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兵冢村除鬼又遇神
二人走到村口，又路过那些新坟，桑杞道：“寐，这些士兵新亡故，尸体还在，那他们的魂魄应当还没有散去，你能不能尝试着看用冰晶盏安抚这些不宁的魂魄，助他们往生。”
尚寐用灵力幻化出冰晶盏，冰晶盏收到魂魄波动渐渐升空，周围星星点点的亮点聚集起来。
“果然可以。”
此刻远处有一老者看着二人，尚寐一手上前，将桑杞护在身后。回头对桑杞说道：“他不是普通人。”
那老者缓缓走近，“你二人倒很有意思，这是什么组合？嗯，一个是妖，一个是凡人，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见你们这样的奇怪的搭配了”
尚寐感觉道，他的伪装虽然没有什么破绽，却有很强的气泽护体。虽然他有意收敛着，可自己却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可如果说他是妖，倒不如说他是一位神。
那老者虽相貌普通，可是步伐稳健，声音清亮：“你们把我的活干了，那我做什么呢，又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尚寐道：“一位神。还有神守护的苍生，”尚寐指指后面的兵冢村。
“嗯，不错，我刚才就看见冰晶盏的亮光了。”那老者摆摆手“破天荒也遇不上一回。好了，今日碰见你们，就算我们有缘，我可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哦，看在你们今天帮我费心劳力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听到这样老套的套路，尚寐道：“无聊。”向前走去。倒是桑杞颇有兴致。
桑杞道：“老者，你自称无事不知，无人不晓，我不相信。就算你是神仙，神仙也有控制不了的变数啊。”
那老者笑笑：“那姑娘以为如何？”这位老者谈吐很是儒雅，又带了几分俏皮，若是只听声音，必定会认为这是一位玩世不恭的翩翩公子。
“嗯……那我提一个问题。若是你能答出来，我就信你。”桑杞已经想好了一个问题。
那老者见鱼儿上钩了，笑道：“好，姑娘请问。”
桑杞压低声音：“你可知道龙宫果是何物？有什么用处？”
那老者听到一开始颇感意外，稍后神情慢慢平缓下来，看了看桑杞，又看了看走向远处的尚寐，道：“原来是这个，哈哈哈，那老者捋捋胡子。不紧不慢说道，，那是藤妖一族在幻境中以天下男女痴情者的心与记忆缔结的果子。它还有一个别名，叫爱情之果。至于效用嘛~”那老者顿了顿，“没有明确记载，也没有吃过的人说过亲身体验，不过传说中如果两人同时服下，就可以彼此窥探对方的心意一瞬。”
那是她翻遍了家中典籍，也没有查询到记载的东西。
爱情之果，心意一瞬。
“姑娘，姑娘。”那老者招呼道。
桑杞缓过神来。
那老者指指桑杞身后；“你的那位公子等你多时了。”
远处尚寐负手而立，在等她。
桑杞连忙跑向尚寐，回头明朗朗喊到，“老者，今日多谢，若是以后再见，再报今日一言之恩。”
那老者看着清风拂过发梢，粲然一笑，回头又跟在尚寐旁边的姑娘，笑而不语。
这边，桑杞好奇开始询问尚寐，“寐，他真是冰晶盏引来的神仙吗？你们二人好像很和平？”
尚寐道：“应当是他本就要下界查探，正好撞上了我们。神和妖撞见时，如果对方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是不会相互干涉的。一般都当做没见过、不认识，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尚寐淡淡道。
“听声音，他不像个老者啊，为什么你就不会老，他却会呢。”桑杞说着说着凑近他的脸，若不是寐及时出言打断，她就要研究研究，为什么寐不会老。
“神都有法相，独来独往的神和妖一样，也极少以本相示人。那个，应当不是他的本相。”
“法相，本相？那你，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张脸么，我看你做寐和璟的时候，都没有太大变化。”
寐道：“问够了没有，长时间盯着一个妖的脸看，会被妖认为是挑衅。”
桑杞哦了一声，连忙扭回头来，不敢再看他。尚寐却背着桑杞扯着嘴角偷笑了一下。妖界是有这样的习俗，不过他刚才并不是感觉到了危险和挑衅，只是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才拉个理由叫她不要再看。
转回话题，世人都知从前也不是单西荣和南仲二国的对峙，而是有过许许多多的国家、王朝。上古时期孕育了飞禽走兽，神、妖、人。人族一国覆灭一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像一茬新的草木代替旧的草木一样。
尚寐意指西荒这片土地，道：“这里原来有个国家，叫做西梁古国，君主暴政，沉迷于求仙问卜，不问政事，不久西梁国破，战胜者在此放了一把火，烧了七天七夜。烧的民不聊生，寸土不生。”
“你是想说，只有战争才能结束战争。”桑杞问道。
尚寐摇摇头：“我是说，你看像这种人间的朝代更迭，神也是无权管的。”
“若是有一个神偏不信邪，管了呢？”
尚寐认真的回答道：“一定会遭天谴，轻的被天雷劈掉三成功力，重的身陨魂灭。”
桑杞道：“你既然已经见过朝代的更迭，知道这是亘古规律，为什么还要插手战争呢？”
尚寐反问道：“那你明知道战争有伤亡，为什么还要去救那些百姓呢，因为你知道，不要因为自己的能力高高在上或者微小如斯，就不去做一些小事。相反，这些小事是真正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我是妖族，有长久的生命，但是我有心，要去做一些我必须去做的事。”
桑杞道：“这世间的无奈太多了，可我们不会因为诸多限制就什么也不做，我知道你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会上战场，是吗？”
尚寐深深的低下眼眸，而后坚定的告诉她，他会的。而后用柔软的目光看着桑杞。
桑杞继续道：“当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以后呢，我是说，恩情总有报完的那一天。那时候，你会去做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死，一定会有别的事情可做。”尚寐看看杞失望的样子，心里十分失落。她身上有全天下最美好的品质，生来就带着公平正义。而自己，是战争的簇拥者，侵城掠地的军师。真的，或许再早一点遇到你，就不会有这么多放不下1的事情。
而如今这一次分离，或许就永别了吧。
尚寐要回军中。军中尚有要务处理。桑杞也有些门派事务要处理。
“尚寐！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逍遥一生。”“我是说那个问题，以后你会去做什么的问题。”桑杞补充道。
尚寐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加速的跳，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不可控的思绪让他不顾一切，拉过杞深深的吻了上去。一吻过后，尚寐捧着桑杞的脸，鼻尖摩擦着她的额头，稍稍分开，感受着她的温度，呼吸急促着说道：“有时候，我真想不顾一切把带你走。”他眼眶微红，微微颤抖，最后终于控制住自己。一步一步的退开，踉跄着转身离去。
桑杞承受不住那个炙热的吻，轰的坐倒在地，害怕、激动、惊讶交织在一起，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望着化作灵力消散离去的寐的背影，真的，本非同路终将离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