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阴阳台
将近午夜，走来一行人。
为首之人，国字脸，面相慈和，汉子走摆中，却透着蛮横之气。
左侧身材魁梧，手持重锤；右侧青年汉子，眉飞色舞，嘴角泛着笑，透着桀骜不驯之气。
后面则跟着十余名无名小卒。
方天羽一眼认出，此四人正是上午与张悔对战之人，罪魁祸首。没想到，罪恶滔天，胆大妄为，干起如此走狗。紧接着，上方席子出现三面具人，首先引人眼球的，头左一只凤羽，颜色金黄，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身披点缀着五彩的小翎羽，前凸后翘，性感动人；加上神秘的金边白面具，小巧的鼻梁，白净脸庞，红唇微启，娇小的少女。纯中带魅，勾魂摄魄。
在场的男子偷瞄了一眼，心双眼一闭，情高涨，连行礼和口号，响的通天彻地，久久回音。
“卢者，屠者，巫女，一生所求，事想梦成。”
奇葩人奇葩事，方天羽眉毛抖了抖，张小样却在人后捂着嘴偷笑，翰副队长冷脸如常。
“好，好。”
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屠者哈哈豪爽道。
“巫女，子时已到，该你了。”
中间的老者卢者看向巫女缓声道。
巫女回复后，飞下台，翩翩起舞般轻盈，身上五彩夺目，宛如仙女降临地上。
桀骜不驯的青年爱慕之下，放肆地注视着巫女；
青涩的女仆则为能服饰出色不凡的巫女而骄傲，巫女行走间的风采，与有荣焉。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隐晦的头皮发麻的目光一直跟在巫女身上。
巫女之威，不容侵犯，除了赞赏与善意的人。不过在恶贯满盈，冷血跋扈的队伍里，还真少的可怜。
突然，又有一种目光。巫女指着张小样方向，冷声慢道：
“站出来。”命令不容置疑。
张小样偷瞄了一眼，不会被发现了吧？内心直打颤，额头直冒汗，短短时间，度日如年。“不出来是吧，来人，把他眼珠子挖了，等会加入血池的名额。”
巫女手指收回，目光一转，漠视的朝前走去。
桀骜不驯的青年早就怒不可遏，怎会有如此无耻卑鄙之人混进队伍。
巫女一发话，邪气青年亲自出手。
走到跟前了，张小样提心吊胆，“铿”声耳边响起剑出鞘声，双眼一闭，
“镇定镇定，不一定是自己呢！”心中不停催眠道，双手垂直紧握，指甲都掐破皮。就在张小样功败垂成之际，
“啊”一声痛苦的大叫声。
张小样半边脸上被喷洒到血滴，本该静下的心再一次被吓住，脸上的血温热，不似毛宰屋早早死去的尸体冰凉，真实血腥。
“咕噜”一声，两圆状物向前滚动，
张小样睁眼一看，吓得肝肠寸断，眼冒金星，令人作呕，嘴里泛着酸水，硬忍住不吐。
心中无语道：“哎，流年不利啊。”
方天羽只心中感叹与同情，常年走夜路，哪能不湿鞋，这下知道被吓住的可怕了吧。
“哼，拖下去。”
桀骜不驯的青年看着此人，好色如命的相，刚才眼直瞪瞪的盯着巫女，口水不停的滴下。
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他心中的女子怎能被人用肮脏龌龊的色迷迷眼神看着。
“宏一，你兄弟宏五颇有风范啊。”
屠者含有深意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桀骜如此的人依旧逃不过美色，但是老子的人说杀就杀，培养出来是让你献殷勤的么。
“这，”宏一不知所措，束手无策。他认为武者修行，偶尔施施善举，何错之有？
“卢者，宏一，带着人站守四周，注意动静。”
巫女站在阴阳台下，面具下，眼中杀气一现。问候卢者后，对宏一道。
屠者不安好心，垂涎美色，与之示好被巫女冷然拒绝后，脸色突变，各种找茬。
“哼，”屠者忍气哼道，不再用阴寒邪恶的眼光看着巫女。转头与坐着的老人卢者讨好闲聊起来。屠者有些忌惮巫女的保命手段，听说能挡住二等顶尖高手的随手一击。
与巫女合作多年，无一败绩，两人很是放心。
敌方人员散去时，张小样趁机在草丛边上。哗啦一声，嘴中流出一水的唾沫，吐完后，见翰副队长走过来，心情有些安慰，刚想对他打了个招呼。
翰副队长望来的眼睛向别处一瞥，丝毫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这有些歧视人呀，不就是吐了一口吗！”
张小样看翰副队长眼一瞥时，似露出一抹鄙视眼光。顿时义愤不已，小声道。
“你还没我帅呢？刀疤脸，哼。”张小样接着不满的自语道。
“嗯，”又自动认可道，解了不少气，心情变好，便美美摸着自个的脸。
“哎呀，我这张脸英俊不凡，”话被打断，感觉手有些粘稠，定睛一看，是血。脸色泛白，“哗啦”一声，又呕吐了起来。最后只小声说了一句，
“我是最有勇气的俊男，”说的不太自信，加了一句，“真的。”
举誓言的手放下，不经意间，手掌的红色冲入眼眶。
“哗啦。”再次吐了起来。
如果有看着的人，只会说道：“你这又何必呢，胆小就承认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事后还是好汉。”
如果张小样听到这话，会不会气的直晕过去呢？
十一点半左右，张颜药师一队，进入了密林中迷幻阵。
午夜子时差几分左右，时间急迫。
郊外，死要见尸，只要有一丝希望，绝不放弃。
潇洒俊逸的白衣男子，脸色沉着冷静，不悲不喜。以他为中心，十米方圆之上，药材完全熔化。一团团晶莹剔透的精华，瞬时，灵气扑面而来，深林的野兽闻之蠢蠢欲动。
“事不宜迟。”白衣男子稳如泰山，不断变动手诀。
精华团子由内到外，向下坠落，地上线芒闪过。很快的，一缕缕丝线，交叉连接，形成诡秘莫测的符文相，吸收完能量，从地面缓缓升起。
白衣男子前方出现一凹槽似的半圆光线，苍劲有力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布绳，放上去。阵法流转飞快。
顷刻间，小布绳沾满华光，带动着周围的光线。从中一飞而起，向天边射去，尾部跟着线芒。像是天空难得一见的流星；尾部又像摆成圆形的线圈，从小到大、从里到外的线圈，依次往上升。
白衣男子见状，紧跟而上，飞身一跃，身形飘渺，风驰电掣。
敌方处，因阳台，火光通明，亮如白昼。
巫女站在阴阳台前，气劲一动，飞身掠起，浮在半空中，不停地掐动手诀。光滑如玉的手，挥动间，神情专注，飘动的五彩网衣，迎风招展，飘飘欲仙。
“咻咻，”巫女手中的光点一道道闪起，一道接一道地，迫不及待，窜的一声直扑进阴阳台。
刚刚倒入阴阳台的药材，缓慢融化。不多时，便消耗殆尽。
“红斑月！何其幸哉！”
巫女看着天相，以往都是两刻钟之后融化，今日却只需短短时日。冰凉的面具下，冷色稍缓。
“初元煞血阵，开。”巫女挥舞最后一次手诀，朗声道。
阴阳台上，浮现一道阴阳八卦图，肉眼可见，范围自台下等大，从上至下，八角，十六角。角处守着十六个人，分别带着一些毛宰屋的尸体、人。
“第一批，炼体之人，放。”宏一见巫女点了点头，冷声道。
八人推着尸体仍入热火朝天的大火中，另一边则是活人进蒸气腾腾的血浆里。
先是肉，后是骨。死尸无疼痛，活人乏力的叫不出声。就这样尸骨尽毁，整个身子荡然无存。
阴阳八卦图运转下，十六只角悬浮一道光点，慢慢变大，形成弹珠般大的血珠，通体血红，蕴含精华。
方天羽在血池旁的一支队伍中，离十六角边站着的人，有二米，躺在活人堆中。能闻到一股香气扑鼻的丹气，身上的痛楚也清消很多，有了一些力气。
“哼，”桀骜不驯的青年看到，这才是炼体的血珠，阴阳台边，身为武道境的十六人眼中居然还闪过一丝贪婪与占有，眼色暗沉，冷哼道。面对丰硕果实，血珠。巫女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站在原地，面具之下，神情呆滞，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惊到了，话语难以述说。
更恰巧的是，巫女的身后不远处就是张小样，正一丝不苟的样子保卫四周。
随着祭品一个个放入，很快就轮到方天羽了，方天羽一直在吸收丹气，在被拉着时，已恢复了大半。
大家都专心执行，无人注意到，方天羽手脚蓄力，在被放进之际，平面向上，右脚向右一踢，那人被踢中右腿，重心不稳，身一歪。说时迟那时快，方天羽立起身，双手抓住那人的后半身，往前一倒。
“啊啊”那人在翻滚的血池中，叫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响声只是一会儿，便腐蚀成骨。应了一句古话，生死一瞬间。
“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屠者大怒道，直起身，与大家一同望向事发地。
阴阳台的一头，一位鼻青脸肿的小娃娃，头发散乱，身穿白色麻衣劲装。看不清的眼睛。嘴角紧闭，好似在望着他们。
“是你，那个女娃。”桀骜青年男子一眼就认出了。
“嗯，”卢者疑惑道，看似有些眼熟，眼底冷光一过。
“卢者，屠者，是与白云乡的护卫一队被抓来的药师，实力很弱，炼体镜都不到。”宏一回道，早知就卖了省事，心中后悔着想。
“给我抓起来。不要让她坏了大事。”屠者命令道。
方天羽四周的护卫一一走来，又一件事故发生了。
“给我住手!否则你们可爱的巫女就没命了!”张小样趁跟着大家前行之际，呆滞沉思的巫女一不防备，张小样一手抓住，一剑抵住巫女的脖子。
一阵女孩的清香袭来，张小样手握美人，眼色有些迷离。
大家大笑连连，而桀骜青年宏五，他手握右剑，悄悄的靠近张小样。
“张小样，你脸上的血迹呢？”方天羽一声提醒。
“你走开，否则。”张小样目光一醒，见宏五的走近，紧了紧巫女脖子上的剑。
巫女脖子间的皮肤娇嫩，显出一丝血痕。“好好，你别伤害她。”宏五慢步退后，眼神死死的盯向张小样，很害怕巫女受伤。
方天羽拨开人群，快步走至张小样身边。
两人相视一眼，只等救援来到。
而此时的巫女已清醒了，见自己被劫持，反声一笑。
“你们以为会有人来救么？太小看我的初云煞血阵了。”
“什么，有人闯阵？”卢者忽反应道。
“不错，那又怎样？你们离死不远了？”张小样眼色一急，巫女既然已知援兵来到，为何不慌不乱。
方天羽想起一事，道：“实力弱的或许不行，那实力高的人呢？”
“是啊。”张小样被一提醒，翰副队长不就是么？
巫女忽气息变弱，似乎说中了，对着张小样讨好一笑。那笑容像花开，春风拂面，心旷神怡，摄人心脾。
“不好，”方天羽一声道。
可已来不及了。
与巫女刚对了一眼的桀骜青年宏五，飞至张小样后方，出其不意的反手抓倒。
张小样迷迷糊糊中就被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