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_?
看她浑身失透,脸冻的发紫,我满脸惊讶,刚在酒吧门口还看她穿着阿曼尼呢制长裙踩着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拎着lv小包让人看一眼就自卑看两眼想自杀呢,这会儿怎么成落汤鸡了?
"哇,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快,扬扬,先别问这个,快去给她放水好让她赶紧泡个澡!"小新从卧室拿出个毯子边裹到张婷身上边对我说。
"哦,好,好。"
等张婷从浴室出来,整个人总算恢复了正常。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弄成这样?"小新问。
只见张婷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哗一声就流下来了:"别提了,上辈子没烧好香,这辈子让我大冬天的遭这罪,丢了钱包不说,还让我掉水里!我今儿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啊??"我跟小新同时张大嘴。
掉水里?这哪儿来这么多水啊?何况还是冬天。
"你怎么掉水里了?"
"唉,要真掉水里还好些,气死我了,我是掉下水道里了!"
"啊?不是吧,姐姐,你也太有本事了!"
"什么有本事啊!我怎么知道哪个缺德的把下水道的井盖儿给掀了啊!"
"也是,你说现在这人也太缺德了,你偷个井盖能卖多少钱啊。"小新替她打抱不平。
"就是,想想我在北京一没关系二没背景三没有钱势的亲戚朋友,靠着自个儿别出的心裁和手段混到这份儿上,丫竟让我回家进下水道!我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了我,气死我了!"
"就是,就是"我憋着笑劝她:"现在这人真是,哪儿有便宜占哪儿,也不顾别人死活!连井盖都不放过。是该进局子了!"
张婷认真地盯着未开的电视屏幕置若罔闻,只哼了句不知道谁的歌:"我痛得想哭,却傻傻地笑…"
等她哼完了,站起来:"唉,我得回去了,还有个同事在宾馆等我呢,我是出来想买给她买点儿宵夜,谁知道鬼上身了!幸好离你这比较近,要不我得冻死在路上。"
小新拉住她:"好了,我看你也别回去了,你这样还怎么回去啊,给你同事打个电话吧。"
"就是啊"我也留她。"你衣服小新刚帮你洗好,今晚就睡我这儿吧。绝对能睡的开。"
张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我的坚持下,小新跟张婷睡卧室,自己拿了床被子睡沙发。一时半会还睡不着,老想小新在阳台上对我说的话还有亲我的那一下,小新…好像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越想越头大,索性拿了本巴赛尔姆的《白雪公主后传》看,白雪公主啊,儿童时代的偶像啊!巴赛尔姆还比较算是个挺牛的人,比眼下很多被阉割的只会粉饰太平的作家强多了,在他看来,二战后的世界中,童话般的美好愿望已被彻底粉碎,人们面对的是信仰的失落秩序的崩溃和传统的瓦解,还有浓烈的自我中心主义和越来越冷淡的人际关系。小新曾极力给我推荐这本书,我一直懒的看,正好今晚睡不着觉,拿出
来翻翻吧。没想到一翻就翻到了他描写的白雪公主的那段,里面是这么写的:她是个高挑的黑发美人,发黑如乌檀,肌肤雪白,身上长着许多美人痣:乳房上方有一颗,肚子上方有一颗,膝盖上方有一颗,脚踝上方有一颗,臀部上方有一颗,脖子背上有一颗。这些痣都长在左侧,你朝上看再往下看,基本排成一列:
我说这巴赛尔姆也够色的,连人家公主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甚至具体位置都说的一清二楚,咳,男人啊!女人啊!本性啊!唉,还是咱老祖宗看的透彻,孔子他老人家老早就说过了:"食,色,性也。"不过孔子既然能总结出这么一句哲理,那孔子他老人家也够色的哈!
边看边想,也就这么睡过去了。睡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点挤,迷迷糊糊竟看到小新穿着我那件画着史努比的睡衣往我被窝里钻。
我沙发边上使劲挤了挤,给她空出地儿好让她躺下。"你怎么过来了?"
"床上睡不着,我试试在沙发上能睡着不。"
"恩,幸好你不是膀大腰圆的柔道选手,要不这沙发得塌喽。早知道你要睡沙发我就去睡床了。"
"谁让你不早知道呢,"跟以前一样抱着我的腰,"睡吧啊,明天还得上班呢。"
"恩。"
没想到这沙发看起来小睡起来还能盛俩人,看样子我买的东西就是实惠啊!夸自个儿一把,闭眼睡觉,一宿无语。
清晨我和张婷都被小新那超过90分贝的尖嗓子被叫醒,然后按程序的洗漱吃早点去上班。我穿着小新给买的外套,整个人感觉也比较温暖,哼着儿歌溜达着向办公室进军,路上收到老k一条信息:"恋爱了吧!高兴了吧!从此花钱大了吧!结婚了吧!爽了吧!从此有人管了吧!离婚了吧!自由了吧!说什么要花钱了吧!艾滋了吧!傻了吧!躺在床上等死吧!"哈,老k这家伙,死性不改,好久没见他了呢,不知道现在在忙些啥,刚想回,又收到小新的一条信息:"下午下课后来我公司找我,这次你要再失踪,我坚决跟你绝交!"唉,不成,见到小新一定让她换个词儿,老说绝交她累不累啊!
老远就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走近了才发现是我曾经的辅导员苦菜花跟一丑男在嚷嚷,哇,你说那男的吧,真长了副影响观众跟市容的丑陋脸孔,妈妈的,怎一个丑字了得!用我有限的文字水平还真无法形容的出来,不过我估计他晚上出去一准得有人晕倒或心脏病复发,惊动救护车一路呼啸的抢救!凭良心说,我觉得济南,不对,是山东的小伙子长的都挺像样儿的啊,你看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让人小姑娘一见多有安全感啊!即使是稍微瘦弱点儿的也一身书卷气,前途不暗仕途光明让人时不时就夸一句好一个山东秀才!总的来说山东男人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这个人…这变异的也太夸张了点儿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想世上人的丑陋亦不过如此,关键在乎人的心态而已。
离的近一点儿了,只听那丑男一嘴呱呱呱的地方俗语,当时现场推测我想应该这人应该是南方来的,因为据某个语言学家讲北方的方言基本属于一个语系,说的再怎么不同也能让人听出个大概,至少一听就是北方人,但南方方言就不同了,基本各自为政。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哦,不是山东人,我叹口气,这男的虽然说的也是中国话不过我还真一句也没听懂,想看个热闹也不成。刚想调头走,结果被冯洁给揪住了,她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剧作家,没事就写点剧本,别说,还真有那么几部给省剧团给看中了。谁说的来着,作家嘛,尤其是戏剧作家,就是要追求人生的戏剧性!他的人生要是戏剧不起来的话,也得要过把眼瘾看别人戏剧,所以比如冯洁这个女作家就从不放过看群众斗偶剧的机会:"哎,别走啊,咱一块找创作灵感去呗!"
"我找哪门子创作灵感啊?再说这灵感没个踪影的我往哪儿找去啊?"
"往生活里找灵感啊!看看,"她指了指前边正吵嘴的俩主儿:"看了吧,那,就是生活!"
冯洁也不管我乐不乐意,揪着我就往前凑。
这冯洁太不够意思了,你说你抓的温柔点儿也成啊,直接就跟逮小偷一样把我给揪住,就这样还整天做梦想嫁个开宝马住洋房的男人,我估计悬了,能嫁个开马自达都不错了。
苦菜花见我们过去,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猛的一下抓住了我们的手,左手抓冯洁右手抓我。丫抓的比冯洁还凶狠,我当场给这女人下了定义:她以后能嫁个开奇瑞qq的就阿弥陀佛了!
"你们来凭凭理,你们说高卫锋是不是该开除!"
高卫锋?噢,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雕塑系的那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吗,还曾经写了个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情书给我,我对里面一段话还记忆犹新:"任盈盈教令狐冲弹琴,后来她爱上了令狐冲;岳灵珊教林平之武功,后来她爱上了林平之;小龙女教杨过武功,后来她爱上了杨过;老顽童教瑛姑武功,后来他爱上了瑛姑;但是,怎么没有一个教我课的女老师爱上我呢?关老师,您看您能帮我一下吗?"当时小新还大叹此子可教,弄的我哭笑不得。这家伙因为整天旷课考试作弊被学校处分,后来又好像因为打架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又被学校严重警告了一次,高卫锋不服,跟院里的高层领导顶了,这胳膊扭不过大腿的也只有被开除的命运了。
其实按说高卫锋这点儿错还远达不到被开除的程度,对性坦率旷课勤奋风情万种作弊频率高公开意识强不畏世俗的眼光我有我的个性是当代大学生的普遍特点,所以高卫锋所谓的错也实在只是冰山一角,他错就错在摊了苦菜花这么个优秀负责的辅导员,苦菜花这样的老师,能把芝麻大的事儿摆的跟西瓜一样重,作风相当严肃,当然,跟学生的思维也就存在天上地下的差距。我还以为她经过这几年的出国改造能转换一下那种古板的教学模式呢,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别急,这一大爷是谁啊?
"冯洁那眼神儿里明显带有同情的色彩。
"是高卫锋他爸。"
"哟,高卫锋挺帅的一小伙儿啊…"冯洁顿了顿,赶紧转话锋:"他爸也挺帅,那伯父,您,您好哈。"
高父可能头次听有人夸他帅,立马老泪纵横,用极为憋口的普通话说:"老丝(师),恁(您)后(好)。"
"嘿嘿,好好好,高同志好,高同志辛苦了,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打嘎(家)来。"
冯洁冲我嘀咕:"我还能不知道他从哪来?!"接着满脸挂笑,对高父问话:"呵呵,那您来想干嘛呢?"
"孩贼(子)考个学不龙仪(容易)啊,我要来砰(评)个累(理)。砰哈(评啥)说开粗(开除)揍开粗(就开除)"。
"你孩子要遵守纪律不胡作非为怎么可能开除他!"苦菜花丈着我跟冯洁在,那气焰一下又蹿了老高:"你看高卫锋,整天旷课,要么迟到要么不按时交作业,还打架斗殴的不学好!这也罢了,还竟然公然在课堂侮辱老师!这样的人还怎么教!"
高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突然砰的一下给我们跪下:"则(这)孩子总(从)小木(没)爸木妈,似(是)他奶奶临总(终)前托哭(付)给我的,好不龙仪(容易)考行(上)了,恁们(你们)行行好,博(别)开粗(开除)他吧,求恁们了!"
说着就给我们磕头,我们仨人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阵势啊,一时都慌了,我跟冯洁赶紧拉他:"您这是干嘛啊,赶紧起来,起来,有话咱好好说啊!"
"快点起来吧"苦菜花在一旁无处插手,但表情明显尴尬:"跪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你给我跪也没用啊!"
"干爹,你这是干嘛啊!你丢不丢人啊!"高卫锋老远就吼了一嗓子,一个箭步冲过来也拉他干爹。
"快点起来啊!不就开除嘛!什么他妈的鬼学校!我正好还不想上那!起来啊!!"
"啪!""啪!!"高父给了高卫锋一脸一个耳光:"恁(你)也给我跪下!"
"干爹!!"
"好了,都别跪了"我一边拉一边说:"咱都先去办公室,好吗?"
"是啊,这一会儿学生老师都来了,也影响别人上课,咱先去办公室吧"冯洁冲高卫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他再吼再叫:"高卫锋,来,咱们一块把你爸扶到办公室去。"
终于结束了尴尬局面,在办公室也总算弄清了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这高卫锋的亲生父母早就离异了,从小跟着他奶奶长大的,他奶奶为了他学画除了种地外还四处捡垃圾,高卫锋就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成长,他刚考上大学,奶奶病逝,老人临走前把他托付给这位外省来的无儿无女跟她一样也以捡垃圾为生的高父,因为从小没有父母,亲爱的奶奶又长辞人世,高卫锋也就有了比同龄人更加偏激的性格,我不否认这种性格在艺术上是极具爆发力的,但如果将这种性格任其发展,也是极具破坏力的,尤其是在这个物质纵横到处都是陷阱的冷冻社会,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