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城
热气飘腾上便利店的天花板，我们大口吃着手中的泡面。
“真他妈香啊。”
“还是垃圾食品让人精神一些。”
余老品上一口红烧牛肉汤，满足的笑了笑。
我拆开了包从柜台上拿来的香烟。
“来一根。”
他接过，细细闻了闻那烟草。
“好久没抽了，里面真他妈是个戒烟所呢。”
烟雾弥漫在空气中，老头吸的很是满足。
“搞点酒来，南风。”
我从冰柜子里拿出两罐冰啤酒，拉开易拉罐，一个久违清脆的声响。
“来，这回真干了！”
余老很高兴，煎熬的这两年时间在今天终于得到了一些释怀。
“干！”
冰啤酒下肚，让我感觉到非常的舒适。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既真实又不可思议。
“太魔幻了…”
“可不是。”
我们收拾好东西，又从柜台拿了好多的香烟。
“多拿点贵的。”
余老一股子坏笑。
小年轻店员还安详的在梦乡。
打开帘子，我们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远处的长龙车队已经是一片寂静。
“不太对劲，人都死完了吗。”
余老也探过脑袋来。
“该跑路的都跑了，这种时候开车就是等死。”
我们确定外面没有太多危险后，便从便利店的小门溜了出去，这车队长龙的方向，便是通往离开黄昏市的高速路口。
停雨后的户外空气很清新。
“走，去看看。”
我们快步跑向前方的高速路口。
在明亮的清晨，我们清晰的看见了昨晚押送我们的那台车子。
那上面有着一个看着十分瘆人的大窟窿。
“什么怪力，绿巨人吗…”
余老也似乎感觉到了昨晚那场并不是普通的车祸。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我们沿着车队继续往前走，越是深入，这些车的样子变得越是奇怪，感觉都像是被某些怪力扭曲、压扁一般。
“没有人，也没有血…”
按道理来说确实不太对劲，倘若是丧尸爆发，不应该是一片血流成河还夹杂着一些恶心的分泌物吗？
此前的情景，像是这附近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
我们越往前走，四周的景象越是诡异，长长的车队空无一人，好像是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像不是很按套路出牌呢…”
余老用手摸了摸车门板子上那凹陷印痕。
“不像是我们平时所见的人为或者一些车辆撞击造成的。”
“像是某种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
“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决定往回走。
先前关押我们的牢狱便是在城市郊外处，十分靠近这个高速路口。
“小子，会开车吗？”
“大学的时候就学有驾照了。”
我们站在高速路口的中心，点上了一根百元香烟，但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没钥匙开条毛呢…”
“那就搞台小的…”
年轻店员迷迷糊糊在昏睡中慢慢醒来，他刚想抚摸一下自己那个疼痛的下巴，一股巨力又让他进了梦乡。
“够他睡一阵子了…”
我扭了扭手腕，看着身板躺起笔直的店员，默默给他来上一点祈祷。
余老利索的从他身上摸到了便利店门口那台电瓶车的钥匙。
“放心吧，他睡这安全得很。”
“我哭死，你真贴心啊…”
“咱们要不先去搞点武器？”
老头指了指方才不远处的那几辆警车。
我们把背包挂在电瓶车上，又回到了刚刚那几辆警车边上，一番搜索，从车副驾驶的小柜子里翻出了一把小手枪。
“物资有点贫瘠。”
余老熟练的检查了一下弹夹的情况，解开了保险栓。
“老头，咋你还会用枪？”我心想这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
“年轻那会在村子里打猎，隔壁村子有户刘家专门卖这种东西的，和他很熟，钻研过一点。”
“那你们村是真牛啊，这种买卖也敢做…”
“小场面啦。”老头子一脸骄傲。
“握紧这，然后…”
简单花了几分钟时间，他便把这个手枪的使用方法教给了我。
“卧槽，可以的。”
换作以往，这些东西我只能在一些射击游戏里才摸得到了。
我们回到电瓶车上，准备往市区开，余老坐在我的后背，点上根烟。
他深深吸上一口，又戴上了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一副墨镜。
“咱们这是纯纯零元购咯…”
“人活着，要潇洒一点。”
我们往市区的方向驶去，一路上除了很多歪七八钮停在路边上的车，周围都空无一人。
“卧槽，真他妈全部人间蒸发了。”
余老抬起墨镜，看着方圆数米的诡异萧条。
“快接近市区了。”
我抬头看着前方，好像不远处的空中漂浮着一些什么黑色会飞的诡异生物。
“余老你看那是什么？”
“这可不太像是什么丧尸围城了…”
他扔掉了烟屁股，两眼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离市区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无形压力，像是那种空间被扭曲了一般。
两旁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有些店子还在开着门，似乎那些人还没来得急跑，市区里的交通乱成一团，有的车相互撞在了一起，繁华的闹市路边有很多还架着棚子的小摊，一些烧烤摊上的食物还放在上面烤着，但炭火早已经熄灭。
“好好好，关个两年出来这样子欢迎的我是吧。”
余老看着这乱成一片的主城区，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听见什么了吗？”
一种很沉重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像是某种很古老的语言，十分压抑。
它的来源似乎在城市的中心深处…
我们抬头看向上空，刚刚在不远处看见的那些诡异的生物也越来越明显了。
“好像，是一堆虫子…”
“又好像是…长着翅膀的人。”
它们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漂浮着，像是数千万只乌鸦，徘徊在这城市的天空之上，那些诡异的生物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们把车子停在路边，警惕的躲了起来。
“那些生物恐怕要比游戏电影里的丧尸还要危险…”
余老和我走进了一家米粉店，里头传来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保质期不长啊。”
“这粉隔夜就容易发臭了。”
我点上了一根烟，脑袋陷入了一片混乱，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越来越离谱了。
我们在店里待了好一会。
通过观察，天空中那些奇怪的人形生物却一动不动，只是随着翅膀震动不停的漂浮着。
“好像它们没有攻击性，就目前来说。”
“要不出去看看？”
我们离开店子，继续往城市中心走去，那些数不清的长翅膀人形生物好像都在空中睡着了…
“应该是休眠。”
余老把墨镜摘掉，看着那诡异的上空。
“那又是什么…”
我看着更远处的地方，有个硕大的庞然巨物映入我的眼帘。
“似乎这些东西正围着它飞。”
我们加快了脚步，好奇心驱使我们继续向前去，越靠近，那奇怪的东西越是庞大，刚刚那个沉重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它好像…还会动。”
如果仔细看，能发现这巨物的躯体正缓缓的蠕动着，好像是在呼吸一般。
它时不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它周围那些数不清的人形生物好像是受着这个声音的影响，环绕在它的周围，上下漂浮着…
“嘚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进了家电子设备用品店，试图在网络上寻找一些答案。
“还能开机。”
我打开了店台的电脑。
“好像没有信号了…”
刷新几次网页，依旧是网络无法连接的提示，我检查过网线，一切正常。
“目前是没停电，但没信号了。”
“只能自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那个巨型生物或许能有答案…”
我们点起烟，快速把思路给梳理清楚。
“在我进监狱之前，黄昏市一切都是正常，按目前我们知道的一些情况来说…先是那天新闻广播的诡异事情，到狱警和店员口中所说的这些什么所谓病毒，已经是超出我们常规认知的事情了…”
“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丧尸。”
余老点了点头说道：“老子活大半辈子了什么东西没见过，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小子，害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
我和余老继续往那巨物的方向走去，天空中那些人形飞行生物也越发密集，那巨物宛若一尊会动的雕像，发出的声音如同一种召唤仪式里的巫师那般，无数的使徒们共同惦见着这死气的黄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