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自由意志沉沦
东华大饭店。
最顶层的一家包厢。
温羡凉从来都没来过顶层，觉得自己像是土狗进城一般，看哪里都带着新奇。虽然这里不是什么高科技风格，也不是什么古朴雅致的风格，更不是浪漫气息扑面的地方。
但是，她却觉得很心安。
墙上挂着明清时大师的字画，虽然不是真迹，真迹都在博物馆里放着，但是仿的技术很高级，非专业人员完全看不出来。
在饭店工作人员进来时，他们手上拿着遥控器，墙上有投屏，正在放着一部经典的电视剧。
饭菜还没有摆上来，算是追剧消遣。
投屏上正在放着的是11年热播的一部清宫剧，是宫斗的经典，也就是《甄嬛传》。
是当代年轻人的电子榨菜，吃饭时经常看的。
温羡凉看了一眼跟自己相对的傅湛清，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投屏的剧上，似乎对那不感兴趣。她突然又想到，傅湛清这样的人应当是不追剧的吧，他经常性的消遣方式不过是看书看报看杂志，娱乐性的软件应该也没有下载。
“要不然我喊服务员来关了投屏？”
她觉得有些尴尬，两个人吃饭还播着剧，又没有共同话题，一阵相顾无言很沉闷。
电视上正放到凌云峰大雪那一段，是她曾经跳过去，而前几年又重新看的那一段。小时候，总觉得这段很憋屈，还讲情感上的羁绊，不如搞事业来得爽快。
可是前几年这部剧在网上又掀起了一阵热潮，议论凌云峰那一段剧情，她想着只有自己看了才知道最后的感触。
“嗯？”傅湛清微微讶异，眸色波动。
“啊？”
温羡凉没明白，到底要不要关投屏，以及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喜欢看《甄嬛传》吗？为什么要关呢？”
“你也知道《甄嬛传》？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懂的吧。”
温羡凉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说多错多。
她想表达的不是那种阴阳怪气或者嘲讽的意思，可是语气上很难把握好，断句有点糟糕。
她看着对面的人，心里有些惊慌。傅湛清他今天依旧是西装革履的，脱了外套露出的是白色条纹衬衫，有些休闲风格，整个人气质慵懒散漫。
尤其是那双眉眼，柔和至极。
“以前曾研究过，结合影视行业咨询报告，进行可视化数据分析，研讨近十年热播影视剧的创作态势。会在公司进行多次研讨，围绕行业信息、市场动态、制作理论、热播影视以及演员人设、剧本创作等进行可持续跟进。”
“哦哦，好强啊。”
温羡凉一阵词穷，关于娱乐影视公司的这些她只是知道一丁点而已，此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揣着手，将目光看向了投屏上的剧情，在躲避对面男人的眼神。
傅湛清长眉轻轻拢着：“没记错的话，去年十一月东北一场大雪，果郡王口碑一夜逆转，掀起了全网热潮。”
他回想着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还是苏沈南告诉他的，他作为盛景娱乐的总裁，对娱乐圈影视剧热点格外关注。
温羡凉：“夏天就嫂子脚白，冬天就凌云峰大雪，宁古塔苦寒无比。夏天称呼人果子狸，冬天就我的允礼。纯爱十年遭人骂，一朝风雪天下知。我只是觉得网友很跳脱，像是摇头草，哪边风吹就往哪边倒。”
“信息碎片化时代都是如此，一句话可能也就十来个字，但是掀起来的风浪却是巨大的。”
“是的啊。”
“比如那些网络舆情反转的案例，网暴引起的惨案。”
“怎么说呢？这很难评，我只能说，网络发言要慎重，不能轻易发言。”
“……”
“我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曾看辩论赛，有一句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还有人说爱人如养花，爱人如礼佛。”
“那你沉沦了吗？换个说法，那你爱我吗？”
投屏上的剧情还在继续，包厢里的钟摆还在走动，墙上的画作随着夜风摇动。
而他们两人从剧情人设讲到了网络发言，最后讲到了什么是爱。
停留在了傅湛清的这一句话，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句，带着撩拨之意。可是偏偏并不下流，没带着一丝轻佻，相反带着真诚。
最怕突如其来的问句。
温羡凉正思索着回答，她怎么会不爱呢？可是如果她回答爱，傅湛清又会作何感想呢？他那样聪明的人，会从中发现端倪，会探寻到所有的事情。
她咳嗽了一下，正要回复，突然敲门声响起，服务员带着一推车的什锦菜盘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氛围。
卡在喉咙里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等服务员摆好菜，走出去，室内又重新恢复静谧。
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夹着面前的菜，喝着一旁的果酒。
这一桌子的菜很丰盛，温羡凉夹过了面前的小龙虾，又看向中间的莲藕排骨汤，很奇怪，这些菜都很对她的口味。
重口偏辣，且偏咸口。
但是傅湛清的口味是比较清淡的，温羡凉不动声色看着对面的人，扒拉着自己面前的菜。
回去的路上，车内温度偏低，两个人干着各自的事情。
温羡凉戴着蓝牙刷短视频软件，又去看自己常看的玉米猫，一天不看就觉得很不自在。
傅湛清则摘了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在车里闭目凝神，似乎是很累的样子，有些困倦之色。
看了一眼傅湛清白皙的皮肤，又看着他那精致的侧脸，这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将目光又转回了手机屏幕上，她看着评论区熟悉的评论，这才满意地离开。
接着往下滑。
看到山水美景、文艺随笔以及古风美人这类的，她都会顺手点个赞，有时候会将那些很有意思的视频放进收藏夹里。
突然，她刷到自己以前经常看的两个短视频拍摄博主订婚的视频，视频里出镜的有许多网红短视频博主，她们关系很好，都热泪盈眶，祝福着即将步入新婚殿堂的一对新人。
应该是过两天结婚的那种，提前发视频宣发一波。
“周四有个婚礼要去参加，你那天有空吗？”
旁边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温羡凉刷视频的声音是最小的，再加上男人的声音很清楚有力，她听得很明白。
温羡凉微微愣住，问着：“谁的婚礼？”
她刚刷到了短视频博主的订婚，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