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居酒屋的深夜
“店长，还没可以吗？”
“抱歉，请再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做好了。【】”
幸地城眉头紧皱，拿着勺子挥动的双手，汗水不断从额头滴落。因为吐司料理的特殊做法，他不得不在厨房不断来回穿梭，处理每一道食材烹饪的步骤过程，而这显然使得本来就慢的上菜速度变得更慢更拖。
又要切菜，又要烧烤，又要烘焙，又要烹煮，全都由一人负责，还要时刻面对顾客的催促，他巴不得现在自己化成一个触手怪，分几十只触手几分钟搞定好这一切。
……
“这个……烧鸟都没有？”
不远处的单独桌，几位新来的男性客人低声嘀咕着。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要不我们偷偷走出去算了吧？”
坐在左边的一位光头男子小声提议道，看着菜单一脸怪异，明显是陷入了对不伦不类食物的困扰中。
“江川桑，别啊，这家店优惠力度这么大。”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菜，吃了我怕是今晚回家肠子都要给拉出来。”
“试试嘛，这么便宜。”
对面的男子看着光头男笑了笑，又忽然脸色沉重地语气一变：“唉，你知道的，我去风俗……那件事被发现了，最近家里管得严没办法，钱包有点紧啊。”
“你这家伙。”
“拜托啦，这顿我请。”
光头男只好无奈地拿起桌上的菜单重新翻开，边说边摇摇头，“都叫你去家远一点的风俗……非要省那一点时间……这下好了，只能指望这家店能不能再给力点，顺便把我的阑尾炎也给拉出来好了。”
“吃饭的地方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啊你！”
……
“客人，请慢用。”
托盘上的菜肴一一端上桌，幸地城扫了眼两三桌聊着天稀稀拉拉的客人，店里的氛围不再是死气沉沉，心中感到些许欣慰。
不过这优惠力度，今天的营业收入也算是白干，纯纯是用来吸引人气了。
搞个几天或一周，就看这波决定后续能不能提高一下居酒屋的知名度，助于吸引更多的顾客了。
“味道不错啊，店长！”
坐在上席的一位客人吃了一口刚递上来热乎乎的料理，脸上绽放出满足的享受之色，随后目光看向吧台处的幸地城，微微发表了一声赞扬。
听到这句夸奖，幸地城笑了笑回应。
虽然是一句简单称赞的客套话，但某种程度也是代表了对食物味道的肯定，正是他作为店长搞活动时所期望的回馈。
出血流活动是手段不是目的，用意是引流加培养出一批忠实顾客，但味道要是留不住客人说什么忠实都是假的。
用心烹饪才是吸引更多顾客的关键。
……
随着下班高峰期过去，几波客人吃饱喝足后离去，居酒屋里的人又开始减少，直到又再无一人重新归于寂静。
刚才忙碌于端菜做饭，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抽出时间来打扫卫生，收拾好碗筷清理食物残渣，喷上酒精擦拭脏乱的桌面，再看看还能不能有下一轮的客人光临。
霓虹上班族晚上不会只一直呆在一家店吃东西，有时大批人吃完第一家不够尽兴，送走其余要回家的人，然后还会继续去吃第二家、第三家，甚至第四家……
第一家吹捧领导，第二家奚落领导，第三家痛骂领导，第四家领导是什么贵物东西也来沾边。
除了最初一、二家和客户或领导的客套聚会，越到后面人就越少，最后就剩两三个，几乎都是关系很亲密的同僚。
再去的店也都是经常光顾的心意居酒屋了，不再谈及工作内容，店内变成了情感的释放阀，让内心的不满和郁闷通通得以解封宣泄。
这些居酒屋反而成了心理诊所一般的存在，通过短暂发疯似的情感宣泄，缓解了心中积累的紧张情绪，减轻了日常工作带来的心理压力。
……
擦拭好桌面，他瞄了一眼窗外寂寥的小道，只有几名发酒疯的路人偶尔从小巷口路过，像是看上去是要去不远的商业街道继续找吃的。
看这鬼样子自家的心理诊所是没什么病人来的了，他们剩下的发病时间只会去平常看病的熟悉老诊所。
多半接下来又是寂寞的一晚。
……
深夜，店外的秋风开始悄然刮起，随着天气的下降，这股微凉的气息逐渐渗透，不禁让人感到来自季节的变迁。
时间已差不多，他出去门口准备打算收回地上的促销活动牌子，店里的生意已经宣告结束，回厨房整理一下又是提前下班回家的日子。
某些时候，经营着一家小店随心所欲其实还挺舒服的，虽然忙碌，但个人时间安排挺自由，比清晨就要早早起来去便利店上班舒服太多。
他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凉爽，正准备拾起牌子时，才发现有個人影蹲在不远处，目光一直凝眸着这块黑板牌，仿佛被这上面的手写文字深深吸引住了。
余光瞥了眼，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女生，看上去似乎十六十七的模样。
他心中有些诧异，但并不想打扰这位疑似女高中生的怪异陌生人，于是轻手轻脚地拾起地上的牌子，准备悄然走回去。
“那个……进店就送一份豆腐是真的吗？”
一道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女孩声在他半只脚进门时忽然传来。
他只好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静静地观察着那位陌生人，“额……是的。”
“那我可以什么都不点，只进去吃一份豆腐吗？”
“嗯……可以是可以的。”
陌生女孩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身西式制服，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即便她的衣着显得有些不整洁，但那可爱的模样却令人难以忽视。
不会是神待少女这种生物吧。
虽说现在大部分街头碰到的都是已经泛滥的职业人士了，但不排除有可能在角落里遇上一两个真的。
不过，看起来也有点不像，难不成是碰到了神待少女的幼虫阶段——离家少女？
也不排除有仙人跳的可能，在这么隐秘的小巷角落，他还只是一个孤单无助的小居酒屋店主，显然是一个十分适合下手的优质目标。
店里。
五六个未成年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揪住他，‘混蛋，你想对我朋友做什么？！’
还在吃着豆腐的陌生女孩突然就开始留泪，“呜呜！他……他竟然在趁我吃东西的时候偷摸我的小屁屁！”
‘什么？！该死的变态！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你要是不赔偿我朋友……！’
这个想法虽然没什么可能性，交番值班的巡警也就在不远处，但幸地城还是看向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孩，脸上露出一抹抱歉的神情，“那个，店里打烊了，豆腐也卖光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