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挑明
“这手机受损不是很严重，应该是摔的吧？喏，现在经过我的手后已经妙手回春了。”杜西手中拿的，赫然是一天前摔得稀碎的手机。
余凛看着杜西，“妙手回春……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啊咧？”杜西挠头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桑清越没搭两人的话，从杜西手中接过，朝他道谢：“谢谢了。”
杜西颇为受宠若惊，“哎呀没什么了，话说你和余凛认识多久了？之前没见过……”
杜西是beta，家中是非常普通的bb结合的家庭，而正因余凛初中时见义勇为帮过他，从此便成了余凛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当然，他自选的。
桑清越略一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答道：“大概……两三个月？”
他说这话时看的是余凛，而余凛也看着他，眸中有种桑清越看不懂的情绪，但对方没说话。
两人从街里出来后，桑清越依旧用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凛看着他的样子，开口道：“为什么不想换？”
桑清越抬头，了然，“正如你所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他在余凛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好吧好吧。理由就是……或许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怀念的东西在这里面，你就不会舍得换了。”
“怀念的东西？”
“就是一些不舍得忘却……”
余凛明白过来，“照片？”
“差不多吧。”桑清越没反驳，“……不只是这些，其实还有其他的。”
桑清越不换通讯器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樊如女士。
桑清越的母亲，是这世间难得温柔的人。
“清越，看这边呀。”樊如女士手里拿着照相机，十三岁的桑清越抿着唇，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你笑一笑嘛，”樊如将手中的相机拿开，笑得温婉又灿烂，“小孩子不要总是板着脸嘛，容易不招女孩子喜欢哦，笑一笑，来——茄子！”
桑清越闷闷的，突然开口了，“为什么一定要招女孩子喜欢？”
樊如却故意误解他的意思，“妈妈开玩笑啦，清越喜欢男孩子吗？那也可以哦，找一个又高又帅的大帅哥……”
“哎呀妈……！”桑清越稍显青涩的脸颊有些郁闷，他小声的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隔壁的同学说……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樊如听了他的话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走过去，在桑清越面前蹲下。“清越，听妈妈说，你不可以以一概全，清越这么好，未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开心点儿，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樊如笑着让他看镜头，“妈妈向你保证。”
“……错了。”
桑清越回神，“抱歉，你刚说什么？”
余凛看着他，“我说，你刚刚在店里，有句话错了。”
“哪句？”桑清越问。
余凛：“你说，认识是什么意思？”
桑清越疑惑，他斟酌着开口，“就，互相知道对方，有些简单的了解？”
“哦。”余凛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两三个……”
“是两三年前吧。”余凛突然道。
两三年前认识，两三个月相熟。
……这么说好像没毛病。
“……嗯。”桑清越答。
有些之前的事情，你不提还好，可一旦开了一个口，就容易刹不住了。
“你也记得？”桑清越问。
余凛用舌抵腮帮，“废话。”
“那之前叔叔问你的时候……”
“我那时候是……”余凛顿了下，才继续扯着道：“忘了。”
桑清越明显不信，“所以现在又想起来了？”
“啧，”余凛，“好了，你别问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与你有没有交际，都恨不得与他早日撇清关系。可一旦这种态度发生转变之后，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随之发生改变了。
两人在路上偶遇了宋炎，他背上的小姑娘甜笑着喊两人哥哥，宋炎忍不住叹气，“吃里扒外的小东西，你亲哥在这儿呢。”
宋怜怜撅起了小嘴，下一秒口出惊人，“你是我亲哥，那我长大后要嫁清越哥哥！”说罢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扭怩着眨巴眨巴眼睛。
宋炎拍了一下她的头，又对桑清越歉意的笑了笑，“别介意啊，她这是又犯花痴了。”
“没有没有才没有！我是认真的！”宋怜怜摇晃着哥哥的胳膊，不满的控拆。
宋炎无奈，准备和她讲道理，“清越哥哥是omega，你个小不点儿还需要人保护，又怎么……”
“那我就要当alpha！”宋怜怜两手叉腰一鼓作气，“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我会保护清越哥哥的！总之，我就是喜欢清越哥哥。”
桑清越看着小姑娘红通通的脸颊，突然想到了樊如的话。
——开心点儿，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桑清越蹲下身来，与小女孩儿平视，宋怜怜一改刚才的作态，甚至还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
桑清越笑着，问：“你很喜欢我？”
小孩子的喜欢最是直白单纯，他们可以亳不犹豫的说出来。
“……嗯。”
“喜欢其实分很多种，”桑清越摸了摸她的头，“有些人喜欢棉花糖，有些人喜欢棒棒糖，也有些人喜欢看书，喜欢画画。我们会讨厌这个人，喜欢那个人。”
“但这只是一种人类的初始情感，你不一定要因为这种喜欢，就以身相许。”
桑清越不知道这样解释宋怜怜能不能听得懂，但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我们都会明白的。
不论是他，宋炎，还是余凛。
桑清越：“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想想明天准备和哥哥一起玩什么吧。”
宋怜怜点点头，“明天说好……和哥哥一起去吃烤鸭。”
宋炎一把拉起她，“好你个小兔崽子，又宰我！”
宋怜怜：“哥哥最——好了。”
宋炎黑脸：“我不听，我不听，这招不管用。”
“哥——”
宋炎忍无可忍，“……就这一次！”