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小姐归来
宫里传来口谕，沈语橙学习期满归还本家。
沈嘉誉一早就到门口迎接宝贝女儿，他的橙儿，那个还在襁褓就送去宫里教养的女娇娥。
当年先夫人生下沈语橙便撒手人寰，他又多年征战在外，不能照看女儿，留在家里又怕几位姨娘苛待小女，仔细思量后，决定将女儿送入宫里教养，想必孩子不会受委屈。
八岁的沈语橙出落成小姑娘，长得十分标致，尤其那双桃花眼像极了沈嘉誉。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宋若瑶温柔的吩咐叫起身，这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沈语橙点点头，十分乖巧。
“这些年过的可还好。”沈嘉誉有些泪眼朦胧。
沈语橙微微一愣，“父亲，娘娘对女儿很好。”
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只小玉兔，沈嘉誉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个精巧之物。
“圣上送我的，一直拿在身边。”沈语橙梨涡乍现，笑的很是可人。
老太太拉着语橙的手，问长问短，“孩子你可算回来了，这下可好一家人团圆了。”
“祖母，橙儿也很想祖母。”说着便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周姨娘见到沈语橙很高兴，说起来，这孩子尚在襁褓中她见过几回，瞬间眼眶也红了。
“老太太，大小姐回来，定要她住舒舒服服的。”
苏姨娘也道，“是呀，大小姐是侯爷手里的宝贝，这衣食住行都得精心安排才是。”
说到这里，苏姨娘不忘瞧一眼宋若瑶，论起来，宋若瑶也是这孩子的母亲呢，如此年轻的嫡母，今后，她们母女俩该如何相处。
再说，宋若瑶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大小姐养在夫人的名下，便占了嫡的名分，大小姐此刻归来，着实有些尴尬。
“不用操心，我们橙儿，还住在会芳斋。”沈嘉誉爽朗地笑道。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那是个清新雅致的好地方。
等大家散了，老太太留下沈嘉誉商量沈语橙养母的事情。
“孩子既然已接回来，可想过给她安排一位可靠的养母？”
“儿子想过，就养在夫人的名下。”
老太太微微蹙眉道，“有些不妥，宋氏尚未生育，若将橙儿记在她的名下，宋家不会同意。”
沈嘉誉想了想道，“那就张姨娘，母亲不是很看好她吗？”
张姨娘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向来想成为侯夫人，抚养先夫人的女儿，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儿，往后还可以争一争名分。
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被儿子猜中心事，又不好故意偏心娘家人，说道，“棠儿身子单薄，怕无心照顾。”
沈嘉誉淡然一笑，“那就先放一放。”
母子俩为了沈语橙养母的事没有定论，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深夜，沈嘉誉来了宜兰院。
“什么苏姨娘？”宋若瑶吃了一惊。
“母亲的意思，橙儿和哥哥一起，是个好主意。”沈嘉誉啧啧道。
宋若瑶忙放下手里的书道，“男女有别，再说孩子也大了，不合适，再想想吧。”
沈语橙在会芳斋住下，比起宫里的住所，这里小了不少，听淑妃娘娘说，父亲会给她找一位养母。
她也不懂这些，自出生从没见过生母，只有一幅画像，上面的人顶着个月亮，穿着红色的绣花锦衣，手拿一支玉如意，看起来很温婉可人的样子，母亲身边的丫鬟青莲说，母亲是因生难产去世的，连生下来的二弟也去了。
“小姐，你要记住，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青莲说着，便将一个锦囊交给了她，“拿着，小姐别弄丢了。”
青莲回了乡下，再没来过侯府，沈语橙这样想着，现在她回来了，可以找个由头将青莲寻回来。
“小姐，慢点儿跑。”小丫鬟晓蕊喊道。
不一会儿沈语橙就爬到大树上去，看到晓蕊在下面急得满头大汗，在树上咯咯直笑。
旁边端果盘的丫鬟们，都不敢管大小姐的闲事，这丫头可是侯爷的眼珠子，只有宋若瑶身边的小兰见了，忙跑了过来。
“哎呦，大小姐，谁让你上上面去了。”拉着晓蕊的手往湖边这儿来。
一不留神儿，大小姐很可能掉到水里去。
“大小姐下来吧，别闹了！”
晓蕊抹了抹眼泪，“小姐，我们去捉蝈蝈，你看笼子。”
说着从衣裳口袋里拿出金丝蝈蝈笼子。
可古灵精怪的沈语橙连瞧都不瞧一眼，此刻树上的知了才更吸引人。
小兰拿起地上的石头，朝湖里扔了进去，然后哭喊道，“不得了，有人丢进水里了。”趁着沈语橙吓得从树上掉下来的瞬间，赶忙上前接住了她。
这一幕落在宋若瑶的眼里，摇着扇子道，“这丫头挺机灵的。”
“咱们院子里的，必不会差。”司琴说道。
司琴瞧着主子不是不喜欢大小姐，好奇说道，“夫人，既然中意大小姐，为何不将她养在房里？”
宋若瑶微微笑道，“先夫人的唯一女儿，炙手可热，我想秋夕居哪位也想着，就不趟这场浑水了。”
刚转过假山石，便看到周姨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见过夫人。”
宋若瑶虚扶了一把，“周姐姐这是往哪里去？”
“老太太给了我一些卷烟罗，做帐子是极好。”周姨娘讪笑道。
宋若瑶想起昨晚沈嘉誉的担忧，很想把大小姐过继到周姨娘名下，可周姨娘丫鬟出身，身份太低了，唯恐以后大小姐择婿时，在夫家那边抬不起头来，找个高贵一点儿，思来想去，沈嘉誉最后决定，还是将大小姐记在张姨娘的名下，弥补她多年以来的思慕之情。
而宋若瑶向来与周姨娘交好，她又无子女傍身，且周姨娘最早在侯爷身边侍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将大小姐记在周姨娘房里。
“周姐姐，大小姐已归家，我平日事情太多，周姐姐否代为照顾几日。”
周姨娘喜出望外，说道，“愿意愿意，莫说几日了，就是天天照顾都行。”
一时间，周姨娘不知该说啥，忙拉上宋若瑶往自己院子走。
一处两进小院儿，在主院的一角，这里比较清静，平时来的人很少。外院子摆了许多砚台，都是她平日里收集来的。“妾身在当丫鬟时，经常收拾书房的砚台，久而久之也成习惯了，夫人莫怪。”
“怎会？”
屋子里的陈设简约质朴，纱幔多为素雅青色，桌子上放着一盆兰花。
“太简陋了，绿菊，快泡壶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