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姨娘有孕
向晚笙微微叹了一口气，总之身子不争气，府里的人渐渐势力起来，都是拜高踩低的，不足为奇。
“王爷，可问起我的病情？”
“主子，安心静养，王妃已经免了您的侍寝。”
向晚笙顿了顿，缓缓道，“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看来许氏这下要辛苦了。”边说边拨弄手上镶着牡丹花的蔻丹。
如烟端着燕窝在一旁道，“主子别气馁，看着王妃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早就对许氏心生怨怼了。”
“她高不高兴有什么打紧的，倒是王爷宠着舒心，皇后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再说许氏不过是仗着家里进府而已。”
“是了，许夫人长久不了。”
外朝对询王立为储君吵个不停，圣上最恨结党营私，对此事仍不松口，赵琦心里憋屈，奈何沈嘉誉这边也消息，有些心事忡忡。
宋玉瑶穿着蓝色寝衣从内室走了出来，见赵琦在榻上愁眉苦脸，说道，“殿下，可又为江南烦忧？”
赵琦抬眸看向玉瑶，又望了望外头的灯笼，院子里很安静，都二更了，虽有值夜的太监宫女，却没人大声喧哗。
“从前我觉得父皇对我们这些儿子都是一样的，可近来发现，帝王也有冷漠的一面，就因几位大臣为我说了几句话，他便开始怀疑我了。”
宋玉瑶挨着赵琦坐下，一双玉臂环住赵琦的脖子，娇娇地说道：“朝政上的事，妾身不懂，可却知道天下没有不疼惜孩子的父亲，父皇也有难处，王爷该体恤才是。”
赵琦握住玉瑶的手，说道：“我又何尝不体恤父皇，可凌王他们盯着紧呀，我也百口莫辩。”
玉瑶用手捂住赵琦的嘴，瞧了瞧周遭，只倚翠一人在殿内守着，随即放心道：“这些事儿都不是要紧的，七弟再有野心，可他出身摆在那儿呢，德妃出身罪臣之家，父皇不会让他承继大统。”
“可架不住有人撺掇呀！”赵琦一拳头打在膝盖上。
宋玉瑶傲气道，“若我父亲在朝，定会站在王爷这边，可父亲的恩师告老还乡，要想官复原职，颇有难度。”
赵琦抬起头，灵光一闪道：“王妃真是我的福星，我想到对策了。”
武陵侯府的夫人过府探望，张姨娘毫不避讳将沈嘉誉遇难的消息说了出来，张夫人也惊了一跳，揪着帕子不知该怎么办。
听说宜兰院那位很冷静，没有做出惊慌的举动，张夫人大胆的猜测，兴许侯爷还有转机，便大着胆子让张姨娘暗度陈仓，虽说办法有点儿冒险，可胜算却很大。
“难在找个日子差不多的。”张夫人握着张姨娘的手道，目光坚定如炬。
“万一侯爷平安归来，该怎么办，娘您弄得我七上八下的。”张姨娘甩了张夫人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侯府仍平静如水，大家照常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丝毫没察觉侯爷已遇险的事。
“真佩服那位，这样大的事瞒得滴水不漏。”张夫人啧啧道。
张姨娘心里直打鼓，沈嘉誉在时，她仗着宠爱骄纵任性，一旦侯爷不在了，她进府的初衷也化为云烟，到时无子傍身，往后的日子将十分凄苦。
“还是依娘的意思吧。”张姨娘苦恼极了。
张夫人望了望外面，没有外人，在女儿的手背上拍了拍，“一切有我，不会有差错。”
宜兰院内，宋若瑶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惊奇。张姨娘近来干呕不止，请大夫来一瞧，竟诊出喜脉来。
“已经快三个月了。”司琴小声地说道。
宋若瑶敛了面容，说道：“她侍奉的日子也不少，一夕有孕也有可能，让库房称二斤燕窝，一斤红糖给她补补身子。”
张姨娘含着笑意，摸着肚子道，“还是母亲的办法好，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秀春满脸的担忧道：“姨娘这步走的险了些。”
张姨娘撅着小嘴道，“这是最好的时机，若事成了，咱们往后的日子就有指望了。”
老太太经过大夫的细心调养，已经可以坐在床上食些白粥了，现又听说张姨娘有孕，她的心情舒畅不少。
“老太太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红袖给擦了擦嘴角道。
“多亏了棠儿孝顺，要不我这把老骨头见阎王了。”说着掬了一把老泪。
想当初老侯爷病故，多少的官宦世家不与他们来往，朝中无人，孤儿寡母受人欺凌，多少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老太太自个硬挺着侯府的门庭，守护着两个孩子在艰难困苦中走了过来。
“都过去了，老太太必有后福。”
冬日的阳光温和而又明媚，满树的梅花静静的绽放，在枝头簇簇丛立，散发着隐约的芬芳，花香在空中悠然飘散，随风越过高墙遥传远方，令人心神俱醉。
“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唯有绿梅不可辜负。”宋若瑶放下手中的书卷，披上厚重的豆沙绿彩绣广陵斗篷要往后花园赏花儿。
司琴不让去，说外面刚下了两场雪，太冷了，等雪停了再去。
宋若瑶在她眼前晃了晃厚厚的手套，说道：“无妨，有秋梨跟着呢，我们早去早回。”
到了花园，到处一片片银装素裹，风雪里的亭台楼阁，显得静谧异常，层叠的屋瓦被雪层蒙住，瓦楞和滴水檐下凝结出参差透明的冰层，顺着苍黑的檐瓦垂挂而下，凌空凝出一根根尖锥似的冰柱来，在天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秋梨冻得直搓手，耳朵也红红的，耐不住夫人的好性情，拉着她的手就往雪里跑。
“冬日唯有红梅可赏，倒也有点儿意思。”若瑶兴致盎然道。
在老家林州也见过不少红梅，祖父曾说梅花傲骨，迎寒开放，这种气节令人神往，每当冬日飘雪，他都会在书房打开窗子看上许久，泡上一壶花茶，静静观赏。
若瑶也会爬到窗子上，伸手接住一小片雪花，看着落在手心里然后慢慢融化，在接过来一片悄悄放在祖父的嘴唇上，凉凉的触感，让祖父半眯着眼睛一下子睁开，小若瑶捂着嘴偷偷地笑，“嗷，祖父有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