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佩被抽
回到顾府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除了顾母候在门口，许佩也在。
见许佩一脸的愤懑，洛衿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咬了咬牙，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洛衿衿不等马车停稳就一撩裙摆出了车厢，马夫还没来得及搬马凳，就见小夫人已经贴着车辕跳了下去。
顾念之想扶都没来得及搭把手。
原主的身子着实有些小巧，跳下车辕的时候愣是没站稳，往前冲了好几步。
要不是顾楠辰紧跟着她出了车厢，眼疾手快地跟上去拦腰将人给捞了回来，洛衿衿怕是又要破相了。
感受着腰腹间的力道，洛衿衿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人速度还挺快。
只是转瞬间她就灵光一闪，脑子里浮现出原主摔下树而顾楠辰没赶上将人接住的画面。
他们那时候相隔多远？
她要是没记错，水月阁里能爬的树距离月洞并不是很远，还是说原主爬的并非是她自己院子里的树？
没等她想太多，身前又出现一人。
顾母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她几步走上前观察着洛衿衿的面色，说的话很难听不出担忧。
“你急什么？要是再摔着了可怎么办？”
洛衿衿刚想辩解，就感受到腰间一松，紧接着身后也传来一道训斥声，“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量，马车都敢随便跳！”
洛衿衿转脸就看到顾楠辰的黑脸，而他的视线却是扫向了不远处的许佩。
然后他的脸色更黑了。
洛衿衿紧跟着看向许佩，就见许佩眼底即将溢出的讥讽。
以及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失望自己没摔死？
一股火瞬间从心底窜上天灵盖。
洛衿衿撇开顾家母子的搀扶几步冲上前，甩起手就朝许佩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为死去的原主，也为即将做他一辈子姐姐的自己。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直将许佩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这一声巴掌也惊到了顾府门口的所有人。
洛衿衿喘着粗气，眼里也憋出了水雾。
顾母刚要踏过去安抚，就被顾楠辰拽着胳膊拦住了。
然后就传来洛衿衿气急败坏又语带哽咽的控诉声。
“狗东西！明明知道我是你姐姐，还特么的坑害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段有多卑劣？你还笑！笑什么？没害死我觉得不够解恨是吗？还想亲眼看着我再死一次？我特么是你一个娘胎的姐姐你知道吗？”
洛衿衿想到死去的原主，尤觉不解恨，又抬脚往许佩的小腿上狠狠踹了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许佩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姐姐被他给害死了，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
最好让她查出不是许佩撺掇的原主爬树，不然就不是这一脚能解决的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小得可怜。
洛衿衿狠狠抽泣一声，瞪着许佩无措又愣怔的眸子，丢下一句“滚”便气冲冲地往门内走去。
走着走着，她突觉自己好像才是滚的那个，又是一股无名火直烧得她眼热。
看着许佩捂着脸呆愣愣地杵在那里，顾楠辰心头的火气渐渐退了下去。
他不是不气，只是里面还有个人等着他去哄，而面前这个，怎么说呢，也是个可怜人。
顾楠辰松开自家母亲，并安抚性地轻拍了两下她的肩，抬步走向许佩。
许佩以为顾楠辰也是来教训他的，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但是他没挪脚。
在他的心里，报复洛家就是活着的唯一动力。
然而顾楠辰在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也没伸手，只是定定地看着许佩。
他声音冷沉地说道，“许佩，她不欠你的，或许洛家也不欠你的。具体原因你可以去找从小照顾你们母子的方氏问问，她是当年接生你们姐弟的产婆，也是将你们姐弟分开的罪魁祸首。”
顾楠辰转身看向顾念之，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便表情复杂地走了过来。
他接着说，“念之会陪你走一趟，有什么事他可以给你解惑，你也可以回洛府找岳母对质，但我劝你先别去，她现在也自责得很。至于你姐姐，你最好早日想通，她希望这个年你能作为弟弟陪她一起过。”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顾楠辰自己的意愿。
洛衿衿虽然嘴上没说，但顾楠辰猜，她应该是这么想的。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希望的。
小姑娘嫁过来才几个月就经历了这么多，他希望小姑娘能好好过个年。
许佩知道多少他不确定，但顾楠辰觉得自己说得够到位了。
他想伸手拍一拍小舅子的肩膀给予鼓励，可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很僵硬的，于是转了个面，将手搭在了顾念之的肩头。
“辛苦了。”
顾念之看着妇唱夫随的二人，额头青筋直跳。
他一脸便秘地看向神色复杂的顾母，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夫人，您看这……”
顾母瞬间回神，她哀叹一声，转身也跟着回了府。
虽然儿子儿媳的表述已经很委婉了，但只言片语中她已经听出了错综复杂的味道。
这些事发生在自己家里着实是有些麻烦的。
顾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年轻人的事她不便插手。
况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还有许多事……
哦对了，她还要想办法哄哄儿媳妇……
顾念之看着接连离开的人，牙根子突然痒了起来。
这烫手山芋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一人手里。
转头看向许佩，这家伙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还真是难看。
可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许佩也算是顾府的半个主子。
他也想骂。
但他不能。
顾念之咬了咬牙根，眼神瞥向外面的街道，一脸不耐地催促道，“走不走？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以为的那样……
是哪样？
许佩此刻只想问一问，“一个娘胎的姐姐”是什么意思？
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是，那他还算是个人吗？
可如果不是……
这么骗自己，他们图什么……
他这么多年的怨恨和算计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