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噩梦
“boss,你头发”
被冉玉娇喊起来的靳渊刚打开视频会议,里面那些个员工见着自家大老板头顶扎着个小发髻,白貂绒做的小兔子就在发顶正中间。
然而靳渊好像还没看见,脸上那副禁欲的金丝眼眶与俏皮的白兔发饰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这是养女儿了?”
说话的这位是东南亚地区的负责人,也是靳渊最初始的合作伙伴。
靳渊听见他们都在说这才把眼睛从文件上挪开,抬头看向笔记本屏幕,瞧见脑袋上那个兔子发绳,冷白长指摸了下兔子并没将它扯下来。
他的目光柔软且无奈:“家里宝宝调皮,好了,会议的主题不是我头上这个小兔子,我只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做汇报,开始吧。”
沙发上的冉玉娇睡得正香甜身上盖着软毯,她的睡相总是时好时坏,比如此刻她长腿一踢又把毯子给提到了地上,吊带裙因为她的姿势被撩到肚皮以上的位置。
正在听汇报的靳渊余光注意到她的动静,低声叫停:“等一下。”
借着他起身走到客厅,弯腰捡起地上的毛毯还顺带给她把睡裙给往下拉了拉,女人哼哼唧唧想要甩开他的手:
“好热,把空调打低一点啊。”
软糯的语调带了轻微的怒气,靳渊像是哄小孩一般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乖乖,盖好被子,不然会感冒。”
冉玉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不想盖被子啊老公。”
她累了一天脑子也迷瞪瞪的,现在更是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下意识就开始撒娇。
她不知道她的一声“老公”给靳渊多大的冲击,静谧的客厅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如何强烈且有力的搏动。
幸福感满得快要溢出,他甚至觉得为了娇娇这一声老公, 他死都行。
冉玉娇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她实在是太累了,肌肤感觉到舒适凉意后又翻身继续沉沉睡去。
她睡觉喜欢蜷缩成一团,精致的侧脸因为被挤压反而显出几分娇憨的肉感。
这样的场景靳渊在心里肖想了很多次,像寻常夫妻那样,他在处理工作,而她就在旁边静静等着他。
岁月静好。
靳渊弯腰用毛毯一角盖住她的小腹,随后用鼻尖蹭了蹭冉玉娇的发窝:“睡吧,乖乖。”
汇报的突然暂停跟未关的麦克风让东南亚地区的高管们炸开了锅,等靳渊回到位置上,就听见宋寒声在调侃他:
“我还以为你的宝宝是真宝宝,感情你这是老房子着火啊。”
靳渊挑眉没搭理他:“继续。”
这一觉冉玉娇睡得很沉,可梦却是千奇百怪的不完整,她梦见一座古刹,里面圣洁的梵唱声绵延。
好像是冬日,又好像是入秋,她看不真切,只知道自己一会踩在皑皑积雪之上一会脚下又是堆积如薄云的梧桐叶,祈福用的红绸丝带在巨大的古树之上随风翩跹。
“签上说,娘娘所求之果乃镜中之花,海底之月。”
清朗的嗓音无悲无喜,冉玉娇感觉自己的视角很奇怪,因为她好像站在房梁上,只能看见明艳如火的红色裙摆跟寡淡的白衫。
“哀家不信这些东西。”
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她轻轻笑着,涟涟的媚态无端让人骨子酥软。
“国师说我所求之果是镜中花,海底月,可国师你不是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吗?”
“太后娘娘,莫要再逗弄臣。”
“臣赴约只想劝娘娘一句 ,陛下已经及冠,太后娘娘应当撤帘还政。”
“公孙一族已经蠢蠢欲动”
后面说的那些冉玉娇再也听不真切,紧接着便是尖锐的判词:
“妖后作乱,挟令天子,干扰朝政,今施磔刑,平天下之怨。”
磔刑?
冉玉娇刚刚还疑惑着,一睁眼就见着了那满地的血块,还有被钉在木桩上不人不鬼的女人,两臂的骨头已经被剔出随意丢在火盆中。
太血腥了,她看得胃里开始抽搐,可能是大脑察觉到她的抵触,画面又转到下一幕。
七个魂灯,还有被鲜血填满的阵法高台,男人的白衫被血染红,他抱着石盒像是在献祭自己,高台之下围坐着一圈竺兰僧侣不停地念诵着古怪经文。
“用自己七魂七魄去渡这样一个毒后超生轮回,百世的福报散尽,你太傻了。”
“她不坏。”
“我,心甘情愿。”
——
“啊。”
冉玉娇浑身是汗地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喘息着,那样血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胃里酸水止不住的上涌,她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趴在盂手池上干呕。
“呕。”
“怎么了?”
靳渊在她惊醒的那一瞬就醒了,他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冉玉娇,手掌在她后背轻抚:
“哪不舒服?”
冉玉娇接过水摇摇头:“没事,做噩梦了。”
“胃难不难受?我给你拿些胃药。”
靳渊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莫名地又让她想起梦里的那个国师,旁边的男人像是要离开给她去拿药。
冉玉娇慌乱拉住他的衣角:“不用,你陪陪我,我怕”
嘴角被温热的毛巾仔细轻柔的擦拭,靳渊见她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以为她还没从噩梦里回神,便轻轻拥住她宽厚手掌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拍抚:
“没事了,没事了。”
“不怕,哥哥在。”
冉玉娇闻着靳渊身上的清幽淡香心脏一点点安定下来,那样的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害怕。
她从小就不看恐怖片,也不看什么凶杀案,她甚至连悬疑游戏都不敢玩。
突然让她看见那样血肉模糊的人,她是真的受不住。
“靳哥。”
冉玉娇感觉情绪好些后示意靳渊松手:“我好些了,我想洗漱。”
回过神后她觉得有些丢脸,那么大个人了还会梦吓到。
靳渊将她黏在唇边的发丝撩开:“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冉玉娇诧异:“你还会做饭?”
靳渊拿起属于冉玉娇的电动牙刷替她挤好牙膏:“自己住会做饭很奇怪吗?”
“我以为都是你家保姆做饭呢。”
靳渊揉了揉她的头:“给你煮个面?”
冉玉娇含着泡沫模糊不清道:“好,那你下面给我吃吧。”
…
靳渊眸色幽暗:“下面,给你吃?”
“你想什么呢。”
意识到他这是想歪了,冉玉娇红了脸:“我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