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景国质

    宴会上，上座的几位年长的太妃回了自己的宫殿，几个王妃、世子妃被接引上去，她们与皇后娘娘年纪相仿，精神也足，眼看着聊得越来越活跃了。叶冰裳看着叶老太太不厌其烦地哄着叶夕雾，一时半会儿不会关注她，就让小慧用帕子包起赏赐下来的桂花糕，想要出去透透气。

    凤仪宫门口的女官没有为难她，叶冰裳顺利地离开了那不属于她的热闹之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长巷已经有人重新清扫干净。长巷里行走的人很少，这个时间，位分高的主子们在除夕宫宴，位分低的主子们在自己的宫殿里守岁，得脸的奴仆在主人面前伺候，不得脸的也该做完了工作，躲到自己的屋子里避寒，是以长巷除了寥寥几个宫人守着。叶冰裳呼吸着外面冷冷的空气却觉得有些畅快。

    带着小慧走在几乎称得上寂静的长巷上，叶冰裳突然觉得这样冷这样静的天竟然也很不错，不紧不慢地走着，甚至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小姐，你看那里。”小慧突然指向宫墙下一个凸起。

    叶冰裳没敢贸然上前查看，凝神看了一会儿，确定是一个孩子蜷缩在那里才打算上前查看。

    “小姐，咱们别管了，许是犯错的小太监小宫女，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小慧挽着叶冰裳的胳膊，不想节外生枝。

    “看不见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自然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逝去。”叶冰裳垂头，幼稚的小脸有了几分同情和悲悯，“小慧，你先去找个女官大人过来吧，她们也不想有人在除夕夜去世，得主子娘娘责怪。”

    小慧知道拗不过叶冰裳，转身向凤仪宫跑去，叶冰裳走到那孩子身边，用手抚去他身上的雪，那孩子看样子比叶冰裳大一些，但是骨瘦嶙峋，好不可怜，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头，脸深深埋在雪地里。

    叶冰裳看他衣服用料不凡，但是着实不保暖，不像是受罚的小太监，衣服上的花纹陌生，认不出他的身份。

    看着推他也没有反应，也没有力气把他翻过来，僵硬的样子让叶冰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冻死了。叶冰裳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别人在，就横下心用力把被冻的通红的手伸进他蜷缩的身躯，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窝还是暖的，还有呼吸在，叶冰裳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死，就把披风解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不再靠近他，站在五步远等小慧找人回来。

    那人蜷缩着，不敢也不能动弹，脸深深埋在雪地里，等叶冰裳走远一些才悄悄挪动着脑袋，想看一眼到底是谁在帮他，可惜叶冰裳的披风挡住了寒风，也挡住了那人想看过去的目光。

    小慧担心叶冰裳，跟女官汇报后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两个太监赶过来了。

    那两个太监一老一小，老的看上去白面和蔼，小的就是刚刚引路的小太监，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以后立刻就认出了雪地里的人。

    “叶大小姐有所不知，此人是景国的质子，今天开宴不久就离席了，冲撞了几位王子皇孙。不知为何竟在这里。”老太监徐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