪喜欢华丽的衣料,那日的一身雨花锦,看着就光彩夺目。”
“平时里,母亲不在意这些,有好的东西都送去,承恩伯唯有此女,日里也有不少首饰,布料,吃食都一应供他们夫妇用了。”
这才是千金小姐的体统,像从前在家时,大姐,五妹这般的嫡女,吃穿用度方面都是比不上的,书香世家终究比不过盛京贵族。
“说起来,他们夫妇俩也算逍遥自在了。”
沈嘉誉边让宋若瑶脱去外衣,边说道,“之前四弟是读书的材料,想着考个功名光耀门楣,可奈何沈家一直处在多事之秋,我又常家征战在外,对他疏于管教,母亲又一味宠溺他,久而久之也就作罢了。”
“侯爷不必忧心,瞧着南溪很明事理。有她时时陪着四爷,必不会错。”
沈嘉誉听得头头是道,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可又说不上来,宋若瑶这小妮子挺会编排别人的不是,四爷虽不务正业,自有他这个做兄长的管教,几时轮到她了。
夜色朦胧,夫妇二人躺在床上,聊着些琐事。
“七妹,就是陆叙言的夫人,之前邀妾身入股点心铺子,那时我手里没多少银子,权当亲戚帮她一把,可如今铺子经营不善关门了。妾身想着那银子就不用赔了,我手上还有别的一些营生,想邀他们夫妇一起,可终归这些也牵扯到侯爷,不知该如何是好。”宋若瑶含情脉脉的望着沈嘉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