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张姨娘小产（二）
“夫人您不知道，当初先夫人在时，侯爷就想把哲儿给她，先夫人仁慈没有同意。”
宋若瑶思忖道，“兴许老太太又在关注嫡子的事，姐姐受委屈了。”
苏姨娘才渐渐止了哭泣，用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原本想着张姨娘也诞下孩子，这样老太太也高兴些，谁成想……夫人没惊着吧。”
宋若瑶莞尔一笑道：“没事儿。”
“哎，我也是瞎着急，夫人也别心急，孩子总会有的。”
苏姨娘从宜兰院出来，心里才算有了底，孩子就是娘的心头肉，若真让哲儿养在夫人的院子里，她想见一面都难。
万和堂内，江淮之等了宋若瑶好几日，听刘大夫讲，兴许宋姑娘家里有事，故而没来吧。
江淮之即将到翰林院就职，不能经常到万和堂送药材，刘大夫说道：“既然如此，我这边知晓便是。”
“江家还有别的生意，如果刘大夫有扩展万和堂的打算，江某可以提供详细计划。”
“这个自然，江公子请放心。”刘大夫福了福道。
司琴正在为宋若瑶捏着肩，秋梨在小厨房里熬着燕窝粥。
“一会儿燕窝熬好了，给侯爷送一碗过去。”
“是。”
司琴蹙了蹙眉道，“张姨娘那边人说，她一直养着身子，没有外出的样子。”
“这事儿总透着些蹊跷，怎么侯爷一回来她就小产，似乎太凑巧了些，且好像冲着我来的，小产，过继……”
“这么说是她，最终获利的也是她。”司琴不敢置信地说道。
若真是这样，那么前世她无故小产是张姨娘的算计，一直以为是苏姨娘，原来里面还有这个缘故。
“恐怕还有老太太的授意，她可挺看好张允棠的。”宋若瑶的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若瑶想起了当年也像张姨娘一般，莫名其妙的小产了，前前后后查了很多遍，也没查出来。看来那些个算计是她找错了人。
宋若瑶不禁失声痛哭，若非侥幸重活一世，恐怕这些都是一笔糊涂账。
“夫人，你怎么哭了？”
“没，风沙吹迷了眼睛。”
司琴瞧了瞧打开的窗子，忙上前去，将窗子关好。
没过几日，福熙堂内，张姨娘哭的眼睛核桃一般，据她说道，
“妾身不慎小产，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太太一听，当下就坐不住了，事关沈家的子嗣，她怎能不忧心。
“棠儿，不可胡说，你可有证据吗？”
张姨娘闻声又哭了一起，一旁的秀春忙上前将一包药渣呈到老太太面前。
“姨母，从小厨房里拿来的，已经给大夫看过，里面被人动了手脚。”
老太太将信将疑，闻了闻药渣，看了身边的许嬷嬷一眼，说道，
“按理说不该，她照料着你生产之事呀。”
张姨娘用锦帕擦着泪珠，说道，“起初妾身也不信，夫人心地纯良，待我像亲姐妹一般，可那日上夜的生产嬷嬷说夫人早就厌恶了妾身，更加不待见妾身腹中的孩子，等到生产那日不必好好侍奉，生子听天由命。”
老太太一听顿时大怒，后院的勾心斗角从未停止，但这样恶毒的算计还是头一回，转念一想，说道，
“棠儿，这事儿我知道了，先养好身体再说，等查清楚了，老身会为你做主。”
张姨娘见老太太不肯听信一面之词，可侯夫人的地位显著，且她又有掌家之权，不是轻易能动弹的。
“还有一事，听宜兰院的粗使丫鬟讲，夫人每日都忙的很，可有时也一天到晚见不到人，问起来竟然是去街上闲逛。”
老太太脸色有阴沉几分，既然嫁入侯府做了夫人，就不该抛头露面出去惹是生非。
“真是胡闹，家里的事都不用做的。”
摆手让许嬷嬷来到跟前，吩咐道，“就说我说的，夫人照料张姨娘不力，令她抄家规一百遍，然后亲自到祠堂烧了。”
张姨娘看着老太太很生气的样子，想到宋若瑶楚楚可怜跪在祠堂里忏悔，心里可太舒服了。
“姨母，妾身随便说说，夫人管理侯府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太太又道，“此事你不用管，子嗣是侯府的头等大事，她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是不对，况且自进府以来，她也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从福熙堂出来，张姨娘扶着秀春的手慢慢往回走，路过回廊处见苏姨娘在凉亭里坐着喝茶，忙上前叙话。
“天气这样冷，姐姐也不多穿件衣服？”张姨娘福了福说道。
苏姨娘闻言莞尔一笑，“这几日雪停了，哲儿上学上的早，我也难得出来。”
“说起来，还是姐姐命好，有哲哥这样争气的孩子，夫人想必都嫉妒坏了。”
苏姨娘斜了她一眼，说道，“妹妹别妄自菲薄，养好了身子，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张姨娘见苏姨娘如此豁达，心里放下几分芥蒂，“哎，都是个人命数，听大夫说我在想有孕也难了。”
苏姨娘却不大相信，依旧端着茶盏自顾自地喝茶，见苏姨娘没有同情心，张姨娘反而觉得尴尬了。
作为后院女人们里头有些身份，又是住在一处院子里，苏姨娘旋即说道，
“哎，妹妹别灰心，我也盼着你能有个孩子，将来跟哲儿作伴。”
张姨娘心里舒坦了几分，说道，“听说夫人并不在意子嗣，是不是她心思没在侯爷身上？”
苏姨娘心直口快道，“比起先夫人，她可差远了，刚一进门就失了宠爱。”
看了一眼张姨娘，又道，“哎，妹妹别多心，夫人自有她的道理，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听了苏姨娘这样讲，张姨娘更加疑惑了，后院的女人都是拼了命的争宠，怎么这侯府的女人都这样的心平气和。
宜兰院内，宋若瑶正在忙着立冬宴的事，突然老太太身边的红袖便来了，老太太罚她抄家规，跪祠堂。
“夫人，太不讲理了，那晚您忙前忙后的，她难道看不见吗？”
宋若瑶心里一紧，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怎么又旧事重提，想必又有人兴风作浪。
“看来她还是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