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潘多拉和奥丁之眼
第191章潘多拉和奥丁之眼
一个雕塑，一个女性的雕塑。她精美绝伦，就像一个真正的活物一样，当她被摆在大殿中央的时候，诸神都不由为之倾倒。
“这是”
敏锐的察觉了这座雕像的不同，赫拉感到了权柄的触动。
宙斯没和他说过这个所谓的礼物，她事先也不知道这個雕塑的存在，假如她真是雕塑的话。
作为司掌【生育】的神明，天后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力量。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繁衍，是新生命的源头。
而一个死物，是不应该有这种力量存在的。
“她就是我准备的礼物，我让独眼巨人们对她精雕细琢，让我们的新朋友，爱与美的化身赐给她绝世的美貌。而我，则赋予了她美好的心灵——对一切都怀有探究与学习的欲望，我想这不是什么坏事，对吧。”
点点头，莱恩倒也不介意和密米尔说些卡俄斯世界的事情。
曾经地母的使者莫安达仅仅是一个宁芙仙子，尚且得到了先代神王与天后的接待，又何况是面前的冥月女神。无论心思如何，众神都要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
“听着有些像我和海尼尔，我们一起被当做人质，然而只有我被砍下头颅，送回了阿斯加德。由此可见，单纯的聪明才智未必是什么好事。”
高高的抬起头，潘多拉看着面前的黑发女神，肯定的说道。
将注意力从卡俄斯收回，莱恩看向一旁的密米尔。
她也不打算阻止，因为莱恩说过，没有灵界力量支持的情况下，其他人想要撼动命运，那只会自食其果。
割开手掌，厄庇墨透斯让自己的血沾染石像，肉眼可见的，这个少女渐渐由一件死物获得了生机。
“指路吧，那个曾经以你为名的智慧之泉，它也在世界树的根系下面吗？”
德墨忒尔也说道，那种目光她很熟悉，就像她行走在人间时看待凡物的眼光一样。
新生的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如果排除之前那赋予失败的智慧，今天的一切都让宙斯很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厄庇墨透斯可以离开了。
他记得双方的对话，可却不记得除此之外对方的任何特征。
面上露出笑容，宙斯看向在座的众神。
众神完成了赐福，然而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有神明出声提醒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头疼。”
皮肤变得红润而有血色，心跳声开始响起，最后，当她的眼睛灵动起来，她彻底获得了生命。
“‘试图愚弄命运的，必被命运所愚弄’，这是主的原话。”
今天的一切该结束了，他走近那个立在地上的雕塑。
他能感觉到，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背后众多盯在潘多拉手中之物上的火热目光。可在他们二人完成神王的计划前，所有问题都会被宙斯拦下来，而在完成了计划之后
每一份‘礼物’都会被放出来的，无论是那些冥王给他的，还是冥月女神送来的。厄庇墨透斯保证，所有关注着这一切的神明，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是。”
“只有人类能使用它。”莱安娜淡淡的说道：“当它还在陶罐中的时候，拥有它的人类将独享这份殊荣，但仅限于人类。”
点点头，莱安娜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莱恩远在外界还要送出一件礼物，可她只要照做就好了。
“我祝福她的婚姻坚贞美满，永远不会遭到背叛。”
“这是主给他造物的恩赐，没有任何神可以私自占有它。”
众神为之瞩目，因为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来者不加掩饰的强大力量。
神王的力量同样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去，奥林匹斯终究是他的主场。宙斯轻易消弭了来者的气势，不过他并没有针锋相对，而是一触即收。
微微摇头，宙斯已经按下了之前的不适。
“因为我的哥哥和我造了人，而现在还应该有女人。你是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我的妻子。”
悬浮在一旁的密米尔同样注视着这座自己曾经的家园，却更加在意莱恩说起的两个称呼。
眼角一跳，宙斯出言提醒道。
“它没有名字，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勉强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宙斯收回了手。在场的诸神没有在意这点小插曲，只有赫拉的面色有些孤疑。
“现在，就由伱自己给予你未来的妻子生命吧。她因你而生，也将是你的另一半。”
“没有，享受你们的新婚吧。”
正准备离开，然而下一刻，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奥林匹斯山外传来。
斟酌了一下用词，莱安娜缓缓说道：
“在它的面前，这个世界上将不再存在‘绝对’，也不再有‘不可能’存在。”
潘多拉继续问道。
一语双关，天后率先对少女雕像做下赐福。
微微一笑，宙斯伸手示意。
弯腰行礼，厄庇墨透斯一把拉过还有些懵懂的潘多拉，也跟着向殿外走去。
“莱安娜殿下，这是我的兄弟送来的赠礼，他曾经叮嘱过，最好不要打开它。”
“你是潘多拉，‘具备一切天赋的女人’。我是厄庇墨透斯，你的造主，也是你未来的丈夫；而他们是诸神，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神王想要破坏他们兄弟在人类间的形象，甚至是借他之手给出清洗人间的理由，这些后觉者都可以理解。可这位不请自来的女神是为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山巨人与霜巨人的家园，约顿海姆的环境相当恶劣，可这对巨人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这些力量强大，可以和神族征战的存在们栖息在这里，就像人类生活在平原上一样。
“那我们就——”
总之，后觉的愚者似乎对此很满意，他微微弯腰，向神王致谢。
“冥王陛下呢，我们是否需要等等他？”
美神的祝福更彻底的生效了，看着面前的少女，厄庇墨透斯都不禁心动了一瞬间。面对少女的疑问，他耐心解答道。
最后对着潘多拉说了一句，这同样是莱恩交代的内容。莱安娜转过身，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毕竟对方是跑不了的，莱恩也没打算放对方离开。
轻轻摇头，莱安娜看出来这个陶罐内所藏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伸手轻轻一指，那枚虚幻的星就透过罐壁，没入其中。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哈迪斯没有到来奥林匹斯，他还孤身待在冥土中。
在一瞬间的心动后，厄庇墨透斯很快就屏除了这种影响。美神的祝福到底不是她本人，在有心警惕的情况下，还是可以隔绝的。
宙斯在今天前居然就私下和阿芙洛狄忒说过这件事了，这才是赫拉真正在意的事情。尽管她很自信自己的美貌，可对方是爱与美的化身。
微微摇头，莱安娜注意到了四周诸神瞬间火热起来的目光。然而这是主给出的礼物，又怎么可能被别人私自占有。
“你将亲自将她唤醒，然后在我和赫拉的见证下，和她结为夫妻。”
相比之下，看着迈步走进大殿的莱安娜，她才是此刻大殿的主角。这个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存在，他曾经猜测过对方的身份，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和对方再见。
德墨忒尔将她的女儿生下后，藏在了一处无名的山谷中，让她在那里长大，而非前来奥林匹斯。赫拉知道对方是在防备自己，可她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真是没有礼貌。”
虽然莱恩好像对他的‘智慧’并不认可，但密米尔也不怎么生气。他只是发出瘆人的笑声，苍老的脸庞上露出追忆。
清澈的眼睛注视了手中的陶罐一眼，厄庇墨透斯恭敬应道。
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陶罐，厄庇墨透斯将它递给潘多拉。
右手无意识的握住扶手，宙斯心下紧绷，面上却露出开怀的笑容。
“普罗米修斯创造了男人，那我们将在今天创造女人。而你，厄庇墨透斯，你将是这一切的起始。”
“等等——”
“是的，不仅如此，那里还有着一个我也不知道还是否存在的东西。”
冥王留下的封锁如同不存在那般，在她调用的时空之力面前被轻松穿过。
出言制止了众神的议论，并暗中警告了一下对那个陶罐起了心思的神明。虽然他也动了心，可现在对方还有任务要完成。
说完，厄庇墨透斯转过身。有着这么一位美丽的妻子，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伸出手，一颗明灭不定的虚幻星辰出现在莱安娜的掌中。她观察了一下潘多拉，目光最终落在了她手中举着的陶罐身上。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在和宙斯道明来意之后，莱安娜没有和任何神明多说，而是直接看向了此行的目标。
说完，宙斯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精美华丽的陶罐，上面盖着铜制的顶盖，镶嵌着华丽的宝石。
人未至，声先到。当身穿紫裙的莱安娜走进大殿，在场的诸神都不由郑重以待。
“我会的，陛下。”
瞪大眼睛，潘多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可她还记得神王所说的，这个罐子不能被打开。可现在，面前这个女神送她的礼物却进入了陶罐里面。
“无妨。”
注意到了身边人的不对，赫拉不由出言问道。
“哈迪斯虽然没有亲自前来，却也早已对造人的功臣心怀感激。他和冥府的众神一起打造了一件宝物，就让它作为你们婚姻的贺礼吧。”
毕竟神王一贯如此，至少这个雕塑不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只是感受着阿芙洛狄忒的祝福，赫拉不由对那位女神升起了警惕之心。
“欢迎，尊贵的冥月女神，不知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不提自身的容貌，单凭阿芙洛狄忒伴生的神器腰带，就能让佩戴者成为所有雄性目光的焦点，赫拉可不希望宙斯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孩子来。
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刚刚出生的她还不知道恐惧，而诸神给她的祝福，又让她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可怕的事情。
“它对一切都有效吗，无论是谁拿着它，都能在既定的轨迹中走出不一样的结果？”
不是每个神都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的，莱安娜就能看到，有些神明似乎就对此依然抱有想法。
“你满意就好，那么，谁先来？”
众神相互对视，最终他们看向王座上的神王，而此时宙斯已经站起身，严肃的看向大殿的门口。
“她也是来送你礼物的神明，你等着就好。”
“哦，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居然惊动了灵界之主。”
“那如果诸神中有谁拿到了它，然后让人类使用呢？”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陛下？”
乱石，绝壁，荒林，入目所及，就是九大国度中约顿海姆中的景色。
最后，当每个神都给出了自己的祝福，神王也准备再额外给她一份恩赐——智慧。因为他发现，过人的智慧也许未必是好事，它反而会滋生自大与狂妄。
“这倒不必了。”
“这是潘多拉的荣幸，能够获得灵界的眷顾，必将让她铭记终生。”
······
虽然潘多拉是事件的主角，但其实没人真的把她放在眼里。她是个工具，是个精致的玩偶，但唯独不是被诸神平等以待的存在，就连站在她身旁的未来丈夫也是这么想的。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诸神也纷纷送上自己独特的礼物。
如果作为司掌生育的神，连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所诞下的子女都不知道，那也太可笑了一点。只是鉴于那只是个弱小的女神，她也就故作不知罢了。
把一个造物赐给神灵为妻，这其实算不上奖励，可考虑到厄庇墨透斯和他的哥哥向来喜欢和人类在一起，这似乎也算不上侮辱。
······
“先觉者和后觉者，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在规则的框架内搞些小聪明。”
“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吧，厄庇墨透斯，和你的妻子一起，让人类走回正轨。”
和宙斯对视了一下，尽管赫拉对他之前的隐瞒很不满，但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像是不经意的提问，厄庇墨透斯说道。
“好了，到此为止吧，这是属于潘多拉的礼物。”
他并非真的‘感谢’这个愚者的‘功劳’，自然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怎么了？”
小声询问道，潘多拉注意到，莱安娜好像正在看着她。
“你是叫厄庇墨透斯是吧，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也不怎么喜欢她看我们的眼神。”
“先觉和后觉，你是在说什么其他神明吗？”
可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宙斯的面色突然一变。
“如果你们不信，倒是可以试试。”
是的，一个罐子而非盒子，这才是它本来的面貌。只是在后世的传播与翻译中，它的形象渐渐发生了改变。右手将之托起，宙斯将它递给厄庇墨透斯。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我？”
不仅是因为她本身的力量，更因为之前与冥王的冲突发生后，奥林匹斯已经重新认识了这位女神，她此刻是代表着一位堪比地母的存在而来。
德墨忒尔给了她青春活力，所过的地方鲜花盛开；赫斯提亚给了她庇护与温暖，从此世上少有能伤害她的事物；真身没有到来的海皇也给用权柄给了她不同的恩赐，他令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可让波涛止息。
“是的，他们一个被众神认为智慧过人，是先觉的智者。一个被认为天真愚昧，是后觉的愚者。”
“尊奉主的意志，我来给她送一件礼物。”
这多少有些目中无人的行为让不少神明有些皱眉，但对方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只得沉默不语。
“很好。”
“不然，他可能就要来收取额外的报酬了。”
就在刚刚，她在宙斯的身上感受到了很奇怪的气息，就像是自己的姐姐怀孕的时候那样。
“你就是潘多拉。”
潘多拉有些惊喜，她想要接过陶罐，可比她先一步的，是站在他一边的厄庇墨透斯。
“你是谁，我是谁，他们又是谁？”
而就像普罗米修斯总爱自信的对未来加以判断那样，厄庇墨透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感觉。
下意识的握住半空中的陶罐，但随即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厄庇墨透斯好像只是在替自己未来的妻子代劳，他马上将这件礼物交回到了潘多拉的手中。
随口应付了一下身旁的女人，厄庇墨透斯不由猜测起莱安娜的目的。
他记得上次在莱安娜的身旁还有一个存在，只是此时回想起来，厄庇墨透斯却悚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另一人的任何记忆。
“这是什么？”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直到莱安娜离开大殿，有神明突然说道。
“感谢您的礼物，陛下。”
“遵命，陛下。”
“收好它，它最终的归属，只取决于你本人。”
“这是冥王送给你们的礼物，冥府的诸神都有出力，它能吸走一切靠近你们的灾厄与不幸，不过冥王特意叮嘱过了，你们一定不要打开这个盖子。”
“当然不。”
“我一直认为，聪明和智慧其实并不能画等号。可我见过的每个所谓的智慧之神，似乎都只拥有前者，这也让我不禁有点怀疑。”
不过这倒不是未知的灾难导致的，因为这里本就如此。
“众神把一切祝福给了你，只有冥王的那份化作了这个陶罐。现在，我把它也交给你，作为这一切的见证。”
“也许吧，不过我倒觉得，他们也好，你也罢，都不够智慧。”
点点头，宙斯当先看向了自己的姐姐，也是自己的妻子。
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宙斯开口询问道。
“九夜吊在狂风飘摇的树上，身受长矛刺伤；我被当作奥丁的祭品，自己献祭给自己，在无人知晓的大树上。没有面包充饥，没有滴水解渴。我往下看，拾取卢恩文字，边拾边喊，由树上掉落。”
“他献祭了自己的眼，莱恩阁下，而那枚掉落的眼球，就在智慧之泉的泉底，至今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