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会
“啊,哈哈。”邓奇干笑两声,忙安慰杜林,“杜林,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挺好的。”
刘海川立即睁圆了眼睛瞪着邓奇,邓奇看到刘海川这副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目标跟前,用手探了探鼻息,发现没有,又赶紧触摸他的身体,祈祷着能从那具焦黑的身体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生命能量,可事实让他失望了。他抬头看着杜林,又看了看刘海川,发现刘海川正询问式的看着自己,就对他摇摇头。
刘海川看到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默默走到杜林身边,把手放在杜林肩上拍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
杜林低着头,默默穿好衣服,又默默走进车里,默默找到座位,默默系好安全带,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如果自己能击破护罩,说不定那个人就能活下来,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发现那个人失去意识后还在使用能力,就可能会有不同的对策,可惜没如果。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失控者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而现在杜林坐在车里,他甚至不知道失控者叫什么名字,他原本的样子也被焦黑的面容遮盖,让人看不分明,杜林只知道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而自己有机会帮助他。
邓奇在杜林之后上了车,他和刘海川一样,绞尽脑汁地想找话题安慰杜林,然而就像参加葬礼的人一样,除了节哀顺变他们想不出别的话。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很平稳,平稳得不用系安全带也不用担心飞出去,平稳得在座位上放一杯水都不会洒出来。杜林没注意到这点,他只知道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而自己有机会帮助他。
沮丧的情绪像流感病毒一样在车里传播,寂静像阴影一样笼罩着车内的三人。车子开过陌生或熟悉的路,除了刘海川,没人注意车窗外的景色。直到回到组织大楼。
杜林下车后,仔细打量着组织的大楼,这个自己平时住的地方。大楼威严的耸立在街边,像是在审判自己的罪行。看着平日熟悉的大楼,杜林忽然觉得陌生,不只是大楼,周围的树木,地砖都让他觉得陌生。
杜林忽然心生怯懦,不敢迈步走进这栋威严的大楼里。
“走了,等会还要开会呢。”
在刘海川的催促下,杜林才重新迈开脚步,战战兢兢跟在刘海川后面,走进了大楼。
进到会议室里,郑昌勇等人也是满脸阴沉。第十七次超能失控,失控者没有存活。
会议开始了,郑昌勇先开口。
“这是第十七次超能失控了,杜林还是唯一的幸存者,对于失控者的遭遇,我们感到很惋惜,但是为了尽量避免更多此类的案件,”这时候,郑昌勇把目光转向杜林,接着说,“杜林,你是第一目击者,我们需要你完整的叙述每一个细节,能做到吗?”
杜林低头看着桌面,不敢与郑昌勇的目光产生任何交集,他低着头回答。
“能。”
“把头抬起来!”郑昌勇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所有人一激灵。
杜林也被吓得回过神来。
“杜林,任务已经失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看着任务再失败吗!”郑昌勇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大吼。
“不,不想。”杜林仍旧低着头,嗫嚅着。
“把头抬起来!”郑昌勇再次大叫。
于是杜林把头抬起来,还是不敢看着郑昌勇。
“眼睛看我!”郑昌勇大叫着。
于是杜林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看着郑昌勇。郑昌勇因为大声喊叫而面红耳赤,细密的汗珠从他头上冒出来。
“任务失败是谁的错!”郑昌勇厉声质问着。
“我的错。”杜林看着郑昌勇,犹豫了很久才小声的开口说。
“谁的错!”郑昌勇继续厉声质问。
“我的错。”杜林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大点声!”郑昌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杜林厉声质问。
“我的错!”杜林终于喊出来。
“我的错!”他重复着。
“我的错!”泪水在他眼中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奔涌而下。
“我的错!”杜林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是会议室,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杜林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郑昌勇的面色也有所缓和,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用衬衫的袖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杜林还在哭着,坐在他旁边的刘海川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邓奇虽然没动,但是也关切的看着杜林。
张苗苗看到这一幕,不禁想到自己不久前也有这样的举动,又感动又羞愧,要流出的泪水也因为羞愧而憋红了眼眶。
老赵拉着郑昌勇坐下,嘴里嘀咕着。
“老是这一出,也不知道换换花样。”
郑昌勇因为刚才的大喊大叫还没喘匀气,扭过头忙小声反驳道。
“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看着杜林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会议也逐渐进入了正题。
杜林知道刚才郑昌勇的举动是为了帮助自己释放压力,感激地看着郑昌勇。随后他在郑昌勇的引导下,详细的介绍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这倒是没听过,”老赵等杜林讲完后开口说,“失去了意识还能使用能力。”
郑昌勇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说。
“这件事情等会上报研究一下,这样的话,往常的方法就不能用了。”郑昌勇指的是以往行动中,击晕目标阻止其使用能力后带回的事情。
大家也都认同的点点头,这次的事情确实证明了以往的方法是不可取的,但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方法作为替代。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刘海川先开口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郑昌勇沉思了一会,回答。
“这个等上报过去后,让上边拿主意吧。”
“还有一件事。”邓奇突然举手发言。大家都惊奇地看着他,按照邓奇的作风,平时能来开会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让他在会议上发言,除了郑昌勇点名,其余情况下,想都不要想,这次居然破天荒的主动发言。
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邓奇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别人不好意思会害羞,邓奇不好意思会怪罪别人。
“看什么看,还不让人说话了。”邓奇扫视了一圈,斥责着在场的诸位,当然,这诸位里不敢包含郑昌勇。所以他在扫视的时候特意跳过了郑昌勇的位置。
“哈哈哈,你说你说。”老赵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大家也都想听听邓奇会说什么,连刘海川都没出言反驳。这倒是让邓奇吃了一惊,他继续说。
“我觉得,杜林成为唯一的幸存者是有原因的。”说到这他买了个关子,这下可让刘海川坐不住了。
“用你说,谁不知道是有原因的。”刘海川开口讥讽着。
“海川,让他接着说。”郑昌勇挡下刘海川,示意邓奇继续往下说。
邓奇听到这话得意的看着刘海川,把他气得直哼哼。
邓奇接着说。
“我觉得,失控这个事对人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杜林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他的能力可以大幅提升身体恢复的速度。”
邓奇说完后,在场的人纷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连气得直哼哼的刘海川也不例外。
“这么说,超能失控,原本就是要死人的?”
张苗苗语出惊人,瞬间聚焦了全场人的目光。
“我猜的,我猜的。”在这种目光下张苗苗有些害羞,连忙解释着。
“不一定,现在还只是猜测。”邓奇的话把张苗苗从众人的目光中解救出来。会议室又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