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并非边缘人物
杜林的话一出口，全车瞬间安静下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郑昌勇问。
“对啊，为什么啊？”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是罗述。一路上的颠簸使他提前醒来，这一嗓子吓了众人一跳。索性老赵就坐在他旁边，只轻轻一摸，罗述就再次陷入了梦乡。
经过这个小插曲，车内的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沉重，郑昌勇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杜林，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杜林支吾着说。
“就是这几次任务，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众人恍然大悟，都松了一口气。
“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事呢。”邓奇听到是这种原因又准备扭过头去准备睡觉，他巴不得一天到晚没事情找他才好呢。他刚把头转过去就被老赵打了一下，于是不情愿的转回来。
“杜林，远的不说，就刚才在森林里面，无论是你还是那边躺着的那个，动起手来都太容易引起火灾了，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不动手。”
郑昌勇耐心的和杜林解释着。
杜林听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很多。
郑昌勇接着说。
“咱们组里那个人都有他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你才进组多久，不要好高骛远，一进来就想着挑大梁，你现在经验还不够，多看多听多学习，咱们组以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听着郑昌勇最后“委以重任”的话，杜林再次开朗起来，他现在知道自己在组内也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想到这之前的阴沉的心情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回到组织，刘海川轻车熟路的把罗述扔到特制的隔离室中，隔离室的门和墙壁都由特殊材料制成，能够经受住高温和高强度的打击。隔离室内与外边用一道特殊材料的透明幕墙隔开，可以保证观察人员的安全。
看着罗述慢悠悠醒来，刘海川打开麦克风，对他说。
“想一想，有什么要交代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罗述就大声喊着。
“等一下！”
刘海川转身走回原位，打开麦克风问。
“有什么想说的吗？”
罗述点点头说。
“叫那时候和我说话的人来，他应该是你们领导吧，我有话和他说。”
这时候罗述又恢复了刘海川第一次见他时的平静。
刘海川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隔离室。
不一会，郑昌勇带着杜林和张苗苗进来了，屋里没有椅子，三人都站在透明幕墙面前。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可以说了。”郑昌勇说。
罗述温和的笑着，沉默地指了指站在郑昌勇旁边的杜林和张苗苗两人。
“你还说不说了。”郑昌勇的语气严厉，隐隐透着不耐烦。
看到郑昌勇强硬的态度，罗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要举报。”罗述说。
“说。”郑昌勇简单的回答后，转头对杜林说。
“仔细记着。”
杜林严肃的点点头。
“一个月以前，有人找到我，想让我当打手。”罗述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什么人？”杜林急忙问着。
“别急。”郑昌勇伸手拦着杜林，阻止他继续问下去。
“让他慢慢讲。”郑昌勇又抬手示意罗述继续讲下去。
罗述并没有因为杜林的打断而恼怒，他思考一会后回应了杜林的问题。
“算是一个传销组织吧，当时他们找上我的时候不停念叨着解放，伟大的事业什么的，听上去有点不太正常。”
郑昌勇听到着皱起眉头，察觉到关键信息的他对罗述说。
“详细说说。”
“详细说说，”罗述缓慢复述着郑昌勇的话，然后说着，“找到我的人是个男的，带着大墨镜，看不清脸，感觉应该没到三十岁。”
“啊，对了。”罗述忽然说。这下把张苗苗吓得一激灵。
“那个人还说他们有一个王，有一个后，还有一个大祭司，听上去那个传销组织里等级挺森严的。”
“还有吗？”郑昌勇继续追问，他还没从罗述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还有的话，”罗述闭上眼睛，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希望能找出更多细节。
“没有了。”罗述睁开眼睛，直视着郑昌勇。
“那你怎么说的？”郑昌勇接着问。
“我没去。”罗述回答。
“为什么没去？”郑昌勇问。
“都说了我想自由的活着，那里面等级森严，我为什么要去那找不痛快？”罗述摊开双手，反问郑昌勇。
“他有没有给你联系方式？”郑昌勇听了罗述的答案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目光。接着问。
“没有。”罗述说完后郑昌勇正准备失望的离开隔离室，这时候罗述又接着说。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改主意的时候去那找他。”
“地址呢！”杜林听到有地址，急切的问。
这次郑昌勇没拦着他，因为他自己也同样迫切的想得到那个地址。
“那你们总得给我纸和笔吧，我总不能写在这个玻璃上面？”罗述一边说，一边走近隔开空间的透明幕墙，用手指敲击着玻璃幕墙说。
“这不是玻璃，是特殊材料造的玻璃幕墙！”张苗苗几乎是用喊的说出了她进屋后的第一句话。话说完后，她如释重负的调整好呼吸，回归刚才的状态。
“哦，不是玻璃啊。”罗述虽然对张苗苗的态度感到意外，但是也没有深究，反而走到旁边打开的窗口处，伸手接过杜林递来的纸和笔。
罗述把纸按在窗口旁边的墙上，干净利落的写下一个地址，然后顺着窗口把纸和笔交回到杜林手里边。
罗述眼看着杜林关上窗口，扭头问郑昌勇。
“你就不怕我从这里跑出去？”
郑昌勇的表情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但更多的是吃惊，吃惊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你大可以试试，这件房子的安全系数和你之前待的那个地方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听起来，你知道我之前逃跑的地方。”罗述盯着郑昌勇的眼睛说。
“知道，”郑昌勇坦然点点头，接着说，“但那不重要。”
这句话倒是一下熄灭了罗述再次逃跑的念头，刚才自己用手指敲击透明幕墙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不是用一般的材料制成的，而郑昌勇对这个房间的绝对信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述低着头自嘲似的笑着，然后缓缓抬头问郑昌勇。
“领导，我大概要判多久？”
郑昌勇摇摇头说。
“不知道，我尽量为你争取减刑吧。”
无论怎么说，罗述这个人的本性不坏，之前犯的错误也是因为被小混混无事生非，忍无可忍才导致祸事。
“谢谢你。”罗述说。
郑昌勇没回答他，转身带着杜林和张苗苗走出了隔离室。刚一走出隔离室，张苗苗就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呼吸着隔离室外的空气。
杜林看傻了眼，忙问郑昌勇。
“郑队，她这是怎么了？”
郑昌勇看着张苗苗的样子也很无奈，转头对杜林说。
“很多人都有点怕的东西，苗苗她，怕坏人。”
“真的假的？”杜林目瞪口呆的看着郑昌勇，然后把目光移到张苗苗身上，她还在深呼吸，接着杜林又震惊的看着郑昌勇。
“真的。”郑昌勇对着杜林点点头。
“那怎么办？”杜林下意识问，接着又说。
“这次的罗述，严格意义上不能算坏人吧。”
“对，”郑昌勇点头，“要不苗苗打死都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