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过往
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苍翠龙躯，自身如今的人类形体与之相比，渺小的宛若蝼蚁。
若陀后退了一段距离，同样化作了岩龙之躯，直视着眼前的草之龙。
只不过，哪怕以若陀龙王那庞大的岩龙之躯，但与这个世界之初就已经存在的草之龙相比，还是显得有些不够大，只达到了其盘旋起来的躯体一半的高度。
站在远处隐藏起来的易麟的角度来看，就像是幼龙在看着祂那如同山岳一般高大的母亲一般，画面和谐之间又有些违和，十分诡异，也让易麟差点笑出了声。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游戏中曾经有幸见识过阿佩普舒展龙躯，那蜿蜒盘旋仿若遮天蔽日一般的庞大躯体，哪怕如今若陀龙王实力更进一步，龙躯也愈发强大，也难以与之相比。
而以龙族悠久的生命来说，从世界之初就已经诞生至今的阿佩普，说到底也不过是到了中年，还远远没有迈入晚年的地步，相比起来，若陀龙王如今的躯体大小和年纪，对于阿佩普来说，还真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幼龙一样。
庞大的差距也让若陀龙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阿佩普的询问，没有做出回应。
许久，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方才抬起头，看着阿佩普那双宛若日月临空的瞳孔，带着些许敬佩和憧憬的说道。
“龙族后辈若陀，见过草之龙，阿佩普前辈。”
“我从你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似乎得到了曾经龙族的王，尼伯龙根的传承，走在了成为祂的路上。”
“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恭敬。”
阿佩普此刻似乎才完全清醒，长期经受禁忌知识侵蚀折磨的祂，此时也从若陀龙王的身上感知到了其他元素的气息，笃定祂得到了龙族之王的传承，这么算起来的话，哪怕自己身为初代的龙王，面对今后将会成长为新的尼伯龙根的若陀龙王，也不敢自持身份。
而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阿佩普看向若陀龙王的目光也愈发温和，只不过这样一来，从易麟这个角度来看，气氛也更加怪异了。
只不过在听到了阿佩普提及尼伯龙根这个龙族之王的称谓之后，若陀龙王似乎有些不忍，许久，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阿佩普说道。
“前辈，我打算放弃龙族的身份。”
场面再次沉静了下来，阿佩普一改先前的态度，有些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压抑着的怒火。
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以及因为情绪激动导致体内禁忌知识进一步侵蚀所带来的痛苦，阿佩普话语之中有着愤怒、失望以及痛苦的说道。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刚成长起来的后辈，还是走在尼伯龙根也就是成为新的龙族之王路上的晚辈，突然来找自己，本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是突然之间，这个即将成为新的龙族之王的后辈跟自己说，要放弃龙族的荣誉和骄傲，舍弃龙族的身份，刚刚还有些欣喜和激动的心情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下来，唯留下此刻难以言说的失望和痛苦。
是啊，龙族说到底还是败了，原初的法涅斯又怎么会让新的尼伯龙根成长起来，就连自己还有眼前这个后辈身上的古龙大权，如今也是不完整的。
说到底，龙族执掌世界之时，元素力过于强大且原始狂暴，世界之初提瓦特还是龙族生活之地时大家都还能适应，只是到了如今，万物生灵存活在提瓦特之上，过于狂暴的能量显然不适合生灵的成长，会被原初压制也实属正常。
自己不也是旧日的失败者，如今只能沉睡在这个自己选好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墓地，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吗？
只不过是想不到，身为尼伯龙根的继承者，这个强大的后辈，失去了龙族的荣耀和骄傲，选择了屈服，想要舍弃龙族的躯体罢了。
阿佩普的情绪之时起伏极大，禁忌知识的力量也趁机加大了侵蚀的力度，可以看出，遭受侵蚀的位置，已经让阿佩普那苍翠的龙躯变成了沙黄色的形态，而这一形态，如今正在逐渐增加。
恐怕等到阿佩普全身都从苍翠之色转化为沙黄色之时，就是阿佩普彻底被禁忌知识侵蚀支配之时，到时候恐怕就没有现如今这么好说话，而是彻底陷入癫狂姿态了。
原初所制定的秩序从来都不被阿佩普所认可，一直以来，阿佩普都认为自己是须弥的主人，只是如今龙族实力凋零，自身也不过是旧日的失败者，没有反抗的余地和力量，还要抵抗体内逐渐在侵蚀自身的禁忌知识，只能将此地选为墓地，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原本还想着将希望放在这个来寻找自己的新生龙王身上，却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曾经龙王不在，我等七元素龙王与那天外来客，也就是如今的原初一战。”
“等到龙王归来之时，世界早已沧海桑田，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龙王自世界之外取得漆黑之力，带领我们反抗外来者定义的秩序。”
“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在提瓦特展开，战斗的惨烈程度，令整个世界都几近崩毁。”
“即便在龙王殒命之时，我也不曾放弃，我曾在即将破碎的世界边缘想要获得更多的禁忌知识，却被天上降下的巨钉阻止。”
“胜利者拥有塑造世界的权利，而败者最终只能化为灰烬，须弥的天翻地覆仿佛在对我说，属于龙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有的龙选择与原初创造的生灵，还有那些魔神亲近，已经忘却了世界被夺走的仇恨。”
“有的已然战死，只剩骸骨；有的因为伤痛而选择了逃避”
“后辈啊，你不是第一个做出如此选择的龙”
阿佩普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绪，抽出力量压制着不断侵蚀自身的禁忌知识，语气低沉失落，跟若陀龙王说起曾经龙族的往事。
“只是，我仍对此感到惋惜”
“曾经的龙王哪怕带着世界之外的漆黑之力，也失败了，代表我龙族的荣耀和辉光，也化成了灰烬。”
“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哪怕你如今力量比之曾经的龙王来说还相当弱小，按理来说我不该强行将自己的意志和希望放在你身上，可对我来说【龙王】的鳞甲和意志，至今仍在我心中闪动着不可磨灭的光。”
“哪怕直到我生命的终点，我也要随它而去”
若陀闻言一时间也是心绪复杂，久久无言，陷入了茫然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