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碰瓷少年
繁心阁的一楼里，姜漾见到的那泼皮无赖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子，看模样稚嫩痞气，正满嘴脏话做势要砸东西。“我不过是随便喝了盏茶，你们这儿黑心店就要收我一两银子，还有我的荷包掉在了你们这儿，今儿若是找不到我就赖着不走了，且你们今日也别想做生意，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多年可没人敢在繁心阁闹场子，这毛头小子一看就刚到圣京来的，身上没几个子才来这偏僻的地儿来讹诈。姜漾走到他身边的桌前默默喝茶，小子对她大声说话：“别喝别喝，他们家的茶难喝死了，保不准还会要人性命。”
姜漾：“好手好脚活力得很，光想着靠讹诈是发财不了的。”
少年立刻反应过来：“你也是这茶肆的人？什么叫我讹诈，我荷包的确是在你们这地方不见的，你们捡到便昧起来了，今日若不还给我，就是告到官府去我也不怕！”
姜漾：“你荷包里有多少银两？”
“有十……不对，有二十两。”
姜漾：“红悦，给他五十两。”
红悦被姜漾如此大方的开口惊住了：“给这泼皮无赖五十两？只怕他得了甜头日后还会再来，就算是他不来了也会指使狐朋狗友来。”
姜漾：“你给他就是。”
红悦给了这小泼皮五十两，他仔细清点好数量后，对姜漾的态度也客气了：“还好有一位识大体的，多谢了。”
他急急忙忙离开后，姜漾吩咐红悦：“派个人跟着他，别被发现了。”
“是。”
白祈樾走到她身边：“你发现了什么？”
“上午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大街上多了许多外地来乞讨的人，其中还有年轻弱小的孩守在他们母亲身边，我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少年便是其中一人，他应该还有一个妹妹和患病的母亲。”
不多时，红悦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情况的确如姜漾说的那样，他们住在财神破庙里，少年拿着钱买了药和吃的，有人去抢吃的，他手里拿了棍棒用瘦弱的身躯和那些人搏斗。姜漾同白祈樾商量：“这是一个好孩子，把他雇来当个伙计如何？”
白祈樾：“随你。”
姜漾笑：“我这就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白祈樾眉梢轻轻上扬：“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与你一起吧。”
姜漾被他气笑了：“谁求你了，你爱去不去。”
红悦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两人，没事也找点儿事去做了。白祈樾出门又恢复成了齐绛的打扮跟在姜漾身后：“圣京最大的财神破庙是罪臣家修葺的，走这边的道会绕很多。”
姜漾：“我知道，我故意绕路的。”
姜漾来到东门，两人远远看见了白府那家小米铺，姜漾索性在一家面摊前坐下，白祈樾点了两碗阳春面。姜漾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米铺，白祈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面来了，再不吃就坨了。”
姜漾：“我是想顺路看看有没有运气碰到谢姨娘。”
她吃了口面，含糊着继续说：“当初在谢清清的院子里，我听见她说露嘴了一句话，这十二年来她可没有守寡。”
正吃面的白祈樾捏断了手里的筷子，眸光阴冷下来：“她背着父亲在外面有人？”
姜漾：“所以我们才要来证实一下。”
姜漾把面吃完了，面摊来来往往的客人换了好几波，直到姜漾觉得今日是等不到谢清清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到了米铺前。姜漾打起精神：“祈樾你快看，人来了。”
谢清清成了主母后，衣着首饰尽显奢华，她在马车外左右看了看，摸了摸鬓发春风满面地走进去，小厮和侍女在外守着。一柱香的时间后她出来了，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米铺的掌柜，两人笑意吟吟眉目传情，不知暧昧地说了些什么，谢清清一脸娇羞地捶打掌柜的胸膛。也是，谢清清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确风姿卓越身材细挑，这十二年里一定多的是男人喜欢她。白祈樾亲眼见到后，怒火冲天就要过去，姜漾忙拽住他压低了声：“你干什么，打算把他们抓奸到衙门去？他们现在是主仆关系，生意店铺上有来往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咱们无凭无据不说，白齿红唇这么上公堂还会落下一个攀污罪，白祈樾你理智些。”
白祈樾的确快要失去理智了，父亲建功立业征战沙场，是雄伟将领，是国家栋梁百姓爱戴的英雄，可他的妾却在男人抛血撒颅的时候偷人！白祈樾恨不得立刻把她脑袋拧下来！姜漾见男子冷静了些，继续说：“好了，谢姨娘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咱们有的是机会找她，天快黑了，咱们先去破庙。”
男子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听你的。”
姜漾从白祈樾口中得知，圣京最大的财神庙竟然是个烂尾楼的庙宇，只因负责修葺这个庙宇的官不仅暗中克扣大量修葺庙宇的钱财，甚至还从外地抓了平民百姓当免费的苦役，累死的有，被打死的也有，通通埋到这财神庙地底下。后来官家发现后斩首了负责修葺庙宇的大人以及他身边作为侩子手的下属，大力补偿了死者家属，这个庙宇便算作他们在圣京的家，不再修建，也不拆。姜漾和白祈樾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庙宇里的并不算多，甚至还有官兵侍卫来这里发放吃食和水。姜漾会心一笑：“官家是个好官家。”
白祈樾一眼看见了今日闹事的那个少年，他也看见了姜漾他们，一脸警惕目光不善，像一头被激怒的小野狼，随时可能会跳起来咬人一口。二人走到他面前，少年护着身后的人，冷冷说道：“你们追到这里来做什么？是后悔给我这么多银两，所以来要回去的吗？”
姜漾：“你母亲病了，你妹妹年幼需要照顾，你把那五十两用完了可想过接下来该做什么？”
“关你屁事！”
白祈樾不悦皱眉，姜漾不怒反笑：“好啊，本来我还想大发慈悲雇你做个伙计，也可以把你母亲和妹妹接过来住，有个屋子能遮风避雨暖和过个年也挺不错的，看你这模样态度是不愿意了，算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