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伏诛
第二日清晨,姜漾去看过柳云后,不知不觉走到了齐绛的院子外,她正犹豫是否进去时,院门开了。“少夫人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
姜漾问:“你本有伤在身昨晚还动了武,可有愈发严重?”
“区区皮外伤,劳烦少夫人还惦记着。”
姜漾只觉得脸一热,蔓禾忙道:“谁惦记你了,我们少夫人是来告诉你,明日我们要前往颉露山,你收拾收拾和我们一同前往。”
齐绛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你去颉露山做什么?”
“银儿约了我,且快年关将至,我也去拜拜替母亲祈福祈福,嫁到白府这么多年也没能出去走走,心中也是想出去看看的。”
蔓禾嘟囔:“少夫人,你不必同他解释这么多。”
有小厮来报:“少夫人,谢家主母来了,在外候着。”
姜漾笑:“到是规矩了,请她进来吧。”
蔓禾跟在姜漾身边离开,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个泼皮妇人来了还这般客气。谢母这次没有耍横,正堂厅内规规矩矩站着说话:“少夫人,听说昨夜里白府遭了刺客,请问谢姨娘没受伤吧?哦,少夫人您可有伤着?”
姜漾端坐高堂:“幸都没事,只是黑灯瞎火的,那些匪人已经被我府中家丁乱棍打死了,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上了公堂传了出去也是多口舌罢了,索性就把他们都扔到了乱葬岗,那乱葬岗野狼多,怕是昨晚丢的新鲜早就尸骨无存了。”
谢母吓得瘫软在地:“你竟然把他们丢到了死人堆喂狼是!啊啊啊啊啊!我的儿啊!”
姜漾佯装惊讶地站起来“谢伯母你在说什么?”
谢母卸下伪装面目狰狞,跳起来就要掐姜漾,周围下人将她死死按住。“昨日那匪人是我儿子!你竟然敢把他打死,还喂了狼让他尸骨无存,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黑心毒妇!”
姜漾又端坐下来:“谢伯母,你怕是得了失心疯,如果真是谢家哥儿,就凭他暗杀朝廷官眷的罪名,让他死一百次都足够,如今打死又怎么了?到是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就是我让他来杀你的,我家主君受冤枉入了狱,正是需要用银两打点的时候,而你呢,你婆母病了本该是你谢姨娘掌管白府家权,却被你这个小寡妇霸占了去,她想拿点儿东西比登天还难,我儿子和高家嫡女的婚姻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是你多管闲事搅和了他们,你该死,你就该死,你死了才解气!”
在这个极其看重儿子的社会,没了儿子谢母也没了希望,索性一股脑都说了仿佛才解恨。姜漾侧目:“都写好了吗?”
钟师爷从屏风后面出来:“写好了,签字画押便可拿下入狱了。”
姜漾点头:“劳烦师爷了,他们这般该如何判刑?”
“谢母终身监禁,谢饶发配边疆永不回京。”
“你们……”谢母回过神来:“我儿子没死,姜漾你个小娼妇是故意套我的话。”
钟师爷:“加上辱骂官眷的罪名,谢母在大牢还得受点儿刑法苦楚的。”
姜漾:“我这就将所有人送到官府去,剩下的事就按照师爷意思办了。”
说罢,蔓禾拿出一袋银两递给钟师爷。谢母激动道:“还想将我儿子发配边疆,休想,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签字画押的,死也不会!”
谢母被拖走,声音越来越远。转角走廊处,谢清清推开白芷汀:“你拉着我做什么?那是我母亲是你的亲生外祖母,你忍心她被一辈子关在大牢里面?”
白芷汀到是比以往冷静许多:“母亲糊涂,姜漾都把圣京城最有威望的钟师爷请来了,外祖母的话都被一一记下,人证物证俱在,说什么外祖母和舅舅都翻不了身了,你也想陷进泥潭里去吗?你没看出来现在的姜漾自从父亲和大哥死了后,整个人都变了,像个不好惹的刺猬。”
半晌,谢清清才叹了口气:“如此,我们只有日后再想法子救你外祖母他们。”
朔气深重,敲过梆子已经是黎明,深冬的天也还是黑的。清晨,风雪绵绵,马蹄套了布踩在软雪上,圣京街头人影绰绰,孩童脸颊红润,戴了毛绒毡帽玩雪嘻戏,坐在马车内的姜漾兴致勃勃地推开窗看着外面。“少夫人很喜欢雪啊,圣京不是年年都下雪吗?”
“是啊,是年年都下雪的。”
她家本在南方,可不兴年年都能看到雪的。姜漾在马车内坐正了身体,压低了声问身边的蔓禾:“出了圣京,外面的城镇气候应该是不一样吧?”
蔓禾点头:“是不一样,虽然我没有出去走看过,但是我兄长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见识得多,我们在圣京冻得不行,他们在南图还穿得单薄。”
姜漾问:“南图在哪儿?”
“似乎是挨着北疆的一座城。”
姜漾了然:“看来边境地方是要暖和些。”
到了城门处,她看见了高银儿的马车,正巧她也撩开窗帘看看过来:“我原以为自己够慢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会收拾。”
姜漾笑而不语。一同的还有陆繁夫妇以及其他不认识的马车和人在。“姜家嫂嫂,你可让我们好等,你们女子出门都这般缓慢的吗?银儿也是刚到。”
说话打趣之人一袭毛领白衣,玉冠束发,笑起来眉宇温润,他站在姜漾车窗外继续说:“姜家嫂嫂不认识我,我是蔡侯府的人,那日在陆兄府上有幸见识过姜家嫂嫂的射箭本领,巾帼不让须眉,祈樾兄比我大些,我唤你姜家嫂嫂不过分吧?”
姜漾刚欲开口,马车突然往前走了。齐绛侧目回头看向男子:“世子爷,马儿突然不听使唤要出发了,你们也赶紧上车出发吧,哦对了,主母出门特意叮嘱了让我护着少夫人的名声清誉,闲杂外男还是少与我家少夫人说话的好。”
马蹄踏动车轱辘前进。蔡扶华身边的小厮愤愤不平:“世子,他一个侍卫竟然敢这么和您说话,有空闲的时候我定教训教训他。”
蔡扶华却很是心情愉悦:“教训什么?他说的没错,女子出门在外的确不宜过多和外男接触,是我情不自禁鲁莽了,走吧,再不跟上就要掉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